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0章 知源之眼

“说的应该是使徒吧，使徒的前身是人造神。”罗赛洛仔细共鸣着人造神遗留的情绪，她对人造神和使徒的关系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随后她看到芮兹和尼巫的神色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很有兴趣地观看着铭刻有星空秘法的石碑，顿时明白过来只有她这位把占星术修行到大成的人，才共鸣到了遗留的情绪。

  “星空秘法，很精妙的能力。”在穿搭方面品味十分一般，但架不住身材容貌使劲上分的芮兹轻轻颔首，以自己的角度去解析道：

  “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星星都会看在眼里。”

  星辰轨迹或者光芒真的能预见未来么，芮兹认为恐怕不见得，但是星星始终高悬于天空，以俯瞰的视角观看着所有的事情，知晓一切的因素，故而拥有着近乎“全知”的特性。

  然后以占星术共鸣星辰的光芒，去阅读它们所记录的东西，继而在磅礴繁杂的全知信息推算出一角未来，也就是说只要掌握足够多的信息，就能顺势看到相应的未来，占星术应该就是提供这一过程以及最后的结果。

  多掌握一种能力总归没有坏处，芮兹和尼巫仔细观摩石碑，学习上面记录的星空秘法。

  两人都是一脉之最的天才，禀赋极为惊人，古今少有媲美者，而且还是超越者境界，走出来自己的路途，很快就初步掌握了星空秘法的门槛，芮兹已经开始进行实验。

  她法杖举起，魔力澎湃，宛若在燃烧的红黄色天空便突然多了一枚刺目的光点，而且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一颗高速坠落的陨石划过天际，砸向远方的大地，浩浩荡荡的气浪和轰鸣声打破了死星亘古不变的寂静，掀起的尘土卷向天穹，形成一圈遮天蔽日的恐怖冲击波。

  出于个人的喜好，芮兹最先在意的是星空秘法中具有破坏力的那部分。

  尼巫收回目光，问道：“罗赛洛，那位人造神有留什么遗愿么。”

  她虽然无法共鸣到最深层的情绪和意志，但是既然罗赛洛专门为了秘法而来，那就代表对方一定在魔界获得了什么新的东西，方才动身来到这里，不然的话魔界八面都知晓罗赛洛掌握占星术，持有秘法许久时间，为何在今日才寻找占星术的根源。

  “没有，只是一些不甘和无奈的情绪罢了。”罗赛洛回道。

  现在拿到所有的星空秘法，她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她询问芮兹和尼巫有没有一起回魔界的想法，两人都表示暂时不回去，留下来继续看一看，这一趟星空旅行她们没有太多收获。

  罗赛洛颔首，就要先行离开，返回魔界。

  “嗯？”

  三人同时后退一段距离，皱起眉头盯着留有星空秘法的石碑，它现在赫然正在细微的颤动，抖落了表面上覆盖的灰尘，整体发光。

  “不对，不止是它，快后退。”芮兹挥动法杖，繁琐复杂的魔法阵瞬间在脚下亮起，三人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位置是天空。

  她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落在死寂星辰上的星体残骸，如今全部亮起了光芒，每一个石块都在发光，氤氲朦胧，逐渐遮挡了所有的星体残骸，乍一看像是开始了洞天福地，仙境的一角降临了凡尘人间。

  “怎么回事。”尼巫取出太古战矛，严阵以待。

  降临这颗死星之前她们有谨慎的探查过，星辰上没有任何生命，也不具备矿石类的天材地宝，只有一些纯粹的元素还有稀薄的魔力，环境恶劣的程度让人感觉到思想上的乏味。

  现在那些星体残骸发光，绝对是违背常理的。

  “难道真有钥匙的概念不成。”芮兹低语，她和尼巫翻腾了许久都没有门道，罗赛洛用占星术共鸣了一番就立刻出现了异状，怎能不让人有所遐想。

  “可能不是占星术的共鸣，殒落的人造神不具备这种跨越时空的力量，除非像雾神一样祂还活着，才能造成这般异象。”罗赛洛神色凝重，她的占星术在共鸣之后并无异动，证明星体残骸发光应该来自于其他力量。

  芮兹橙黄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兴趣神色，刹那间亮起如太阳般灿烂的金色光芒，她进入了比圣灵状态更为深邃，更为神秘的一种状态，世间万物不再以正常的状态映入视野，转而以一种更为纯粹的本质状态呈现，大量虚幻的符号和光芒交错纵横，她能看到万物背后具现的一切秘密和意义。

  她将这种凌驾于圣灵之上的状态，称之为……“知源”。

  处于知源状态的芮兹洞悉了星体残骸发光的一角秘密，凝重道：

  “很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是谁有这种伟力。”

  随后芮兹向两人解释，有一股外来的力量正在缓慢却又坚定地拉扯着星体残骸，这些星辰的碎片将要回归到它们原本的地方去，各归各位，似乎是一个理所当然的过程。

  她们都下意识觉得，残骸本就应该回归，不应该在这里。

  会是谁在暗中主导着这起事件，竟然能创造出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而且星辰残骸已经落在这颗死星表面，这也是一种符合历史秩序的过程，同时回归原位似乎并不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三人几乎同一时间想到了什么，神色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迅速冲出星空之外，目光往远方眺望，果不其然，有许多颗死星的表面都在发光，上面全部有着古泰拉星域被打爆之后飘散出来的部分星体残骸。

  “可能小半个宇宙都有光芒在亮起。”罗赛洛美眸凝视，语气带了几分颤意，因为她发现不止是物质的残骸在发光，一些看似空无一物的星球也有破碎的法则骤然闪耀，横空如烈阳，略一推算就能发现正是神战的余波。

  “联系师兄。”尼巫当机立断，认为眼下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们所能掌控的程度。

  包括芮兹开启的知源之眼，洞悉了部分秘密，也没能发现突然出现的力量来自哪里，发生的所有，就像是可怕的……理所应当一般。

  然后，尼巫深深拧起了眉毛，和芮兹以及罗赛洛对视，道：

  “无法跨界，师兄给我的东西传不出去波动。”

  罗赛洛也是微微点头，警惕道：“我的也一样，星域像是被封印了，芮兹，你呢。”

  开启着知源之眼的芮兹顿了一下，双眸的光芒渐渐熄灭，平静说道：“我没有你们那种夜林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和夜林应该是那种关系不错的朋友关系，然后艾丽丝师父和他是夫妻，所以非要说的话，她和夜林算得上是亲戚。

  罗赛洛轻咳，她下意识已经把芮兹当成一家人了，忙说道：

  “不用担心，星域异常应该是双向的，我们这边的联系断掉，首领他肯定会有察觉的。”

  尼巫也点头，说不定师兄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芮兹默不作声，闭了一会眼睛，重新开启知源状态，这一次的光芒更为灿烂，嘴里随便说道：“尼巫，你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过去那位炫纹师尼巫，挖掘出体内贝亚娜血脉的秘密，自创惊艳所有人炫纹秘法，从近乎无名之辈到强势崛起，在第一次魔界盟会上就击败了除艾丽丝之外的所有强者，那个时候的尼巫，才仅仅十四岁而已。

  之后，尼巫更是带领战斗法师们组成的誓卫者，死磕黑眼魔皇夏勒·弗兹的佧修派，从不示弱，少女以战矛在魔界取得了骄傲的战绩。

  所以芮兹想的是……和罗赛洛这种被夜林救赎的人不一样，尼巫成名已久，天生强势，性格骄傲，现在不应该率先考虑自己解决问题么，怎么会突然有点异常就喊自己的师兄了。

  莫不成是恋爱的酸臭味让这位少女有了精神的依赖。

  尼巫笑了笑，读出了芮兹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语气忽然带着几分伤感，低声道：

  “我在开启了炫纹一脉之后，在十四岁就击败各大势力的招牌强者，只惜败艾丽丝，一时间锋芒毕露，锐不可当，却也难免催生出些许骄傲自满的情绪，认为我有力量应对魔界大部分的事件，包括与使徒掰一掰手腕。”

  后来，在一次行动中，由于需要，尼巫带人闯进了哈林区域，遭遇了佧修派的核心高层敕使沃克曼以及铎黑德，那一战尼巫虽然成功杀出了哈林，却有成员不幸殒落。

  尼巫话语一顿，飞快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你的知源之眼都看不出问题的所在，事情明显超出了预料，而且这里关系着泰拉，一丝都不容马虎，我不希望在有更安全方法的前提下，去做十分冒险的事情。”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朋友。”

  芮兹低垂眸光，抿了一下嘴唇，道：“我们试着返回吧。”

  如果神念或者信物印记无用的话，试一试本尊横渡物质虚空，在这一层次尝试返回泰拉。

  罗赛洛尝试打开空间之门，然而空间的彼端尽是一片扭曲的光芒和虚空风暴，指向未知的地点，已经不再安全，让人心生惊悚。

  三人一起动身横跨虚空，向着阿拉德大陆的坐标，沿途，许多颗星辰上面都有光芒亮起，可能是一块残骸废墟，也可能是一段过去的法则，甚至是一些极为不起眼的微尘。

  “那是……！”芮兹猛然停住脚步，盯着某颗星球上一块不算庞大的残骸，直径大概只有百里，关键在于残骸的表面有着大量的建筑痕迹，高耸的摩天大楼，规整的公园广场，虽然都已经破碎裂开，但大致的轮廓还是清晰的。

  这块碎片也在发光，产生了一种回归原位，理所当然的感觉。

  “魔界，不，是泰拉的碎片。”芮兹凝重说道。

  她们看到了古泰拉星辰的一块小碎片，和魔界拥有相同的本质，都是那颗充满辉煌的星球的一部分，那种熟悉的气息绝对不会有错。

  “难道那片星域要重塑么，过去的都将回来。”罗赛洛也在盯着泰拉的碎片，占星术的预言似乎要实现了。

  轰！

  骤然之间，一股属于精神层面的风暴完全没有预兆地袭来，极为恐怖，三人措不及防之下都陷入短暂的意识空白，口鼻中流出血来，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等到她们意识苏醒过来的时候，立刻发现了十分可怕的一幕，那些星辰的碎片正在缓缓拔地而起，悬浮了起来，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似乎将要全部汇聚到同一个地方。

  巨大的残骸，破碎的法则，细小的微尘……所有属于那片星域的存在都在回归原位，一时间本源宇宙到处都闪耀着灿烂的光芒，一道道，一根根，仿佛无穷无尽的光雨，黑暗的底色被浸染光明，恢宏而盛大，壮阔又神圣。

  三人也不受控制的要随着碎片一起飞向古泰拉的原址，芮兹保持冷静，快速分析，道：

  “我们也是古泰拉的一部分？不，是我们掌控的力量。”

  如果她们这边都已经如此艰难，作为古泰拉的核心之地，泰拉城也就是魔界的状况，恐怕愈发的不容乐观，夜林能腾出手来么。

  尼巫深呼吸，瞬间变身进入女武神状态，她手持元素女神普希娅的神器太古战矛，全力催动，炫纹之源-太古神光化作一柄巨大的光矛，炽烈的神光斩向看似空荡的宇宙星空，撕裂了那种无所不在的限制感，身体骤然轻松。

  “走。”

  三人一起全力以赴，奔向阿拉德大陆的坐标。

  距离古泰拉原址越远，那种被拉扯，被限制的感觉就越小，三人回到寄生在阿拉德大陆上的魔界，立刻全部有些愣神发呆。

  魔界是泰拉最繁荣最核心地带城市，理论上应该承受着最强的注视，回归应有的位置，然而以阿拉德大陆为核心，整片星域都宁静的出奇，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

  三人一起降临至布鲁克林，赫尔德所的摩勒溪谷，入目所见草木幽雅，鸟语花香，一时间以为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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