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战损1:7
虎贲的动静自然也是吸引了上面所有人的目光。
观礼台上，秦孝文王放下手中陶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目光紧紧锁着谷中那道玄色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与探究：
“哦？”
“他这是准备冲出去......”
蒙骜看着列阵前压的百善，脸上也是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蓝田毕竟是他在统领，输的太难看他脸上也没有面，虎贲这一冲出去就算赢也是险胜，可比就这样结束要好。
文武百官也因百善的举动开始低声议论，但听其声大部分都是觉得他太过轻狂。
而在另一侧观战的百姓更是炸开了锅。
“这百善将军也太冒失了！王齮老将军都鸣金了，安安稳稳等结果不好吗？非要带四百人冲两千人，这不是逞能是什么！”
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攥着拳头，语气里满是急色，身旁同伴也连连点头：
“就是说啊！蓝田锐士再没士气，也架不住人多，真要是折了人手，这赢了也不光彩，年轻人就是太轻狂！”
......
“我看他就是打上头了！先前一个人杀得痛快，这会儿想带着弟兄们再显显威风，也不瞧瞧自己有多少人。”
“唉，早知道他这么贪功，先前就不该夸他。”
......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百姓忍不住朝着谷中大喊：
“百善将军！别冲了！见好就收啊！”
可喊声被风雪裹着，刚飘到谷口便散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善带着四百虎贲冲出谷口。
......
蓝田这边，王齮正指挥着蓝田锐士有序撤退，眼角余光瞥见谷口涌出的那片玄色洪流，脚步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
“好好好，好一个年少轻狂”
“传我命令，后队变前队，列防御阵形，准备迎敌！”
军令如山，原本撤退的蓝田锐士迅速反应，训练有素地转身，按照兵种迅速列成一道坚实的防线。
前排重甲兵将手中盾牌重重砸在雪地上，紧密相连，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后排弓弩手迅速张弦搭箭，箭头直指谷口，寒光闪烁。
待阵容成型，王齮直接下令，
“弓弩手！抛射准备！”
“放！”
“咻咻咻——”
数百支弩箭同时离弦，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冲上半空，划出一道道细密的弧线，在雪幕中织成一张暗银色的箭网，朝着刚冲出谷口的虎贲锐士头顶罩去。
见此一幕，百善早有准备，
“先锋中坚举盾！缩阵！”
二百多虎贲锐士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将手中盾牌顶在头顶，彼此的盾沿相互咬合，竟在雪地上拼出一个可容五百人的“盾龟阵”。
“铛铛铛——”箭雨砸在盾牌上，迸出密密麻麻的金铁脆响，箭支被悉数弹飞，
看这箭雨被完全挡下，王齮缓缓抬手，制止了欲再次下令放箭的弓弩手统领，
“别放了，他们防着在，等他们冲阵吧。”
雪地里，玄色甲胄组成的“盾龟阵”缓缓前移，与四周皑皑白雪形成刺目对比。
待行至距蓝田盾墙五丈处，百善突然暴喝：“先锋营，随我冲阵！”
话音未落，他已提戈率先冲出阵中。在距盾墙三丈时，猛地拧腰转体，左手盾护在身前，右手长戈借旋转之势横扫而出
“铛——！”金铁轰鸣震彻雪地，长戈狠狠撞在双盾衔接处。
两名重甲兵只觉巨力顺着盾柄涌来，双臂如遭重锤，虎口瞬间崩裂，盾牌脱手飞出，人也被掀翻在地。
盾墙上当即裂开一个缺口，百善脚尖一点，如离弦之箭钻入阵中，长戈再挥，两名补位的短矛手连人带矛被挑飞，连带身后同伴一同摔在雪地里，四人捂着胸口“阵亡”退场。
百名先锋营锐士紧随其后，他们经过特训身体素质本就强于蓝田锐士，又习得发力巧劲，借着缺口猛冲，短短数十息便随百善撕开了蓝田军阵。
从观战台看去此慕就像烧红的利刃刺入蓬松的雪团一般简单。
紧随其后的嬴政则指挥着剩下的三百余名虎贲组成三个圆阵。
圆阵外层士兵持盾而立，内层则是持矛与长戈的锐士，首尾相接，防守得密不透风。
三个圆阵成品字形而列，每一个圆阵都能随时向另外两个圆阵靠拢支援，形成相互策应的犄角之势。
就在他们圆阵刚刚成型，蓝田士兵就来到了他们身后，将他们围住的同时展开进攻。
......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越刮越急，雪粒打在甲胄上沙沙作响，可战场厮杀声丝毫未减。
先锋营虽悍勇，面对数倍敌军却也体力告急。
陈三刚用短刀解决第四名敌兵，后背便被长戟扫中肩甲，踉跄退场时攥紧拳头满是懊恼——只差一人便能成英雄。
李石头凭蛮力解决五人，却遭两名重甲兵夹击，盾牌被撞飞、胸口中矛，只能苦笑着离场，好歹算个英雄。
待先锋营只剩不到二十人，百善长戈一挥逼退敌军，高声下令：
“先锋营剩余弟兄，撤到圆阵休整！”说罢转身横扫，掀飞两名追兵为同伴断后。
此时的圆阵也不好过，嬴政亲自持剑站在内层，指挥锐士们防守。
外层盾兵已有三十余人“阵亡”，缺口不断被蓝田军冲击，好在内层长戈手与矛手交替补位，阵型才稳固如初。
见先锋营残部退回，嬴政立刻下令：“收缩圆阵，接应弟兄们！”
待最后一名先锋营锐士归阵，场上虎贲仅余三百人左右，而蓝田军仍有三个完整方阵待命，加周围围攻的六七百人，总计一千二三。
这意味着，百善率领虎贲在四面楚歌中，还以一百余人的“损耗”换掉了七八百蓝田锐士。即便其中有两百余人是百善所杀，这份战绩也足以证明虎贲的强悍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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