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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9章 赤沙的王者(九)


“我能感觉到,您对我没有敌意。”

“所以不知前辈能否出来一见?”

伊牙扬声高呼,声音穿透呼啸的沙暴,如一道赤焰劈开混沌,在死寂中激起回响。

沙暴翻涌如怒海,狂风在空旷的荒原上奔突嘶吼,卷起千丈黄尘,仿佛整片沙漠都在屏息凝神。

良久,沙幕深处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应答,似自远古岩层之下缓缓升起:

“可。”

那声音又添一句,字字如金石坠地:

“但并非我赴你之约,而是你,须来见我。”

话音未落,大地骤然震颤——原本静止的沙海轰然活化,如巨兽睁眼,掀起滔天沙浪,裹挟着灼热气流与刺骨威压,朝着伊牙席卷而来!

她双臂一振,背后炎翼轰然暴涨,赤金烈焰蒸腾翻涌,随即猛然合拢——刹那间,炽光如茧,将她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

下一瞬,那一点倔强跃动的赤红,便被无边荒芜的沙暴彻底吞没。

直至此时,那直贯云霄、横亘天地的黄褐色沙柱才缓缓收敛。

其边缘翻滚着暗金与灰褐交织的涡流,如神祇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在无声中渐次平复。

万籁俱寂。风停,沙落,连时间也仿佛被抽离一瞬。

一切,宛如从未发生。

至于此前盘踞于此的“死域”?

——哪有什么死域?

唯余一片广袤无垠、寸草不生的赤黄沙海,苍茫、古老,静默得令人心悸。

……

熟悉的撕裂感倏然袭来——空间传送的微光在视网膜上一闪而逝。

伊牙早已不是初历此境的稚子。

数次穿越空间的经验,让她脊背挺直、呼吸平稳,连指尖都未颤动分毫。

传送结束的刹那,她双翼骤然张开,赤焰激荡,震散覆于体表的细密赤沙——沙粒簌簌剥落,如褪去一层锈蚀的铠甲。

视野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座恢弘而肃穆的石质宫殿内殿:灰白石砖层层垒砌,棱角冷峻,结构上窄下宽,俨然一座倒悬于虚空中的巨型金字塔。

每一块砖石都泛着岁月沉淀的哑光,仿佛由远古纪元亲手雕琢、亲手安放。

脚下并非寻常沙砾,而是一望无际的赤红色沙海——却毫无生机,连最微弱的静电都未曾跃动,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绝对的沉寂。

伊牙心头微动:哥哥君白曾提过,这般结构,名为“金字塔”。

殿内空旷至极,近乎苛刻的简洁——没有浮雕,不见壁画,亦无华饰;

唯有几件朴素的生活用具散落其间:

一只陶瓮静立角落,瓮口覆着素麻布;一张低矮石榻置于中央,榻上叠着灰蓝粗布织就的薄毯;墙边斜倚着一柄木杖,杖首嵌着一枚温润的琥珀,内里似有微光流转……

一切布置,竟与寻常人类居所别无二致。

她眉心微蹙,心底悄然浮起一丝疑云:

这位执掌自然本源的古老魔神,在自己孕育的小世界中……竟是以人类的姿态栖居?

——每一位自然魔神,皆拥有一方独属的小世界:

君白的落凤渊,梧桐焚尽处,凤凰涅槃生;

天弓的彩虹蜃境,七色幻光浮沉,箭矢未发而势已破苍穹;

大慈树王的世界树梦境,则深藏于精神不可直视的幽微之境——世界树只在梦中显形,而她,正是自那梦之根脉中悄然萌生。

而眼前这座赤沙之上的金字塔,沉默伫立,不言不语,却仿佛正以整座空间为唇舌,静静等待她的叩问。

自然魔神对孕育自身的小世界,拥有近乎绝对的掌控权——毕竟,这类小世界本就是为承载其意志、滋养其神性而生;

有祂们,方有世界;世界因祂而存,亦随祂而变。

因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小世界内部的景象,皆会自发演化为最契合对应自然魔神本源特质的形态:

或炽烈如熔炉,或幽邃似渊薮,或寂灭若虚空……一切皆为其存在本质所映照。

譬如君白的落凤渊,便终年燃烧着温润而磅礴的涅槃之焰——

火焰不灼人肤,却可涤荡旧躯、催生新羽,是凤凰血脉与天地法则共鸣所凝成的天然道场。

换言之,除非如大慈树王那般,生而具人形、承人智、负人愿,自诞生起便以凡胎为基、以人心为镜;

否则,寻常自然魔神所执掌的小世界中,根本不会天然孕育出人类文明的痕迹——

没有屋舍,没有器皿,没有炊烟,更不会有书卷、织机、陶轮,乃至一枚磨损的铜钱。

可眼前这方荒芜之地,却令伊牙心头微震。

断壁残垣间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青铜烛台、半埋沙中的木纹梳匣、悬于穹顶摇晃不止的琉璃风铃……甚至角落里还静静躺着一册皮面泛黄的《星图手札》,页边被反复翻阅得起毛边。

这一切,分明是人类长久栖居、细致生活所留下的温热余韵。

那么——那位象征【荒芜】的自然魔神,竟偏爱以人形行走于世?

可若真如此,先前在沙暴深处惊鸿一瞥的那道遮天蔽日的巨影……又该作何解释?

一丝疑云悄然浮上伊牙眉梢,却如风过湖面,涟漪未深,便已消隐。

这并非悖论。

自然魔神化形为人,并非奇事——她哥哥君白便是明证:

身为涅槃魔神,本体乃焚尽旧劫、浴火重临的真凰,如今却常年一袭白衣、执折扇,j常和混迹璃月港茶楼酒肆。

钟离曾评价君白“比人类还像人类”。

而在已知诸位自然魔神中,唯伊牙的那位天弓大伯素来不喜拟人,常以本相巡狩苍穹,俯首挽月,长啸星河。

不如如今天弓形体已散,代表【天象】的自然魔神神职轮到的是祂女儿彩磷。

但彩磷尚未成长起来,还不能说是自然魔神,也就是说,如今已知的所有自然魔神都钟爱以人形行走世间。

是以,这方小世界中的人类痕迹,虽令人微讶,却并不违理。

更何况,此处显然并非核心道域——穹顶低垂,沙粒自石缝簌簌滑落;空气滞重,灵气稀薄如雾霭将散;连光影都带着几分迟滞的灰调。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极可能是小世界的边缘褶皱,是意识尚未完全浸润的“余响之地”。

那位荒芜之主,或许正静候于此——不迎不拒,不显不藏,只待访客凭心寻踪、以诚叩门。

“客人不请自来,主人却摆出这般阵仗……”伊牙指尖轻抚过一面刻满螺旋符文的青铜镜,唇角微扬,声音清越如碎玉落盘,“倒不似待客,倒似送客。”

她的目光扫过镜面倒影中自己略带笑意的眼眸,低声道:“不过,确是我擅闯在先——姑且,算我失礼。”

话音未落,她已抬步迈入金字塔幽深的廊道。

谁料这看似古拙的巨构,竟如活物般层层设防:转角处暗弩无声弹射,地砖下浮起流光溢彩的能量回路,穹顶裂开缝隙,垂落一串悬浮旋转的菱形晶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角度的伊牙——

虚实难辨,真假交叠。

最令她怔然的是那些机关本身:线条凌厉的合金铰链、嵌着微光符文的晶石轴承、表面蚀刻着精密星轨图的齿轮组……

处处透着不属于小世界原生演化的冷峻秩序与人工匠心。

“……一位精通机关术的前辈?”她指尖悬停于一枚正在缓慢自旋的青铜罗盘上方,低声呢喃,眼中却跃动着跃跃欲试的光。

这些年随荧踏遍江河山川,她早已不是当年只会蹲在归终膝头听故事的小女孩。

风雪塞北、炎炎热砂、潮汐海渊……她见过太多被时光掩埋的遗构,也亲手拂去无数尘封千年的机关锁芯。

更遑论回璃月探亲时,君白教她观火识脉,钟离为她详解地脉机关的阴阳枢机,归终手把手演示古仙阵纹的嵌套逻辑,闲云则笑着递来一叠《仙家机关百器图谱》批注本——

字字珠玑,句句点睛。

故而眼前这些明明白白袒露结构、坦坦荡荡昭示原理的机关,并非拦路之障,反似一道邀约之帖。

破解它们,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拨开一层薄雾。

只是从前,荧总在她伸手之前便已推开通路——于是那双灵巧的手,始终少几分在众人面前展露锋芒的机会。

如今,四下唯余她一人,再无旁顾之忧,倒可纵情施展所学——指尖翻飞间,三两下便已拆解机关,机括轻响如裂帛,暗锁应声而开。

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无声却有力地昭示着她超凡的机关造诣与沉稳如渊的临场气度。

伊牙便这样一边破解机关,一边稳步前行,衣袂掠过幽暗石壁,足音在空旷回廊中低回轻响,仿佛整座遗迹都在屏息凝望这位不速之客。

然而,纵使她心细如发、手法老辣,寻迹半日,却始终未见那位栖居于此的【荒芜】自然魔神——那执掌枯荣、融于寂灭的古老存在。

此地竟似一座浑然天成的迷宫:曲径盘绕如藤蔓缠心,岔道纵横似蛛网覆目,穹顶垂落的微光忽明忽暗,连风都带着迟疑的喘息。

伊牙渐觉自己宛如一只失途的孤蝶,在无边幽邃中徒然振翅,方向难辨,归处杳然。

她忽然驻足,指尖悬于半空,未触新机关,心却已沉静如潭。

一个清醒而锐利的念头浮上脑海:若只凭蛮力破锁、靠直觉穿行,纵使千机尽解,亦不过是在迷宫的表层打转——

真正的路径,从来不在机关之后,而在机关之外;不在脚下,而在于眼前。

她必须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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