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总得有人付出点代价

推开房门，带着潮气的风涌进来，空气里那股子渔村特有的咸腥味扑了满脸。程胜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径直走进卧室，把自己陷进那张还带着海味的床铺里。他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床沿，目光投向窗外模糊的海岸线。

“这渔村地段其实不赖，背山面海。要是推平了，照着浅水湾的规格建别墅，有得赚。”

九妹弯下腰，手指先勾住他皮鞋的后跟，轻轻一褪，鞋子就下来了。她又顺着脚踝，慢慢剥下那双沾了细沙的袜子，这才屈膝坐到他腿上，手臂很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胜哥这是要进军地产？现在市道这么淡，现在进场，不怕套牢？”

“鬼佬不会看着楼价崩盘的，明年，最迟后年，一定会有政策出来托市。”程胜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语气笃定，“你手头要是有闲钱，趁现在多扫几套单位。往后这港岛的房价，会涨到你自己都不信。”

这话他跟身边几个信得过的人都提过。买房是硬道理，就算以后不想混了，靠收租也能活得体面。

高晋是最听话的那个，现在房产证都攒了厚厚一摞，没事就喜欢拿出来摩挲。

沙猛的心思全扑在九龙城寨那个地下拳场里，他是庄家，赢面大，但对买房置地这种事嗤之以鼻，程胜劝过两次，见他不听，也就懒得再说。

新跟他的阿海，整天就黏着沙猛往城寨钻，看拳赌钱，乐此不疲。

黄泉这人更绝，生活里除了执行命令，就只剩下他那套刻进骨子里的优雅仪态，对赚钱毫无兴趣，给他钱他都嫌打理起来麻烦。

托尼是从南边来的，对港岛这繁华之地的房产有种异样的执着，不用程胜提醒，自己就攥着积蓄在几个好地段陆陆续续买了好几套，时不时就要“不经意”地炫耀一下。

九妹心思细，又清楚自家龙头做生意从没看走眼过，自然把这话当了真。她眼睛亮了一下，往前凑了凑：“胜哥的意思是，现在楼价低，反而是入手的好时机？”

“脑子转得快。”程胜捏了捏她的下巴，带了点调笑的意味。

“哪是我聪明，是跟的老大有眼光，我跟着沾光罢了。”九妹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糯。

两人的话题渐渐从正经的投资，滑向了别处。

先前九妹还故意拿话撩他，程胜便打算让她好好“见识”一下。

于是，从最初带着惊叹的“胜哥好厉害”，渐渐变成了带着喘息讨饶的“胜哥快停下”，到最后，只剩下含混不清的呜咽与求饶。

这一折腾，便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尖沙咀，倪家别墅。

和原本的轨迹不同，家主倪坤并未遭遇不测，反倒早早将社团生意交给了心思缜密的儿子倪永孝打理，自己退居幕后，每天听曲喝茶，过着半退休的清闲日子。

只是人老了，某些心思却愈发活络，尤其对小弟韩琛的老婆玛丽，惦记了不是一天两天。

玛丽生得白净，身段更是凹凸有致，不是那种干瘦的模特身材，反而匀称丰腴，一双腿裹在裤子里也掩不住那饱满的曲线，浑身上下散发着熟透了的女人味。

每次想起，倪坤都觉得心头痒痒。

但毕竟是手下人的老婆，用强是不行的，传出去老脸没地方搁。他得找个由头，让玛丽心甘情愿，还得让她守口如瓶。

第一步，得先探探这女人的心思。

这天午后，倪坤特意让人把玛丽叫到书房。她进门后，倪坤并不急着说正事，而是慢悠悠地扯起了家常。

“玛丽，你跟阿琛结婚，有十年了吧？”

说话时，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玛丽穿着长裤的腿。虽然看不见，但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脚踝，已足够让他浮想联翩。

玛丽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轻声答：“快十一年了，倪先生。”

她心里觉得怪异，老大单独召见小弟的妻子到书房，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暧昧，让她后背发毛。

“阿琛跟着我做事，年头也不短了。”倪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像是随口感慨。

“是，承蒙倪先生照顾。”玛丽挤出一个笑容，实在受不了这气氛，主动问，“倪先生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倪坤故作沉吟，手指摩挲着杯沿，半晌才道：“我打算新开一个堂口，要提一个堂主上来。”

新开堂口，意味着要多分一份利益，其他几位堂主自然会不满。不过倪家近来假酒生意进账颇丰，加上倪坤余威尚在，他开口，国华、甘地那几人也不敢明着反对。

“倪先生的意思是……”玛丽眼睛一亮，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倪坤特意找她说这个，难道是要提拔阿琛？

但这兴奋只持续了一瞬，就僵在了脸上。

倪坤为什么不直接跟阿琛说，反而先找她？

她十八岁嫁给韩琛，从懵懂少女到如今，社团里这些弯弯绕绕，早就看透了。这老东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

“阿琛跟了我十几年，一直忠心，是该往上走走了。”倪坤放下茶盏，语气悠长，似在为韩琛惋惜，“不过，合适的人选还有两个。我得从你们三个里头，挑一个。”

说到这，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不再掩饰，目光直勾勾落在玛丽脚踝上：“玛丽，你也不想阿琛一辈子当个跑腿的吧？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那目光像黏腻的虫子，爬过皮肤。玛丽浑身发冷。她嫁给韩琛十年，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可眼前是道选择题：答应，阿琛上位；拒绝，阿琛永无出头之日。

无论是倪坤，还是如今掌事的倪永孝，都不会再重用他。

怎么办？

她心乱如麻，就听倪坤又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把鞋脱了。”

玛丽心头一颤，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这老变态！

“倪先生，我是阿琛的妻子，这……这不合适。”她咬着下唇，声音发颤。

“有什么不合适？”倪坤脸色沉了沉，“我扶阿琛上位，总不能白出力吧？总得有人付出点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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