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切——终须奉还
“同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善仁没说话，是李沐在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相当之“屑”。
“你的道，不过是利用、驱使阴阳二气，让它们为你所用，达成攻防变化的目的罢了。
而我之道，在于承载、运转、乃至定义阴阳，是阴阳之本源，流转规律之本身！
你就像个得到两柄神剑的孩童，只知道奋力互砍，听个响动，便自以为掌握了剑道真谛。
殊不知，真正的剑修即便无剑，亦可开天斩星辰。
我所立之处，便是阴阳之中枢；我所观之景，则是二气自发氤氲、化生万物的自然。”
李沐说这话时，带着一种相当自然的高高在上。
而后语气转为鄙夷与厌恶：
“况且我观你气息，追求极致的阴与阳，通过吞噬他人生命、魂魄、修为来强大自身，制造人为的‘极端纯粹’。
你的力量本身带有‘不洁’属性，‘阴’非清冷太阴，而是秽暗、怨毒；‘阳’也非煌煌大日，而是爆裂、灼蚀。所过之处，灵机污浊，生机凋敝。
若我没猜错，现在的你，估计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恶心变态吧！”
这话让李善仁很想吐槽。
老弟啊！你现在不也是男不男女不女吗！
空间裂缝内，那道声音的主人像是被戳中痛处，发出尖锐嘶吼：
“闭嘴！后生！你有何资格谴责本座？本座是这世间最伟大的阴阳法神，注定要统御万物万灵的主宰！”
一开始，他的声音还很浑厚。
此刻因情绪失态，变得异常尖锐，相当刺耳。
这与李沐形成了极端对比。
李沐的声音虽也男女莫辨，但至少非常悦耳，无论男女听了都觉舒适。
由此可见，空间裂缝内的存在，确实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而且还是修炼邪法的超级大反派！
或许他还不曾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但若任其出世，怕是会带来巨大灾难！
“你不是喜欢吸收吗？看我污浊你的根基！”
空间裂缝内，涌出一股晦暗阴气与灼蚀阳炎，彼此交织，融合成一种可腐蚀万物根基的邪恶能量。
“切~”李沐不屑地轻哼。
“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说道：“单我一人确实阻挡不了你，可有老哥在，管你什么歪门邪道，统统镇压！”
两人不闪不避，依旧维持原本姿态，任凭那污浊能量涌来。
能够明显看到，二人周身的阴阳鱼图案，也被这股能量染上了一层邪恶气息，显得极具穿透力与腐蚀性。
“清泉自能涤污浊，皓月何惧遮夜云？”
李沐改变牵引方向，让这股污浊能量先行进入李善仁体内。
黑袍女子见此一幕，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股能量太过邪恶、太过可怕。
她毫不怀疑，空间裂缝内的存在，必然是兽尊级别的威胁。
李善仁才S级，李沐更只是大一新生！
真的没事吗？
好在那股污浊能量进入李善仁体内后，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体表更有清光自然流转。
只是随着李善仁的呼吸，一缕缕黑浊气体从他穴位中被排出。
在李善仁体内，纯净的阳源之力犹如一颗当空大日，所有污浊的阴阳能量侵入，便如冰雪遇烈阳，瞬间消融。
李沐再次轻蔑嘲讽：
“你的力量，早已在掠夺与怨恨中‘死去’，只剩暴戾的空壳。太极包容万象，但惟独不包容‘死道’。因为太极……本就是‘生’的起点。
你一个不男不女、不生不死、不阴不阳的变态怪物，还敢自称阴阳法神？
别逗你李哥、李姐笑了。”
“哇呀呀呀！！！”
空间裂缝内的存在被李沐气得抓狂。
这不仅是口头上被羞辱而发怒，更是从他引以为傲的修炼之道上，被对手降维打击后的恼羞成怒。
不多时。
当他冷静下来后，突然开口：
“外界的我樱花国后辈，见到先祖被封印于此受辱，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
说话间，黑袍女子身上，骤然涌现一股强烈的阴属性波动，仿佛被空间裂缝内那邪恶存在所牵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沐都有些乱了阵脚。
“老哥，她是樱花国的人？”李沐用秘法传音问道。
李善仁蹙眉。
从黑袍女子先前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反水吧？
毕竟她是终焉之所的人，职责便是阻止此类危害世界的存在降世。
“我虽是樱花国人，但首先是一名人类！你的气息太过邪恶，无需评估，直接执行裁决！”
说话的同时，她强行压制体内被牵动的阴之力，并向湖泊上方退去，留出安全距离。
以此向李善仁和李沐证明，自己绝不会偏袒邪恶，哪怕对方与自己同出一国。
“这语气……终焉之所？”空间裂缝内的存在骂了声“八嘎”。
这时。
一具具溺亡者的尸体，突然从湖泊上方飘荡而下。
“是伊邪那美女体尸王！”
先前李善仁一拳将其轰碎，但死灵类异能兽并非那么容易彻底灭杀。
此刻李善仁与李沐皆无法分心行动，需由黑袍女子护法。
好在黑袍女子确实可靠。
不愧是有资格成为终焉之所监察者的存在，她身化一片黑暗领域，将湖底区域隔绝开来。
“司夜花园——展开！”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从她周身蔓延，所过之处，皆化为吞噬一切的泥潭。
所有飘荡而来的溺亡者尸体，尽数栽入粘稠的黑暗中。
一朵朵诡谲的紫色曼陀罗花随之绽放，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与腐蚀声——那是领域在吸收生命力时的回响。
“好好好！”
空间裂缝内的存在，发出气急败坏的怒极反笑。
“棋局未终。暂离的棋手，终会回到枰前，落下最后一子。一切——终须奉还！”
空间裂缝缓缓愈合，不再有阴阳能量继续冲击石虎封印。
完全消失后，李沐娇弱的身子一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李善仁连忙抱住她。
“老弟，你怎么了？”
李沐摇了摇头，从紧蹙的秀眉来看，他此刻非常难受。
“我吃撑了，感觉身体都要被撑爆。”
别说李沐，李善仁也感觉丹田内储存的先天一炁异常庞大。
也不知空间裂缝内的存在究竟是什么等级的邪物，体内能量竟如此磅礴。
“扶我起来，我去加固封印，就用这些先天一炁。”
李善仁扶着他落到湖底的七座石虎中间。
“老哥，你把手掌贴在我后背，我需要借助那股先天一炁来加固封印，否则单凭我无能为力。”
“好。”
李沐盘坐湖底，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双手翻飞间，一个个繁奥的阵纹随之浮现。
“这原本是‘七星镇魔阵’，但年久失修，封印早已松动，数年前就有一座石虎被破坏，如今又有三座石虎破裂，只能推倒重来。”李沐解释道。
李善仁干脆道：“需要老哥干啥直说就行。”
“白虎主杀伐，但如今石虎已毁其四，所以我打算布置‘三才戮灵阵’。
以剩余三座石虎布置成【天地人】三才阵型，融入老哥你自身的杀意，形成‘杀戮凶虎’，各司其职，从形、神、意三重层面构成封印，将阵内存在困住并持续绞杀磨灭。
不过考虑到石虎本身已愈发脆弱，我会将封印内部世界自然逸散的煞气，全部转移到老哥你身上。
或许从此以后，这煞湖不会再积聚煞气，正好老哥你也不需要正常途径修炼，煞气对你而言并无坏处。”
李善仁不懂阵法，但选择完全信任。
他不懂技术，但尊重技术。
老弟说咋办，就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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