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夜话与默契

见张卫东跟南宫燕两人去了张卫东的房间之后，赵永志也像主人一般，把南宫燕的女司机带到了一楼接待室。

赵永志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轻轻推到王小菲面前，茶香在温暖的接待室里袅袅升起。

“王师傅，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这江城冬天的晚上，湿气重。”

赵永志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这位小王师傅名叫王小菲，也是跟了南宫燕两年的时间了。

她双手接过茶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她抬头看向赵永志，这个年纪不大却已身居要职的秘书，脸上始终挂着让人安心的微笑。

“谢谢赵秘。”王小菲轻声说道，目光在赵永志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移开。

接待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两人各自坐在沙发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疏远，也不显得亲密。

“跟着南宫总多久了？”赵永志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

“快两年了。”王小菲抿了一口茶，回答道，“从南宫总正式接手集团大部分业务开始，我就被选为她的专职司机。”

赵永志点点头：“能成为南宫总的专职司机，想必王师傅一定很受信任。”

王小菲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豪：“南宫总待人很好，虽然要求严格，但从不苛责。能跟着她，是我的荣幸。”

“是啊，”赵永志深有同感，“能跟着一位好领导，是咱们做秘书、司机的福分。”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同为“身边人”的默契在空气中悄然流淌。

“赵秘跟了张主席多久了？”王小菲问道，在称呼上保持着应有的正式。

赵永志摆摆手，笑容亲切：“我大你几岁，就叫我永志哥好了。什么秘不秘的，咱们现在就是随便聊聊。”

王小菲却坚持道：“赵秘论起职位来，也算是正处级领导了，我可不敢随便乱叫。”

“什么正处副处的，”赵永志摇头笑道，“能给领导服好务就算不错了。说真的，跟着张主席这近两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也越发觉得自己懂得太少。张主席那样的水平高度，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企及。”

这话说得诚恳，没有半分虚伪。

王小菲能感受到赵永志对张卫东那份发自内心的敬佩。

“永志哥太谦虚了，”王小菲说道，不自觉地换了称呼，“虽然我不懂官场上的事情，但看您处理事务的气场，俨然已经有了张主席的几分风范，很有杀气的！”

赵永志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连张主席万分之一的气场都没有，你可别笑话我了。”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清秀的女孩，被人这么一夸，他竟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真的，”王小菲认真地说，“好几次我看您处理突发情况，都是镇定自若，从不忙乱，很有大将风度。”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话题从工作渐渐延伸到生活中的琐事。

赵永志说起跟随张卫东各地考察时的见闻，王小菲则分享着作为女司机在这个以男性为主的行业中遇到的趣事。

他们都默契地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屏幕朝上，确保能第一时间看到任何来自楼上的消息。

这是作为随从人员的基本素养——无论聊得多么投机，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

时间在轻松的交谈中悄然流逝。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时，赵永志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微信跳了出来：

“南宫总可能累了，正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永志瞥见消息，心中了然。

东哥特意告知这个情况，显然是想让南宫小姐的司机知道，免得她担心。

“张主席说，南宫总裁这些天太过劳累，在沙发上眯着了，暂时不舍得叫醒她。”

赵永志对王小菲说道，语气自然。

王小菲会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心疼：“这些日子为了快速又公平地评估那些企业的申请报告，南宫总裁经常工作到深夜，有时候在车上都能睡着。今天又陪张主席应酬到这么晚，肯定是累坏了。”

“所以说，咱们做服务的，不论多么细心都不为过啊。”赵永志感慨道，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领导们肩上的担子重，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们分忧解难。”

王小菲很是认同地点头：“永志哥说得对。有时候看南宫总那么拼命，我都想劝她多休息，可又知道劝不住。她对待工作，就像对待生命一样认真。”

“张主席也是这样的人，”赵永志接话道，“有时候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可以连续几天泡在实验室里；为了一个项目落地，能跑遍大半个国家。他们这样的人，心中装着的都是家国天下。”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中，多了几分对各自领导的敬佩和理解。

他们忽然发现，双方的三观几乎都差不多。

直到午夜十二点，楼上终于传来轻微的动静。

赵永志和王小菲几乎同时站起身，相视一笑。

王小菲快步走向门外：“我去发动车子，把暖风打开。”

赵永志点点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这个认真负责的女孩，在他心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不久，张卫东和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好的南宫燕从电梯里走出来。

赵永志立即迎上前去。

“书记，南宫总。车已经准备好了。”赵永志轻声汇报。

张卫东点点头，转向南宫燕：“回去好好休息，别太拼了。”

南宫燕嫣然一笑：“知道了，东哥。你们也早点休息。”

目送南宫燕坐进已经温暖的车内，王小菲熟练地驾车离去，赵永志才转身对张卫东说：“东哥，我们去哪？”

赵永志之所以这么问，是考虑张卫东今晚特意带南宫总裁过来，就是单独找个地方聊一会儿。至于聊天结束之后去哪里休息，还真不一定。

因为，张主席的工作，真的太多了。

“今晚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住着吧。”

赵永志跟着去了张卫东的住处。

赵永志为张卫东泡了杯安神茶，轻声问道：“书记，明天上午九点与江城高校科研团队的座谈会，需要调整时间吗？”

张卫东摇摇头：“不必，按原计划进行。越是忙碌，越要抓紧时间。”

赵永志点头称是，退出房间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张卫东点上一根烟，来到窗前，欣赏起了江城的夜景。

他好久没有这样的心境了，总是在忙碌之中。

而今晚，他的心情，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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