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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脱轨


第485章  脱轨

    炼炁百日灵变,日精月华入体,一日增气力百斤。

    一夜过去,楚政早已不是此前那般弱不禁风,单薄的身躯,逐渐充盈。

    楚政缓缓起身,向著那条护城河缓步走去。

    宽阔的河面在晨光下泛著灰蒙蒙的光泽,河水缓慢流淌,河岸边杂草丛生,一些歪歪扭扭的木桩歪斜地插在岸边,挂著些破烂的渔网和杂物。

    空气中隐隐传来河水特有的水腥气。

    楚政的眸光,落在护城河上,仿佛在凝视著一面映照出未来的镜子。

    一夜过去,似乎又有一些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逐渐复苏。

    他来太古,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正初。

    这个名字浮现于脑海的一刹,楚政眉心微皱,脑海中闪过诸多记忆碎片。

    过了许久,直至响午过后,他方才消化了这些记忆碎片。

    楚政想起了焚心长廊之中见到的幻景,很久之前,他就见过雪清。

    那他如今.是成了正初?

    忽然间,他神色微凝,瞬时转身,奔回了雪清的小院,未曾有丝毫迟疑,翻身直接越过了院墙。

    小院之中极为安静,近乎毫无生气的死寂。

    这与他记忆之中见到的画面,截然不同,脑海之中的疑虑不断扩大。

    楚政眼神微凝,不再犹豫,快步上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门虚掩著,随著一声轻响,便已被推开。

    房内一片昏暗,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破旧木桌,几条板凳。

    屋内正中间,靠墙摆放著一张同样破旧,却擦得很是干净的供桌。

    供桌之上,供奉著两块灵位,牌位并排而立,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座墓碑。

    楚政的瞳孔骤然收缩,快步走到供桌前,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两个牌位之上。

    左边的牌位刻著:『先父雪林山之灵位」。

    右边牌位上,刻著同样的字迹:『慈母苏云婉之灵位」。

    楚政瞬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浑身发冷,他眉心紧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不对,全都不对。

    眼前的景象,与他灵魂深处那些模糊却无比强烈的记忆碎片,发生了很大的偏差。

    按照他在焚心长廊之中所知晓的过去,此刻雪清的母亲,苏云婉,应该尚在人世才对。

    雪清父亲早亡,母亲虽年岁已高,肺有病根,常年咳喘,但在他的记忆之中,此刻雪清的母亲,至少还能活到冬天。

    可现在,呈现在楚政眼前的,却只剩下了灵位。

    这其中显然发生了一些偏差,

    要么是他在焚心长廊之中看到的记忆有假,要么就是他如今所在的时空,已经出现了偏移。

    莫非这是他逆转时空所造成的连锁反应?

    一时间,楚政心中涌出了些许危机感,过去已经因为他,可能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么未来是不是也会发生更改?

    楚政一时有些愣神之际,院门陡然传来一声轻响。

    哎呀—

    雪清回来了。

    楚政回身望向屋外,雪清推门而入,浑身蒸腾著热雾,一身干练的劲装此刻近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流畅的曲线。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汗水顺著光洁的额头不断滑落,滴落在地,溅起薄尘,乌黑的发丝有几缕黏在鬓角,神色有些许疲惫。

    一瞬间,雪清的目光便透过开的房门,捕捉到了屋内那个本不该存在于此的人影。

    「你在这里干什么?」

    雪清一声喝问,声音带著毫不掩饰的怒意,黑白分明的眼睛,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楚政身上,

    甚至于闪过了一丝杀机。

    不等楚政开口解释,雪清目光如电,扫过整个院落,确认没有其他人闯入的痕迹,下一瞬,便已如猛虎出笼,冲到了楚政跟前。

    「滚出去!」

    伴随著一声冷喝,雪清探出手,如同铁钳一般,猛地住了楚政的领口。

    她的手掌并不大,但却布满薄茧,异常有力。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楚政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硬生生拎离了地面,这具刚刚开始修行的幼童身躯,百余斤气力,在雪清面前,如同小鸡仔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呼一一风声在耳边猛地掠过,楚政双脚离地,被雪清直接拎出了房门。

    三两步间,便已经接近了院门,紧接著,雪清腰身一拧,顺势就是一脚,狠狠地端在楚政的腰侧。

    砰!

    一声闷响,楚政瘦小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这一脚直接端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狐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院门外的黄土之上,翻滚了两三圈才停下,扬起一片尘土。

    剧痛从腰侧和摔落处传来,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咽下。

    雪清站在院门口,居高临下地看著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楚政,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声音如同淬了冰,清晰地砸在楚政耳边:  

    「再敢随便进来,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她不再看楚政一眼,转身走回院内,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院门。

    楚政趴在地上,没有动弹,腰侧的剧痛火辣辣地灼烧著,但他并未在意,只是在细品这一脚的力道。

    刚刚这一下,比他记忆中那一脚,可是重太多了。

    时空变动带来的危机感,如同沉重的磨盘,压得他喘不过气,雪清的警告,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插曲,他根本未曾放在心上。

    半响,他默默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腰侧的疼痛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不过骨头未断,雪清应当还是留力了。

    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没有多想,也没有再试图靠近。

    他拖著疼痛的身体,默默地走回墙角那只豁了口的破碗跟前,如同此前一样,缓缓坐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他坐得离那扇院门远了一些。

    哎呀一半响后,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

    楚政紧闭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他没有立刻睁眼。

    他知道,是雪清。

    雪清并未走出来,身影隐在门后的阴影里。

    静静地站了片刻后,她缓步走了出来,手中稳稳地端著一个粗瓷大碗。

    碗里,是冒著丝丝热气的精米白饭,粒粒分明,散发著谷物特有的清香。

    雪清快步来至楚政跟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弯腰,将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倒入了那口破碗之中。

    白米饭如同小山般堆满了破碗,几乎要溢出来,盖著两个滋滋冒油的荷包蛋。

    直至关门声响起,楚政方才撑开了眼帘,端起碗,用手做筷,三两口扒了个干净。

    这一坐,便是三个月。

    时光在沉默与寒冷中悄然流逝,楚政如同墙角最不起眼的一块顽石,日复一日地坐在那里。

    雪清每日清晨出门,或练功,或做工,深夜方归。

    她依旧会在早出晚归之时,将几个馒头或一碗馄饨放进楚政的破碗里,只是那目光不再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更无半句言语。

    楚政也未曾再开口跟雪清说过一句话。

    他沉默地接受著食物,沉默地运转著炼法,小心翼翼地收敛著自己的一切气息,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如今的过去,与他灵魂深处所知的历史,已经有了些许的偏差。

    任何一点微小的举动,在这个已经出现变动的时空里,都可能引发无法预知的连锁反应,楚政不敢再随意干预。

    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修行,等待时机。

    修行速度依旧缓慢,但楚政并未著急,按部就班的吸收日精月华,增长修为。

    转眼之间,已入寒冬。

    凛冽的北风如同利刃,刮过破败的街巷。

    苍穹阴沉如铅,入冬的第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地间一片苍茫,很快覆盖了航脏的黄土,掩盖了破败的房屋,亦将盘坐在墙根的楚政一并遮盖。

    这万物肃杀,寒意刺骨的雪夜之中,楚政盘膝而坐,身上落满了积雪,几乎与墙根融为一体,

    他双目紧闭,面色很是红润,口鼻间呼出的白气如雾。

    阴阳二气在体内流转,一股微弱的元烈,陡然自丹田浮现,迥异于凡俗的灵光,自他的身躯内部,由内而外地透发出来。

    喻—

    百日筑基,功行圆满,他再一次跨入了灵变境,脱胎换骨,再入修行路,成了一个真正的修士。

    灵变境,寿三百六十年,他已经再度跨入了长生途中。

    跨入这一境,就意味著楚政已能引天地元烈入体,不必再吃五谷杂粮。

    楚政缓缓睁开了眼,眸光在纷飞的大雪中,清澈依旧,多了一份沉凝内敛的光泽。

    身体深处传来的力量感极为充裕,所有的根基,都在这生命层次的初步跃迁中,被彻底弥补。

    他轻轻呼出一口悠长的白气,气柱凝而不散,在冷厉的寒风中持续了数息。

    他身量长高了些,但仍不过是八九岁孩童的模样,原本深陷的双颊已丰润了些许,瘦骨鳞的身体也变得匀称结实了许多,已不再是此前那副风吹就倒的屏弱模样。

    弹指间,又是几日。

    时至腊月底,寒风料峭。

    楚政自墙根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积雪,动作间,周身腾起滚滚热雾,湿冷的衣物被转瞬蒸干。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覆盖著薄薄积雪的院门,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如今子时已过。

    按照这三个多月以来的习惯,雪清无论去做什么,都必定会在子时之前归家。

    但今夜,例外了。

    而且连著几日以来,雪清都行色匆匆,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楚政心中生出了些许疑虑,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心神沉入丹田,五感提升到极限,捕捉著寒风中的每一丝异动。

    转眼又两个时辰过去。

    夜色浓稠如墨,寒气刺骨,连远处零星的灯火都熄灭了,整片街巷陷入彻底的死寂,唯有呼啸的北风卷著雪沫,发出鸣咽般的声响。  

    轰隆隆—

    风中陡然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巨响,如同重锤,敲击著大地,整片地面都在剧烈震颤,是密集的马蹄声!

    墙角籁落下灰尘和碎雪,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得惊人。

    楚政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起身,目光如电般射向声音来源的街口。

    只见漆黑的夜色下,百余铁骑,撕裂了黑夜大幕,狂而至。

    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肥体壮,口鼻喷吐著浓重的白气。

    马背之上,一道道身影,皆身披玄甲,甲叶在微弱的天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泽,腰悬厚重战刀,

    刀柄的缠绳在颠簸中起舞。

    实质般的铁血煞气弥漫,马蹄践踏,卷起漫天雪尘,势若奔雷,瞬间便冲到了雪清小院之前。

    「吁为首一名身材魁梧,头盔上插著黑色翎羽的将领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高亢嘶鸣。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鹰集,瞬间锁定了雪清那间低矮的院落,声音在死寂的寒夜中炸响: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百余铁骑声应诺,声浪如涛,震得屋檐上的积雪落下。

    话音落下,便立即有十几名矫健的甲士翻身下马,如同群狼,无声而迅猛地扑向紧闭的院门。

    咔一一木门应声而碎,一众甲士鱼贯而入。

    楚政神色微动,雪清果然出事了,而且是被如此精锐骑兵追捕,显然有大麻烦缠身。

    他并未急于动作,体内丹田处元微转,瞬间催动了隐身术。

    这是踏入灵变境后,初步掌握天地元所能施展的基础术法之一。

    对于楚政而言,他已许久未曾用过隐身术,对于感知敏锐的修士作用不大,不过如今用来骗过凡人耳目,绰绰有余。

    他周遭的光线一瞬扭曲,身形逐渐模糊,隐匿入虚空之中。

    同一瞬间,楚政足尖点地,元然流转,身体变得异常轻盈,如同融入夜风中的幽灵,贴著冰冷的墙角阴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他的动作灵么似猫,脚下厚厚的积雪,只留下极其浅淡的两道痕迹,转眼便被寒风卷起的雪沫覆盖,踏雪无痕,径直向著那一行骑兵靠去。

    更准确地说,是靠近那个发号施令,气血最为强盛的将领。

    此人显然是关键,或许能从他身上或言语间,探知一些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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