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鬼门十三针”
吕不韦见状，却上前一步，躬身拱手：“大王，臣有一请！”
“此次伐周，臣愿为主帅，领兵出征。”
秦庄襄王闻言一愣，随即眉头微挑：
“吕相是文臣，朝堂之上统筹全局才是你的长处，领兵打仗之事，交给蒙骜、王龁这些老将便是，何必亲自去？”
“大王有所不知。”吕不韦抬眸，目光里带着几分坚定，“臣虽已任丞相，也安抚了宗室与芈姓，但朝堂之上仍有非议。”
“此次伐周是必胜之战，臣若能亲为主帅，定能借这一战彻底稳住朝堂人心，让那些质疑之声无话可说。”
秦庄襄王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这一战确实是你立威的好机会。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顾虑，
“蒙骜性子刚直，又向来瞧不上文臣领兵，你若为主帅，他怕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到时候军中恐生嫌隙，反倒误了战事。”
吕不韦早有预料，从容答道：
“大王放心，臣已有应对之法。臣只需大王允准臣为主帅，蒙骜那边，臣自会去说通。”
“他虽刚直，却也是一心为秦，只要让他明白，此次伐周非为臣一己之私，而是为大秦东出立威，他定然会以大局为重。”
秦庄襄王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犹豫，抬手一挥：
“好！寡人便准你为主帅，总领伐周大军。蒙骜那边，你尽快去处置，务必让军中上下一心，早日拿下东周！”
......
离开王宫之后，吕不韦直奔百善府邸。
吕不韦刚跨进百善府邸的门槛，就见庭院里寒光一闪。
他循声望去，只见百善半蹲在石桌旁，手中捏着一把银针，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桌上的木头人偶插去。
指尖翻飞间，银针如急雨般落定，不过几息时间，那木偶的头、胸、四肢便密密麻麻插满了针，活像个刺猬。
让他心头一凛的是，院子四周的墙角、廊下，竟整齐摆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木头人偶，每一个都和石桌上的一样，浑身插满银针，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风一吹过，人偶身上的银针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嗡嗡”声，看得吕不韦后颈一阵发紧，莫名生出几分毛骨悚然。
同时他也想起了秦庄襄王刚刚说的话。
那孩子想上战场已经想疯了...想疯了......
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家，吕不韦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做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上前一步说道，
“百善小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正在练习最近秒杀获得“鬼门十三针”的百善直起身，看向被下人带进来的吕不韦，微微拱手，
“见过丞相，我这没事插着玩呢。”
“不知丞相到访可有要事？”
吕不韦目光从满院的“针人”上收回，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开门见山：
“本相今日来，是为伐周之事。大王已准我为主帅，三日后便要领兵出征。”
“此番来寻小将军是请小将军帮个忙，希望小将军可以随我一同拜见上将军蒙骜。”
百善听见“伐周”“出征”几个字，眼睛瞬间亮得像燃了火，一把将手中银针扔出去，插在院墙之上嗡嗡作响，
“终于要开打了！蒙骜将军那边我去！我现在就跟您走！”
他说着就伸手去抓案上的断水，指尖刚碰到剑鞘，又想起什么，转头对着里屋喊，
“政哥，别雕了，走去见见上将军了。”
吕不韦顺着百善的喊声望去，只见内院门口转出一道锦袍身影，正是嬴政。
让他瞳孔微缩的是，嬴政手中竟拿着个半成型的木头人偶，那木偶的轮廓已初显，分明是照着方才院角插满银针的人偶样式雕琢的。
嬴政刚转过回廊，抬头便撞进吕不韦探究的目光，再瞧见对方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木偶上，脸色瞬间一僵。
见状，百善笑着说道，
“政哥，剑法是不是比之前精进多了？”
嬴政被他这话噎得差点没绷住表情，他悄悄将手中的木雕往身后藏了藏，指尖还沾着木屑，想起这几日被百善忽悠的光景。
起初百善说“砍木偶能练剑招”，结果他握着剑劈了三天，剑刃卷了三次，手腕酸得抬不起来，别说剑法精进，连木偶都没劈断几个，最后干脆扔了剑，捡起刻刀跟着雕起木偶来。
看着嬴政的表情，百善笑意更浓，让千古一帝给他雕木偶也没谁了吧。
吕不韦见两人神色间的熟稔，便知是少年人间的玩闹，也不戳破，只笑着抬手：
“走吧，早日说服上将军，我们早日出征。”
......
次日，早朝
章台宫大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洒落在青玉砖上，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两侧，朝服下摆垂落地面，鸦雀无声。
秦庄襄王端坐龙椅，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手中玉圭轻轻敲击案面，清脆声响打破了沉寂。
“众卿可知，近日东周君串联六国，欲以‘复周祀’为噱头合纵抗秦？”
“东周君借周室之名行抗秦之实，实则是为一己之私挑动战乱。若任其合纵得逞，六国联军压境，我大秦东出之路将彻底断绝。”
“所以，寡人决定率先出兵，扫灭东周君之国！”
“至于主将人选，寡人欲让吕相担任，你们可有意见？”
秦庄襄王话音落下，大殿内瞬间起了骚动。文官列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率先出列，躬身叩首：
“大王三思！伐周乃军国大事，需猛将统军方能稳操胜券。吕相出身商贾，无领兵经验，恐难服众，更易误了战事啊！”
紧随其后，几名武将也纷纷附和：
“大王，上将军蒙骜征战数十年，深谙兵法，麾下将士信服，此等战事理当由上将军为主将！吕相可留朝统筹粮草调度，如此分工才是万全之策！”
一时间，群臣目光齐刷刷落在上将军蒙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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