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熊孙敢挑食？直接没收，饿到他求饶！

钱秀莲的脚步没停，转头就到了王建民门口。

又是“哐哐”两下，震得门板都在抖。

“瘸了腿也得给老娘干活！想在床上躺死，就别吃饭！”

屋里传来王建民含糊的咒骂，但终究没敢顶一句嘴，只能拖着那条瘸腿，不情不愿地摸索着找裤子。

最后，钱秀莲的脚步停在了那间关着王小宝的杂物间门口。

她没有敲门。

她站定，声音里听不出起伏，却字字带着寒气：

“一炷香之内，我看不到你人，今天一整天，你就跟院里的鸡抢食吃吧。”

说完，她把竹竿往墙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自顾自地去井边打水洗漱。

没一会儿，王建军和赵春花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跟两只受惊的鹌鹑似的，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

“妈……”

“去，生火做饭。”钱秀莲头也不抬，只用下巴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王建军。

“院子里的鸡屎猪粪，都给我扫干净了。”

“中午前，地上但凡还有一丁点脏东西，你就趴那儿，用舌头给我舔干净。”

王建军的脸没了血色，一个字都不敢辩驳，抓起墙角的扫帚就冲向了院子。

这时，王建民也瘸着腿蹭了出来，那张睡不醒的脸上写满了不爽，斜靠在门框上，活像个讨债的。

钱秀莲用毛巾擦着脸，眼睛从毛巾的缝隙里冷冷瞥着他：“看什么看？”

“墙角那堆木头，今天之内，全给我劈成柴。”

“劈不完，你那条好腿，往后也别想要了。”

王建民的嘴角狠狠一抽，心里已经把钱秀莲骂了不下千百遍，可身体还是老实地挪向了柴堆。

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细细的缝。

王小宝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打量着院子里这从未见过的景象。

他那个游手好闲的二叔在扫地。

他那个只会抱怨的二婶在厨房里烧火。

就连那个最混不吝、腿脚还不好的三叔，居然也抡起了斧头在劈柴。

而他那个从来不管事的奶奶，此刻就像个监工头子，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眼神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得加快动作。

王小宝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钱秀莲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发令：

“出来。”

王小宝身体僵住，只能磨磨蹭蹭地从门后挪了出来。他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脏衣服，小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整个人又可怜又邋遢。

钱秀莲指了指角落的猪圈：“去，把猪圈里的猪食槽，给我刷干净。”

王小宝愣住了。

猪圈？

那里面又臭又脏，熏得人头晕，他平时路过都得捏着鼻子绕着走。现在，奶奶居然让他去刷那个喂猪的石槽？

“奶奶，我……我不会……”王小宝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抗议。

“我没问你会不会。”

钱秀莲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那力道让王小宝疼得蹙眉，被迫迎上她的视线。

“我只问你，想不想吃饭？”

王小宝的肚子，极不争气地“咕”地叫了一声，响亮又清晰。

他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看着钱秀莲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恐惧压倒了一切，只能拼命点头。

“想吃饭，就去干活。”钱秀莲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刷不干净，今天一天，你都别想看到一粒米。”

王小宝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他想哭，想闹，想满地打滚。

他想念以前只要一哭，他妈就会抱他，他奶就会偷偷塞糖给他的日子。

可他一抬头，撞进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就知道，那些招数，今天全都失灵了。

哭了也没用，闹了，可能真的会饿死。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一步一挪，朝着那臭气熏天的猪圈走去。

钱秀莲看着他挪过去的瘦小背影，眼神没有波澜。

小畜生跟老畜生一样，都是一身的贱骨头。

不敲打，不磋磨，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对他好，他蹬鼻子上脸；你让他干活，他觉得是天大的委屈。

那就让他委屈着。

饿上几顿，干点脏活，他自然就明白，能有口饭吃，是多大的恩赐。

早饭是刮嗓子的粗粮玉米糊糊，配一碟黑漆漆的咸菜疙瘩。

赵春花把碗筷摆上桌，看着那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她不敢有任何表示，只能低眉顺眼地站着。

王建军和王建民干了一早上活，早就饿狼扑食一般，端起碗就呼噜呼噜地往嘴里灌。

王小宝刷完猪食槽，两只小手又黑又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他走到桌边，看着那碗黄色的糊糊，小脸皱成一团。

“我不吃这个！”他带着哭腔，习惯性地尖叫起来，“我要吃鸡蛋羹，要吃肉包子！”

桌上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王建军和王建民都停下了动作，紧张地偷瞄着钱秀莲的脸色。

钱秀莲眼皮都没掀一下，依旧慢悠悠地喝着自己的那份。

她喝完最后一口，用碗底在桌上轻轻一磕，发出“嗒”的一声。

然后，她站起身。

她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王小宝面前。

端起他那碗没动过的玉米糊糊。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手臂一扬——

“哗啦！”

一整碗糊糊，全被倒进了院角的泔水桶里。

“不吃，就饿着。”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屋，关门，落锁。

王小宝彻底懵了。

他没想过，奶奶真的会把他的饭倒掉！

“哇——”

惊天动地的哭声，终于冲破了喉咙，响彻了整个院子。

可这一次，没有人理他。

王建军和赵春花吓得把头埋进碗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哑巴。

王建民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既有几分幸灾乐祸，又有说不清的同情。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被收拾过来的。

一整个上午，王小宝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到后来的抽抽噎噎，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哼唧。

钱秀莲在屋里整理要去县城的东西，对院子里的动静充耳不闻，仿佛那哭的不是她亲孙子，只是一只没人要的野猫。

到了午饭，赵春花做了窝头和寡淡的白菜汤。

王小宝已经饿得没力气哭了，眼巴巴地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肚子叫得比雷都响。

赵春花到底心软，拿着碗想偷偷给他盛一点。

“谁让你动的？”

钱秀莲的声音隔着门板飘出来，阴测测的。

赵春花的手猛地一抖，碗“哐当”一声掉回桌上。

王小宝看着二婶缩回了手，嘴巴一扁，眼泪又涌了上来，却终究没敢再哭出声。

一直熬到晚饭。

桌上还是窝头，汤换成了萝卜汤。

王小宝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小腹空得发疼，看着别人都在吃饭，自己面前却空空如也，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让他绝望。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挑剔，什么委屈，踉踉跄跄地跑到钱秀莲跟前，小手揪住她的衣角，带着哭腔，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奶奶……我饿……我想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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