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开战即决战，入祖

第472章  开战即决战，入祖

    昊琰孤身一人，跨界而至，并未邀任何古祖同行，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风霆四位仙祖，眼神锐利，带著一丝审视。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风霆冷峻的面容之上，眉心起，声音中带著些许冷硬：

    「风霆，吾妹月华何在？」

    此言一出，界关之上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许微妙。

    风霆眸中寒光微闪，神色有了一瞬凝滞，随即恢复如常，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尊驾无需担忧月华。」

    风霆缓声开口，神色平静：「此战凶险，牵连甚广，月华寿元将尽，本源衰微，不宜再为此等纷争奔波劳神，让她安心休养，远离是非便是。」

    「寿元将尽？你是今日才知她寿元将尽么？」

    对于这显而易见的敷衍之词，昊琰眉头锁得更紧，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愈浓：「以她修为，即便本源稍有衰退，又何至于避战？况且，如此重要之事，你既请她邀我前来，却又让她置身事外？你究竟意欲何为？」

    风霆迎著昊琰那满是质疑的目光，神色依旧冷峻，他并未直接回答方才的质问，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远处的一片混沌星空：

    「你此刻纠缠于月华何在，又有何意义？楚政现如今在做什么？他在闭关，冲击祖境，一旦他功成，加上诸多古祖相助，那便是乘风化龙，两界皆要匍匐其下，任其宰割，此前武殿二祖陨落，

    便已是前车之鉴。」

    「正初太古之时造下的杀孽，想来你也曾有过耳闻，若天运尽归其手，你我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与我等不同，我等只是顺天而行，他是要窃天！」

    「他视诸道之祖如同草芥，我等今日齐聚于此，非为私利，而是为两界修士，争一线生机。」

    说道此处，风霆面色愈发肃然：

    「诸多古祖清洗混沌海，大费周章，加速光阴，为楚政准备了一处闭关之所，你我现在迟疑不决，每耽误一日，就是给楚政平白留出数十载光阴，以他的天赋，得天运相助，跨入祖境，不会耗费太久。」

    「若待其功成出关，万事皆休，唯有趁其闭关紧要关头，无暇他顾之际，合我等之力，以雷霆之势，打断其晋升之路，将其彻底埋葬于时空乱流之中，方可解此滔天大劫！」

    风霆这番看上去为了大义，所谓为众生争命的话，如同石沉大海，未在昊琰眼中激起半分认同的波澜。

    他神色依旧冷峻，双眸缓缓扫过眼前的四位仙祖，最终落回风霆那张的冷峻面孔上，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嘲色，声音带著质疑，在死寂的界关清晰响起：

    「就凭你们四人？」

    「即便真如你所言，此事关乎你我存亡昊琰面色渐冷：「仅凭你们四位，再加上包括我在内的八位古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风霆：「就这些力量，想撼动魔下已有十二位古祖护卫的楚政？」

    「跟在楚政身侧的古祖，无一不是从太古末年活到了今日，皆是祖境圆满。」

    昊琰微微摇头，眼中嘲色愈盛：「恕我直言，就你们四位，实在难成气候，与送死何异？」

    「当然不是仅有我等四人。」

    风霆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

    「万界道佛，武殿四祖，会与我等同行，炼一脉的太清，也会参与，如此还不够资格搏一个未来？」

    此言一出，昊琰的眸光微闪，万界道佛，武殿四祖，炼太清，加上仙盟四祖，这便已经有了十一人。

    寰宇剩余的八位古祖，即便只拉拢一半，那加起来的战力也已经超过楚政良多。

    风霆手中的筹码，远超昊琰之前的预估。

    这一丝情绪波动，转瞬即逝，昊琰的眸光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并未被风霆摆出的这些筹码分散注意力，抛出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杀了楚政之后呢？」

    「这一战，必有祖境道崩，届时天运散落，尔等又待如何？谁来执掌散落的天运？万界道佛，

    还是武殿四祖？亦或是—.你风霆？」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界关。

    良久，风霆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著决绝：

    「开战即决战。」

    他目光扫过身边三位仙祖，又落回昊琰脸上，斩钉截铁：

    「杀楚政之战，亦是最终之道战，当场决出天运归属，这诸道皆已同意，混沌海就是最合适的战场。」

    这是最残酷，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将所有问题，一起解决。

    昊琰沉默著，没有急于开口。

    风霆提出的方法，残酷而直接，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他心中的疑虑。

    当今大宇宙，除了仙武二道有天运真灵的存在，余下的天运都太过分散，一旦道崩，很大概率会被仙武二道吞噬。

    一旦仙道或是武道占据优势，届时的情况，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混沌海不同于寰宇大界，风霆作为仙道之祖，完全可以借仙道天运之力护体，战力胜过寻常祖境太多。

    到时不排除风霆会跟武祖联手，把寰宇这些古祖一并扫清。

    时间在压抑中流逝，风霆注视著昊琰，静静等候他的答复。

    若是这些剩下的古祖不同意，他们光是打入混沌海，就要耗费不少心力，寰宇二十祖，若是联手，加上占据地利，他们是绝不可能伤到楚政分毫的。  

    终于，昊琰抬起了头，声音平静无波：

    「我不信你，风霆。」

    这句话，瞬时让风霆皱起了眉。

    昊琰的眸光，扫过几位仙祖，落在了风霆眉心紧锁的面容之上，沉声道：

    「我只信月华。」

    人心难测，而且两界争端已久，如今所谋之事太大，牵扯太广，他无法将身家性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几句话上。

    「让月华来。」

    昊琰的声音斩钉截铁：「让她亲自来见我，亲口告诉我，她是否支持你今日所为，若她至，若她言，我便答应帮你。」

    「否则——」昊琰缓缓摇头：「一切免谈。」

    「昊琰。」

    风霆终于按捺不住，一声低喝，眼眸中寒光暴射：「事态紧急，楚政随时都有可能功成出关，

    你这般—」

    「不必多说了。」

    昊琰直接打断了风霆的话，神色依旧平静：「于我而言，向楚政表忠心，怎么看，都比跟你合作来的有利，至少——他是触碰过轮回的人，他若起势，还能保证我来世能有善果。」

    「我等月华的回信。」

    话音落下，昊琰再不停留，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旭日流光，瞬间消失于虚空之中。

    风霆面色渐沉，袖袍之下，掌心逐渐收紧，指节发白，周身锐利的仙气不受控制地四溢。

    一旁的三位仙祖，神色之中，皆是显出了几分凝重。

    「如果昊琰不答应，甚至倒戈，我等想跨过寰宇，进入混沌海，根本不可能。」

    太一朝宗先行开口，点明了现如今的形势：「以我所见，还是得请月华出山。」

    闻言，一旁的虚灵钧微微摇头，满头银发轻舞：「月华此前便对楚政多有庇佑，此刻她指不定打的什么盘算，又岂会愿意与我等一同涉险。」

    「不错。」

    不远处，霓凰颌首：「月华庇佑楚政，也只是在赌一个可能，现在她未曾出手去帮楚政，对我等而言，就已算是不错了。」

    月华风霆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浮起的躁意，沉默不语，眼底思绪暗涌。

    想请月华出山，并非没有可能。

    击碎天运仙碑，拆开仙道血脉协锁，瓦解十三氏族，月华自然会出山。

    但如此，仙道不存，氏族尽覆，天运真灵不会答应。

    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

    风霆眼帘轻合，心绪渐沉，脑海中思绪电转，如今需要寻新的转机喻一风霆沉思之际，一抹流光自星空尽头乍现，落入他掌中。

    自月华闭关，掌刑司便已被风霆收回，是一道传讯，正是源自掌刑司中的一位大仙帝。

    如今这位大仙帝，驻守于混沌海边缘。

    扫了一眼传讯，风霆神色微证，眸光微眯，

    虚灵钧察觉到风霆神色有异，微感疑惑：「出了何事？」

    风霆回过神，喃喃开口：

    「混沌海的时空壁垒———似乎变弱了。」

    话音落下，一旁的三位仙祖瞬时精神一振。

    四人未曾有分毫停留，转身便走，数息之后，便已经横跨宇宙，抵临混沌海边界。

    一番仔细观察过后，除却风霆之外的三人，脸上不约而同显出了几分喜色。

    确认过后，虚灵钧不禁颌首道：「时空壁垒的确在消散，想来用不了多久，我等便能将其击穿太一朝宗松了口气，望向风霆，试探道：「那—再等等？」

    「若是能打穿混沌海，那此战跟寰宇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此战我等必胜！」

    霓凰眸光骤亮，周身七色霞衣按捺不住的腾起瑞彩。

    时空壁垒一旦瓦解，他们便可在大宇宙之中交战，不必再横跨寰宇，风险小了太多，加上有天运加持，有风霆在，那几位古祖是否出手，都已不再重要。

    相较于三位仙祖，风霆脸上却是并无多少喜色，他眸光幽深，穿透了层层星辰大幕，似是在思索。

    再等等—

    当真来得及么？

    混沌海。

    银灰色的大殿之内。

    楚政盘膝而坐，大量的时空精粹，源源不绝的灌入体内，时间在他的感知之中，愈发模糊，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

    万载光阴流逝，只在弹指一瞬之间。

    仙脉在体内宇宙中急速扩张，延伸，如同开枝散叶的主干，衍生出无数更加细密的脉络，深入楚政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念之中。

    帝威持续攀升，引动大殿之外的整个混沌星海都开始剧烈震荡。

    仙脉的扩张达到极致，其流淌的仙道法则变得极为粘稠，每一次循环，都如同亿万星辰在体内生灭轮回。

    楚政的身躯被淬炼得愈发无瑕，散发出不灭不朽的永恒光辉。

    时空长河中的两道化身，气息也随之同步暴涨，引动过去与未来的时空节点，泛起剧烈的涟漪随著时间推移，属于仙帝的威压内敛到了极致，一刹间，似有万千仙国在他的身后沉浮生灭，

    那是纪元更迭间的仙道兴衰，时空长河折射出的残影，如同镜花水月。  

    此刻的楚政，单凭仙道修为，已然屹立于仙帝境的最巅峰。

    距离祖境，仅剩最后一道看似细微，实则如同天堑的鸿沟。

    炼然修为同步在涨，此刻楚政的肉身，已经彻底褪去了后天形骸的桔，化为了接近宇宙本源的混元道体。

    万法不侵，万劫不灭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这气息与仙道帝威截然不同，充斥著源自宇宙本源的天威。

    混元道体在时空洪流的疯狂淬炼之下，依旧保持著惊人的速度持续强化，每一个呼吸，楚政的肉身力量都在以几何级数暴涨，纯粹的气血流动之音，便已影响到了四周稳固的时空。

    时间，在百倍流速的银灰大殿内疯狂流逝，外界星辰飞逝如瀑，殿内岁月已不知几度春秋。

    楚政盘坐于时空洪流的核心，如同一尊亘古永存的神雕像，仙脉与混沌元然在体内奔涌轰鸣，不断循环，碰撞。

    每一次循环都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莫测，更加接近那最终的临界点。

    两条修行之道的每一次碰撞，都如同两个初生的宇宙在他体内悍然炸开，无形的余波穿透了他的肉身，穿透了大殿之内的层层时空屏障，在那飞逝如瀑的星海光影中，炸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恐怖涟漪。

    随著时间推移，两者不再对抗，如同宇宙诞生之初，清浊二气开始缓慢地，试探性地交融。

    如同阴阳双鱼找到了完美的契合点，仙光与混沌气，开始相互渗透，缠绕。

    一个微型的漩涡，在交织的核心处悄然形成。

    初时漩涡极小，却蕴含著令宇宙星空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引力，它疯狂地吞噬著楚政体内所有的仙气元无，乃至所有的生命本源。

    甚至周身肆虐的时空洪流，都被其强行纳入体内。

    仙脉在哀鸣中崩解，化作纯粹的仙光之海，汇入漩涡，混沌元然亦在咆哮中消散，化作宇宙本源，融入漩涡中心。

    楚政的肉身在一瞬间都变得虚幻，仿佛要彻底融入这片新生的漩涡之中。

    所有的仙光，所有的混沌气，所有的法则，一切的一切，都被压缩到了一个无限小的点中。

    紧接著，这个汇聚了楚政一身精粹的『微点』无声地绽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亦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只有一枚晶体，静静地悬于楚政识海的中心，

    取代了曾经的仙脉与混沌无流。

    它通体透明，澄澈得如同不染丝毫尘埃水晶，似凝固了万古时光，它没有任何颜色，却又仿佛映照著诸天万界所有的色彩。

    在这枚澄澈透明，仿佛空无一物的晶体最核心处，有一缕缕如同液态星光，又似命运丝线的奇异物质，在缓缓地流淌。

    那并非能量，也非法则，而是天运楚政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眼帘，缓缓睁开，眸光深处，无悲无喜，唯有那枚澄澈晶体，以及其中流淌的永恒天运。

    这..便是他的道种。

    四周暴虐的时空乱流，在楚政睁眼的一刹，陷入了绝对的死寂，被一只大手瞬间抚平。

    整个宇宙，都似在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祖境，他终究是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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