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跳舞
程溯正与霍含玉,黄绍英还有郑世昌等人谈论着码头货运的新规,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腔调。
"程!你居然抛下我先来了!"亨利大步走来,笑着拍了拍程溯的肩膀,"我和伊莎在家等了半天,要不是管家机灵去问了昌伯,今晚我们可要失礼了。"
伊莎跟在兄长身后,浅绿色雪纺长裙像一缕清新的月光。
她先对众人微微颔首,目光在程溯身上停留,轻声补充:"哥哥特意从伦敦运了你喜欢的玛歌庄园红酒过来。"
黄绍英挑眉打趣:"福斯特先生倒是比我们这些本地人更清楚程生的喜好。"
"毕竟程的品酒课是我教的。"亨利得意地揽过程溯的肩,转头看见花房附近的孩子们,"建华也来了?"
程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看见秦建华小心翼翼地给积木轮船安装船锚。
霍含玉也注意到儿子明哲正耐心指导着那个陌生孩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令郎很有兄长风范。"程溯对霍含玉举杯。
霍含玉与程溯碰杯点头:"明哲似乎和令甥很投缘。"
郑世昌把玩着手中的威士忌杯,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这两天关于程生身边那位小公子的传闻可是沸沸扬扬,程生不打算解释一下?"
程溯的目光从儿童区收回,平静地看向郑世昌:"解释什么?"
他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谣言止于智者。下周我正好要为外甥办欢迎宴,届时欢迎各位带着家里孩子一起来。"
"哎呀,程生,"黄绍英故作苦恼地摊手,"我上哪变个孩子出来?要不我把二弟家那对龙凤胎借来充数?"
这话一出引得几人都笑出声。
黄绍英的妻子因身体不好无法生育,所以结婚七年无所出,他也不像弟弟爱找情人,对妻子倒是一心一意,丝毫不介意自己没孩子。
李宝儿这边刚在丝绒沙发上落座,几位太太便热情地招呼她加入关于美容保养的讨论。
她正拿起茶匙搅拌玫瑰花茶,郑世雅便悄悄凑近,薄荷绿缎面裙摆拂过地毯。
"宝儿,"郑世雅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听说程生带了孩子来?快带我去瞧瞧。"
她身后不远处,周家小姐正欣赏壁画,羽毛折扇却可疑地停顿在相同角度。
李宝儿无奈轻笑,指向东侧回廊:"在玻璃花房那边。你家小鑫不是也在?说不定正和人家玩得欢呢。"
郑世雅立即提起裙摆,像只轻盈的翠鸟穿过拱门,她那群姐妹团见状,也纷纷放下茶杯,假装随意散步般跟了上去。
郑世雅刚到花房入口就停下脚步,她看见侄子郑鑫正笨拙地想抢秦建华手里的积木,霍明哲侧身挡在中间,许雯雯则着急地拽住郑鑫的背带裤。
"小鑫!"郑世雅轻声喝止,快步上前握住侄子的手,"怎么抢其他小朋友的东西?"
郑世雅将扭动的郑鑫轻轻按在身旁,对秦建华露出歉意的微笑:"小朋友对不起,是弟弟不懂事。"
秦建华大概猜的明白,于是摇了摇头,道:"没关系。"
侍应生正要开口,周家大小姐已摇着羽毛扇走近,香味随之飘来:"这就是程生带来的小朋友?"
她身后的几位千金也好奇地围拢,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
郑世雅借着安抚侄子的由头,目光在孩子的眉眼间细细流转,周宛珩执扇掩唇,与身旁的女伴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果真与程生不太相像。"陈二小姐借着俯身整理裙摆的间隙,用气声对同伴低语。
先前听包丽丽说起时,她们还半信半疑,想着许是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容貌。
此刻亲眼得见,见这孩子生眉眼轮廓与程溯确实无半分相似,几位待字闺中的千金都不约而同地高兴起来。
执扇的手放松了,端着的肩颈也柔和下来。
郑世雅笑着将果盘往孩子们面前推了推,语气轻松了许多:"小鑫,快和哥哥们分享,不许再调皮欺负人。"
秦建华站在那儿,只觉得周围那几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目光,像小钩子似的,挠得他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顺着脊梁骨一层一层地往上竖。
从昨天起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这位程舅舅,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甜糕,走到哪儿,桃花就跟到哪儿。
此刻他心里直犯嘀咕,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几个女孩子,肯定和昨天遇到的那群一样,都是冲着程舅舅来的。
很快,晚宴正式开始了。
因为是西式晚宴,悠扬的音乐声在偌大的宴会厅里缓缓流淌开来,灯光也变得柔和而浪漫。
按照惯例,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舞蹈环节。
灯光聚焦在舞池中央,一对对男女优雅地滑入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裙摆飞扬,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程溯正与亨利兄妹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眼见李宝儿提着金色裙摆穿过人群朝这边走来,伊莎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程生,"李宝儿在五步外站定,耳坠的流苏随呼吸轻颤,"不知是否有幸..."
话音未落,亨利已笑着站起身上前执起她的手:"美丽的宝儿小姐,能否赏光?"
说着便自然地带着错愕的李宝儿旋入舞池,燕尾服后摆在空中划出潇洒的弧线。
周围几位年轻公子见状,默契地举杯轻笑。
李宝儿在亨利的臂弯中勉强维持着微笑,裙摆随着旋转绽开凌厉的弧度。
她透过亨利的肩头看向程溯的方向,却见伊莎正微微倾身与程溯交谈,气的忍不住踩了亨利一脚。
"需要我去照看建华吗?"伊莎轻声问道,她靠的比较近,浅绿色裙裾如初春新叶般拂过程溯的西装裤脚。
程溯目光掠过舞池,对伊莎露出温柔的笑意:"不用的,小伊莎。"
他伸手从经过的侍应生托盘里取来一杯樱桃汁递给她,"你玩得开心就好。"
这时儿童区传来清脆的笑声。
两人转头望去,看见秦建华正被霍明哲和许雯雯拉着学习简单的舞步,而郑鑫和黄玉安和黄玉宁在一旁鼓掌看着。
秦建华笨拙地抬脚,踩到许雯雯精致的粉色小皮鞋,几个孩子笑作一团。
女宾区的那群小姐们一直留意着程溯,瞧见他在那边和伊莎交谈,脸上还挂着那么温柔的笑容,当下气得直跺脚。
周宛珩更是按捺不住,抬脚就想要过去。
可刚迈出一步,她就看到兰维章和郑世昌坐到了程溯那边。
这让她心里一松,暗暗舒了口气,此时外面寒意逼人,好几个二代三代原本带着女伴在外面浪漫地欣赏夜色,可女伴们被冻得直打喷嚏,实在受不了,只能纷纷回到宴会厅内。
这么一来,程溯所在的区域又围了好几个人,伊莎被这么多人围着,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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