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瓮中捉鳖！亲手把儿子儿媳送进大牢？

钱秀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始终什么也没说。

这天夜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连月亮都藏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王家大院的人都已沉沉睡去，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给这寂静平添了几分萧索。

西屋的门，被一道极其轻微的力道，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他们像两只贴着地皮的老鼠，正是王建军和赵春花。

王建军手里提着一个小木桶，夜风一吹，桶里攒了两天的洗脚水便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水面上还飘着一层油腻腻的恶心浮沫。

赵春花则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用来拨开缸口的遮挡物。

他们的目标明确——院子角落里那个新建的腌制房。

那里头，几十个大缸里，装着的是整个“王家作坊”下个月的全部指望。

两人猫着腰，死死贴着墙根，借着夜色掩护，一寸一寸地往腌制房挪动。

王建军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紧张得手心全是黏腻的冷汗，提着木桶的指节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

这要是被发现了，就不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了，是真的要万劫不复！

赵春花比他镇定，她像一只夜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高高竖起，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声响。

腌制房的门，只用一个木插销从外面虚掩着。

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夜不闭户，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对一缸咸菜动这种心思。

赵春花停下脚步，对着王建军打了个手势。

王建军会意，伸出颤抖的手，指尖哆哆嗦嗦地去碰那个木插销。

“吱呀——”

一声轻微到极致的门轴摩擦声，在这死寂的夜里，却尖锐得仿佛一声惊雷。

王建军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一哆嗦，手里的木桶差点脱手砸在地上。

赵春花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按住他的胳膊。

两人僵在原地，侧耳倾听了许久，确认四周依旧一片死寂，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浊气。

他们闪身，溜进了腌制房。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香料与萝卜特有清香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几十个半人高的大缸，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巨人，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缸口都用厚重的石板压得严严实实。

“快！就中间那几个！”赵春花压着嗓子，声音急促又狠毒，“那是第一批，过两天就要出货的！”

王建军重重点头，他踉跄着上前，揭开一个大缸上的纱布罩，举起手里的木桶，正要将那桶恶臭的脏水倒进去。

就在这时！

“啪！”

一声脆响。

腌制房内，突然灯火通明！

几盏早就安置在角落的马灯，在同一时间被点亮，刺目的光芒瞬间撕裂黑暗，将这不大的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王建军和赵春花被这强光刺得眼前一片白茫，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叫。

等他们好不容易眯着眼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三魂七魄都吓飞了一半。

只见腌制房的正中央，赫然摆着一张小小的板凳。

钱秀莲，就那么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

她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慢条斯理地吹着水面的热气。

在她的身后，王小二和另外两个身强力壮的短工，一人手里拎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面无表情地立着，像三尊门神。

而腌制房的门口，李红梅高高举着一盏马灯，堵住了唯一的退路，她脸上的讥讽和得意，毫不掩饰。

瓮中捉鳖！

人赃并获！

“咣当！”

王建军手里的木桶应声落地，腥臭的洗脚水泼洒开来，溅了他一裤腿。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烂泥似的瘫倒在地。

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从他的裤裆处蔓延开来。

赵春花也是一张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钱秀莲终于放下了茶杯，缓缓站起身。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地上的污秽上停留一秒，只是冷冷地盯着地上瘫软如泥的儿子，和旁边抖成筛糠的儿媳。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温度，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子。

“我还在想，你们两个的膝盖能有多硬。”

“现在看来，膝盖不硬，是心肠又黑又硬。”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王建军和赵春花浑身剧颤，他们这才明白，这几天的一切，全都是一个套！

老太太根本就没信过他们，她一直在等！等着他们自己跳进这个早就挖好的坑里！

“妈……不是……我们……”赵春花脑子疯狂转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们是睡不着，担心作坊，所以过来看看……对！就是过来看看！”

“是吗？”

钱秀莲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过来看看？”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地上那个空木桶，又点了点王建军湿透的裤裆。

“是怕缸里的咸菜味道太淡，特意过来给加点料？”

门口的李红梅“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哎呦二弟妹，你这可真是太关心作坊了！大半夜不睡觉，还亲自来送‘独家秘方’！真是辛苦你了！”

赵春花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像开了个染坊。

王建军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跪行几步，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她！都是赵春花这个贱人逼我干的！我不想的！我一时糊涂啊妈！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他第一反应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赵春花身上。

赵春花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看着这个自己豁出一切去扶持的男人，一颗心，彻底凉透了。

“王建军！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她尖叫起来。

“够了！”

钱秀莲一声冷喝，瞬间压下了这场狗咬狗的闹剧。

“在我面前演这出戏，不嫌恶心吗？”

她一步步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眼神里是彻骨的寒意与厌恶。

“偷窃，毁坏集体财物，意图破坏生产……这些罪名，每一条，都够你们在里头待上几年了。”

“待几年”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王建军和赵春花的天灵盖上。

两人的哭嚎和尖叫，同时卡在了喉咙里，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钱秀莲缓缓转过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她对身后的王小二吩咐道：

“小二，天亮了，就去镇上的派出所报案。”

“就说我这作坊里，抓到了两个蓄意破坏生产的坏分子。”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刀，剐在王建军和赵春花的心上。

“告诉他们。”

“一个，是我亲儿子。”

“另一个，是我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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