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8章 众志成城

轰！轰隆——

  巨大的火球在城中各处腾起，坚固的岩石建筑在爆炸中坍塌，古老的金属结构被扭曲撕裂。一些炮弹精准地落在了歌利亚人聚集的城墙区域，将措手不及的壮汉们连同他们的掩体一起送上天空。

  但更多的炮弹却失准了，由于游牧民炮手缺乏系统训练和有效的观测手段，本应该大部分落在护墙上的炮弹都歪了，且散布极大，落在了居民区、商业区甚至是空无一人的废墟中，造成了大面积的破坏和恐慌的火灾，却没有完成最应该完成的使命，只有少部分炮弹落在护墙上，炸开了有限的几个口子。

  起初的震惊过后，戈尔西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尘和汗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芙西医生说道：

  “看到了吗？！那些废土杂种的炮打得稀烂！他们根本不在乎城里是谁！他们只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砸烂！”

  他对着身边在炮击中有些慌乱的头目们吼道，声音压过了爆炸声和风声。

  “马上去找那些缩卵子的混蛋！”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城中其他势力绑上自己战车的机会，他派出了侥幸活下来的奥洛克家族成员，顶着炮火和沙暴，分别前往水工会、尸体行会、硬币行会以及其他所有拥有武装力量的商会和行会。

  在巢都权力体系中，商业家族处于上巢贵族与底巢帮派之间，某些帮派还会作为贵族的附庸活动，也因此他们能够在各个相互倾轧的派系间正常交易，就算帮派战争恶化到接近内战的地步，他们还是能确保巢都商品的顺利流通。

  但不要以为他们都是单纯的商人，在涅克洛蒙达没有什么是单纯的。

  戈尔西夫主要目标是辛德拉科势力最大的尸体行会，水行会，硬币行会和钷素行会，它们每一个都是庞然大物，即便是脑子不灵光的歌利亚巨人们都尽量不会招惹这些人。

  说客们的说辞简单而直接，却直指核心：

  “这不是歌利亚和埃舍尔的私怨了！看看外面的沙暴，听听这炮声！是荒原上所有的蛮子都来了！他们恨我们这些‘铁壳子里的人’，恨巢都的一切！一旦城破，你们以为他们会分辨你是歌利亚、埃舍尔，还是行会成员吗？不！他们会杀光所有人，抢走一切，把辛德拉科变成又一个荒原坟场！现在，只有团结起来，守住城墙，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没有第三方，只有我们和毁灭！”

  起初，行会首领们还在犹豫，但城外愈发密集的炮火和游牧民那震天的、透过风沙传来的战吼，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戈尔西夫是对的，游牧民不会接受投降，这是一场生存之战。

  审时度势之后，中立被打破了。

  尸体行会苍白贵妃们率先表示将会参与防御，她们派出了手下所有的碾尸工，这些壮汉不仅仅是切割尸体的高手，他们手中的链锯斧对活物也是致命的，不过苍白贵妃们也有自己的要求，当战斗结束后，辛德拉科的所有尸体都要归她们所有，即便是歌利亚人的。

  而尸体的作用也正是尸体公会存在的意义，他们实际上是管理着尸体淀粉的贸易和生产，起初涅克洛蒙达还有比较正常的“原料”，但随着人口的急剧膨胀，原有的食物供应已经严重不足，且巢都的死亡人口数量也在成倍增长，如果没有妥善的遗体处理程序，巢都就将爆发瘟疫与疾病。

  于是尸体行会脱胎而生，他们建立了遍布各大巢都的大型研磨厂，将遗体加工成食物，尽管这听起来异常的黑暗且令人恐惧，但非常现实的问题是，如果不这样做，那么缺乏足够经济能力的底巢居民们就将面临严酷的饥荒。

  戈尔西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歌利亚人从不在乎尸体，死了就死了，死后的事毫无意义，他们没有任何与葬礼相关的文化或者传统，他自己也经常吃死人肉做的食物，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很快，硬币行会也同样协防，作为贸易路线的主要获利者，这些商队主宰们清楚知晓辛德拉科的意义，他们将大量的雇佣兵投入防御中他们穿着密闭防护服，驾驶着改装的重型运输车，车上不仅载着他卫队，还运来了加固护墙急需的沙袋和建筑材料。

  水工会的私人武装则占据了关键的储水点和输水管道节点，确保防御者不被断水，同时他们的狙击手登上了制高点，不过这个行会与埃舍尔家族存在非常亲密的联系，对于歌利亚家族的好感太低了，因此也仅仅只是做到这个地步，那些强大的潜海者则依旧待在行会据点内，当然戈尔西夫怀疑对方可能在偷偷联络那些残存的埃舍尔女人，但现在他没时间去处理了。

  其他大小行会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和武装力量，或是提供技术支援，或是直接派兵上前线。

  更重要的是，城内的零散帮派和无数拥有武器的居民，在意识到无处可逃后，也自发地加入了防御队伍，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隔阂，一支成分复杂但目标一致的临时守军，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组织起来。

  当游牧民的第一波攻击浪潮——伴随着各种被驯化的、体型巨大、甲壳狰狞的荒原海拉螨，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沙暴中涌出，逼近那已显残破的护墙时，他们看到的，不再是预想中混乱和绝望的守军。

  辛德拉科的护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歌利亚巨汉、行会卫兵、帮派分子、普通居民……他们手中的武器从精制的激光枪到粗劣的火药武器应有尽有，他们的眼神各异，但都死死地盯着沙暴中逼近的敌人。

  戈尔西夫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面旗帜，尽管身上还带着雅典娜留下的伤口，但他战意昂扬。

  炮弹的爆炸声、海拉螨的嘶鸣声、游牧民的战吼声与守军拉响枪栓、启动能量武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辛德拉科城的防御战，就在这漫天黄沙与震耳欲聋的喧嚣中，悍然打响。

  而在城内没有注意的中心市场，之前雅典娜一直没有打开的那个隧道大门，却开始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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