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公安上门!全村都等着看她倒霉!
第二天,天色未明。
王家大院里,空气沉重得像凝固的铅块。
李红梅和赵春花眼底挂着浓重的乌青。
这一夜,两人谁都没敢合眼。
钱秀莲回来后,一言不发,径直回了屋。
那扇紧闭的房门,在她们眼里,就是一只蛰伏的猛兽。
没人知道它何时会再次睁眼,将下一个谁吞噬。
鸡鸣三遍,两人再也躺不住了,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动作轻得像两道鬼影,飘进院子。
院里那股混着血腥与尿骚的恶臭,经过一夜发酵,变得更加浓厚,钻进鼻腔,搅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两人目光相触,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惊惧。
不需要任何吩咐。
李红梅抓起扫帚,开始清扫地面。
赵春花则提起木桶,冲向井边,准备用清水冲洗堂屋的地。
她们什么都不敢想,只想快点,再快点,把这些罪证般的痕迹彻底抹去。
似乎这样,昨天那血腥恐怖的一幕,也能从脑子里一并擦掉。
王建军同样一夜无眠。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他妈拖着人去派出所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多亏了您啊”。
他想不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妈,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妈了。
她成了一尊俯瞰众生的神,一尊能决定王家全员生死祸福的神。
那点残存的怨恨与不甘,早已被碾成了齑粉,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顺从。
听见院里的动静,王建军也立刻起身,一言不发地拿起扁担水桶,去挑水。
作坊里堆积如山的萝卜还等着清洗,活,不能停。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
钱秀莲的房门开了。
院中三人的动作瞬间定格,三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了门口。
钱秀莲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头发梳得不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的目光在院里忙碌的三人身上淡淡扫过,未发一言,径直走向水缸,舀起一瓢水,慢条斯理地洗漱。
她越是这般从容,王建军三人心里就越是擂鼓。
他们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更快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这个家,在一种诡异的高压沉默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与此同时,整个王家村,已经彻底沸腾。
昨天被钱秀莲打发走的那三个短工,哪里睡得着。
他们一回家,就把昨夜的见闻添油加醋地对家人学了个遍。
一传十,十传百。
仅仅一夜,钱秀莲“疯”出新高度的骇人事迹,传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没?钱家那老太婆,昨天把她小儿子王建民的腿给打断了!”
“啥玩意儿?亲妈打断儿子的腿?真的假的?”
“假什么假!我婆娘的表姐就在钱家作坊干活,亲眼看的!”那人压低声音,比划着,“血啊,淌了一地!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都从肉里戳出来了!”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刚下地的老爷们围作一团,唾沫横飞。
“这还不算完!她打断了腿,还把人跟那俩要债的一块儿捆了,用板车拉去了派出所!”
“我的老天爷!这是亲妈能干出来的事?心也太狠了!”
“这老婆子是真疯了!以前被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咋跟换了个人一样?”
旁边一个纳着鞋底的大娘,声音压得更低,透着一股神秘。
“你们不懂吧?我可听说了,这钱老太是撞了邪,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不然她一个老婆子,哪来那么大的劲,一个人干翻两个壮汉!”
这话一出,周围人只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然而,人群里,却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
老李家的媳妇站了出来,眼睛通红。
她男人正是因为烂赌,输光了家里的几亩地,欠了一屁股债,三天两头被人上门逼债。
她声音哽咽,却异常响亮:“狠什么狠!我就觉得钱大娘做得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你们是没经过那样的日子,不知道那赌鬼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你对他好,他拿你当冤大头!你帮他还了债,他扭头就敢再去赌!一家老小,早晚都得被他拖累死!”
“王建民那种烂人,就该这么治!打断腿,送派出所,让他这辈子都长记性!不然这个家,非被他败光不可!”
她的话,让好几个家里有类似情况的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啊,谁家摊上一个赌鬼,那日子就是活在地狱里。
另一个角落,几个妇人也在窃窃私语。
“要我说,这法子好!我家那口子也就是小打小闹,他要是敢学王建民,我也学钱老太,打断他的腿!”
“你敢?那可是你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能把家败光?钱老太连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我凭啥不敢动男人!”
曾经,她们觉得钱秀莲活得窝囊。
现在,她们觉得钱秀莲活成了她们想活,却又不敢活的样子。
各种议论在村子的每个角落里蔓延。
说钱秀莲疯了的,说她被鬼上身的,说她心狠手辣不是人的。
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那些被赌博、被窝囊男人拖累的家庭,开始觉得,钱秀莲才是那个最清醒的人。
她不是疯了。
她是握着一把最快的刀,在剜掉家里那个已经腐烂流脓的毒瘤。
过程血腥,手段吓人。
可长痛,确实不如短痛。
就在这沸反盈天的议论声中,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卷着尘土,“嘎”的一声,停在了王家村的村口。
这年头,村里能响一声自行车铃铛都算稀罕事。
更别提这种威风凛凛的四个轮子的小汽车。
全村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了过去。
车门推开,一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干部,沉着脸从车上走了下来。
紧接着,派出所的老所长,也从另一边下车。
他手里,还郑重地捧着一个用红布蒙着的东西。
“是派出所的所长!”有人尖着嗓子喊。
“他们来干啥?肯定是来抓钱秀莲的!”
“我就说!亲妈打断儿子腿,警察能不管?”
“有好戏看了!那疯婆子要倒大霉了!”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呼啦啦地跟在老所长身后,像一股兴奋的潮水,朝着王家大院的方向涌去。
村里人看热闹的积极性,是无穷无尽的。
老所长和年轻公安刚迈开腿,身后就跟上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把窄窄的土路给彻底堵死。
“所长,这是去哪家啊?”
“肯定是钱秀莲家!她昨天可是把亲儿子都送进去了,这事儿闹大了!”
“警察同志,就是去抓那疯婆子的吧?连亲儿子都害的毒妇,枪毙都不为过!”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人脑仁生疼。
老所长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那张刻着岁月与威严的脸,此刻竟透出几分罕见的郑重。
他清了清嗓子。
“大家伙儿,静一静!”
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吵闹的人群,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
老所长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好奇与幸灾乐祸的脸,然后,一字一句,如落重锤。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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