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永远不原谅他？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林辰看着她泪眼婆娑、明明委屈得不行却还要强撑着控诉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看着她因为一个不存在的“情敌”吃醋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哈哈哈哈……”林辰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你还笑？”冯天雪被他笑得一愣，随即更生气了，一把推开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在这笑我，林辰，你太过分了！”

林辰伸手一拉，稳稳地将她拽回自己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声音带着沙哑却温柔的磁性：“你有被害妄想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女人了？”

冯天雪的身体还僵在林辰怀里，耳边那句“是个男人”像惊雷般炸开，让她瞬间愣住。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未散的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烟草味，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干净利落的气息，却莫名让她觉得真实。她仰头看他，眼底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睫毛湿漉漉地颤动：“真的？你没骗我？”

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可看着林辰眼底坦荡的温柔，又觉得他没必要拿这种事骗她。毕竟他若真有别的女人，犯不着编出“男人”的说法来搪塞。

林辰低头，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残留的泪珠，触感微凉。他失笑摇头，声音里满是宠溺：“傻丫头，我骗你做什么？”

冯天雪脸颊一红，想起自己刚才歇斯底里控诉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丢人。她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还跟你发脾气。”

“该道歉的是我。”林辰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愧疚，“是我没说清楚，让你担心了这么久，还让你受了委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再也不瞒着你了。”

这话出口时，他心里却掠过一丝心虚——他瞒着她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帕占的身份、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往、与帕晨之间牵扯的恩怨，哪一件都不能轻易说出口。可看着怀里人依赖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或许有一天，他能有勇气全盘托出。

冯天雪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要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看看他？我作为……作为你的女朋友，去探望一下也应该。”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下意识松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不用，不用麻烦你。”

“啊？”冯天雪愣住了。

“他……他很快就要转到国外的医院治疗了，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林辰迅速找了个借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手续都已经在办了，估计明天一早就走，你去了也见不到他。”

他不能让冯天雪见到帕晨。一旦两人碰面，到时候他是帕占的身份就彻底露馅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还有他和冯天雪之间刚刚萌芽的感情，都会瞬间化为泡影。

冯天雪脸上露出几分犹豫：“真的不用吗？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了？毕竟他是你很重要的人，我不去探望一下，总觉得不太好。”

“真的不用。”林辰的语气坚定了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现在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你惦记着他。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见他，好不好？”

看着他眼底的坚持，冯天雪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她顿了顿，抬手捏住他的脸颊，眼神带着几分认真和威胁：“那你以后有事，绝对不能再瞒着我了！不管是什么事，哪怕是天大的事，你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否则……否则我也永远不原谅你！”

“好。”林辰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握住她的手，指尖却悄悄收紧。

永远不原谅他？

他心里一紧，密密麻麻的不安涌了上来。他瞒着她的事情太多了，那些黑暗的、血腥的过往，那些他拼命想摆脱却又摆脱不了的身份和责任，若是有一天全部曝光，她真的能接受吗？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握着他的手，说要和他一起面对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心里，让他瞬间有些喘不过气。

………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帕晨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那细微的动静像电流般窜过林辰的神经，他猛地从折叠椅上弹起身，俯身凑到病床边，呼吸都下意识放轻。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满心的焦灼与期待，紧紧盯着少年苍白的脸。

“帕晨？”他试探着轻唤，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又过了几秒，帕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皮沉重得像黏了胶水，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聚焦。当看清眼前那张胡子拉碴、眼底布满红血丝的脸时，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涩沙哑的呼唤：“哥～”

仅仅一个字，却让林辰瞬间红了眼眶。他抬手，指尖轻轻落在帕晨的额头上，温度正常，不再是之前那般滚烫。悬了几天几夜的心，终于稳稳落地，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堵在喉咙口。

“嗯，醒了就好。”林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指尖顺着他的脸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帕晨摇了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他看着林辰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看着他眼底那化不开的担忧，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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