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是不是快死了？
席烬呼吸越来越重。
他环顾变形的车身，目光落在副驾那扇微微松动的车门上。
他抬脚猛地踹过去。
“砰砰” 几声闷响。
车门没开，压在车顶的大树反倒 “嘎吱” 响了一声，又往下沉了沉。
碎玻璃簌簌落进车内。
光跟着漫进来，照着他错愕的脸。
席烬不敢再动，怕再动一下，压在车上的大树会彻底塌下来，把怀里的人压得粉碎。
他终于看清她的脸。
惨白的皮肤上沾染着刺目的血迹。
白T衣襟被血染红。
“小语，醒醒。”
他搂紧怀里的人，感觉她全身发凉，颈侧还在渗血，温热的液体透过指缝往下淌，
“小语，你快醒醒.......”
“你想吓唬我是不是？”
“南星语，你就算死了，我也要追到阴曹地府去，所以你别装了，赶紧醒过来！！”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席烬慌了，“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猩红的双眸在车内扫着，试图找到自救的办法。
直到看到落在脚下的陶瓷碎片。
是他给她买的咖啡杯，精致的瓷面碎成好几片，其中一块尖锐的碎片上沾着血。
他瞳孔瞬间僵住，心被狠狠揪住。
如果不是他非要带她走。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偷偷买了咖啡杯。
她根本不会躺在这。
席烬彻底绷不住了。
“小语，不会的，你快醒醒。”
“我错了，小语，我再也不勉强你了。”
他贴着她冰凉的脸，声音里满是绝望，
“你醒醒，好不好？我把自由还给你，你想回港市读书就去，想跟宋书臣做朋友就做，我再也不拦着你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他掌心按住她的伤口，怕太用力会碰碎她，又怕不用力她会失血过多，
“你别死，求求你，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你醒过来打我好不好？骂我也行，就是别不理我。”
他的脸紧紧贴着她，泪水混着她的血一起往下淌，
“南星语，你听到了吗？不要吓我，别用这种事跟我开玩笑，我会疯的。”
“你跟我说句话，哪怕就一句......”
车厢里只有他的哭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救援声。
怀里的人始终没动静。
席烬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要塌了。
他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小语...... 南星语......你理理我......”
他在心里咒骂自己。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为什么非要强迫她......
他曾经甚至对她说过，她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身边。
可真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他一点都接受不了。
他宁愿自己立即去死。
也不想看到她在自己的怀里没了体温。
“南星语，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
怀里的人突然轻轻动了一下，指尖微微蹭了蹭他的手臂。
席烬看着怀里的人，心脏狂跳起来：“小语？你醒了？”
南星语眼皮微颤。
费了好大的劲才掀开一条缝。
模糊视线里，光线有些暗。
但还是能看清席烬近在咫尺的脸。
她想说话，喉咙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疼......”
“哪里疼？是不是脖子？”
席烬的手没松开过，动作不敢用力，“我帮你按住，救援的人很快就来了，再忍忍好不好？”
南星语轻轻点头，视线逐渐清明。
慢慢聚焦在他脸上，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哭了？”
“......”
席烬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在掉眼泪。
他用肩膀衣服糊弄擦了下，嘴硬说：“没有，是雨水。”
“.......”
南星语清楚看到他眼底的猩红，被打湿的睫毛。
明明就是哭了。
有点想笑，却又疼得皱起眉，“我没事。”
“嗯。”
席烬声音恢复几分冷静，“救援的人肯定快到了，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南星语轻轻 “嗯” 了一声。
她看着席烬哭红的眼睛，心里酸酸的。
她记得昏迷前，他把她紧紧护在怀里，那力道让她觉得很安心。
还有刚才，他在她耳边不停说着什么，声音里的绝望让她心疼。
哪怕刚才经历了很惊险的事，但被他这么抱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抬手帮他擦掉下巴的水珠，小声说：“你受伤了吗？”
“......”
席烬心脏猛地一缩。
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他把她害得这么惨，她还在关心他是否受伤。
他恨不得给自己戳几个血窟窿。
他要比她更痛才行。
南星语感觉到滴落在脸上的水，眼睛跟着眨了一下。
温热的。
“席烬......”
见惯了他强势的一面，此刻他暴露出来的脆弱，让她有点无措。
“对不起，小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你。”
席烬不想她看到自己没出息的一面。
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
可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再也不勉强你了。”
南星语脸贴着他胸口，他胸腔里的心脏跳的很有力。
“真的吗？”
她问。
席烬喉结滚动着，“真的。”
“席烬，我是不是快死了？”
所以他才说这样的谎话，来哄骗她支撑下去。
席烬立即说：“不会死的，不要胡说。”
“那就是你骗我的。”
南星语闷闷的声音明显带着不相信。
“我发誓，不骗你，”
席烬尽管心痛的要命，还是说：“只要你没事，我放了你，给你想要的自由。”
闻言。
南星语来了点精神，声音都大了一丝，“你要又骗我呢？”
“我要再纠缠你，我不得好死。”
“......”
南星语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按得很紧，“倒不用说的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救援人员的声音：“这里有人吗？听到请回答！”
席烬立刻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大喊：“有人！我女朋友受伤了，快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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