第200章

仓库那边的打斗早已进入尾声，司徒荣幸的手下被杨卫东的人打散，他自己也被一根钢管砸中了腿，瘫在地上呼痛。杨卫东也好不到哪里去，腹部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流不止，靠在墙边大口喘气。当警察冲进来时，两人都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戴上手铐。

司徒荣幸被押上警车时，还在挣扎着嘶吼：“杨卫东！我操你妈！你给我等着！”回应他的，是警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以及呼啸而去的警笛声。

后续的审讯异常顺利，有录像为证，加上之前积累的贩毒线索，司徒荣幸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他那些跟着混的手下，也各自领了不同的刑期，曾经在这片地界耀武扬威的小团伙，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杨卫东因为伤势过重，被警方先送进医院抢救，虽然捡回一条命，却落了个终身残疾，躺在病床上等着他的，同样是法律的制裁。他那批截来的“白货”，也被警方起获，成了钉死他的又一个铁证。

这场风波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消息传到史老大耳朵里时，他正在自家茶馆的后院摆弄盆栽。听到手下汇报司徒荣幸和杨卫东的下场，他手里的小铲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上的淡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惊惶。

“怎么会这么快？”史老大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在这一带混了几十年，靠的就是一个“稳”字，明面上开着茶馆、酒楼，暗地里也做些擦边的生意，和司徒荣幸、杨卫东之流都有过间接往来，只是他藏得深，从不亲自下场。

可现在，这两个还算有点分量的人物说栽就栽，而且栽得这么彻底，由不得史老大不心惊。他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而且手段狠辣，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留。更让他不安的是，风声越来越紧，上面似乎在严查这一带的灰色地带，司徒荣幸他们，恐怕只是个开始。

“老大，咱们要不要……”手下小心翼翼地问，话没说完，却被史老大打断。

“闭嘴。”史老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今天起，所有不干净的生意，一律停掉。”

“啊？”手下愣住了，“那咱们的损失……”

“损失？”史老大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命重要还是钱重要？现在不停，等着跟司徒荣幸一样去坐牢？”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眼神复杂，“把那些见不得光的账本、渠道，全都处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茶馆、酒楼好好经营，以后只做正经生意。”

他知道，洗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现在必须立刻开始。这些年攒下的家底足够丰厚，只要能平稳过渡，未必不能当个安安稳稳的商人，总好过在刀尖上舔血，哪天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手下不敢再多说，连忙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后院里只剩下史老大一个人，他看着那盆被自己弄乱的盆栽，慢慢蹲下身，用手把土扶正，动作却有些发颤。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去，但他必须赌一把——赌自己能彻底摆脱过去，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不会注意到他这个“本分”的生意人。

而此时的李安，正坐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层，他接到了耗子的电话，得知了司徒荣幸和杨卫东的结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张天光倒是比想象中能干。”他轻声自语，随即对着电话那头吩咐，“盯着史老大那边，看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好嘞，安哥。”

挂了电话，李安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蜀地的清理只是第一步，北京的棋局，才正要开始落子。而那些试图在时代浪潮中挣扎的人，无论是司徒荣幸、杨卫东，还是正在试图洗白的史老大，都不过是他计划中的棋子，或早或晚，都将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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