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东周君，降！
姬烈踉跄着扑到瓮城门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柱，身后百善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回头望去，那道染血的身影步步逼近，银月戟上的血珠顺着戟尖滴落，在城砖上砸出点点暗红。
绝境之中，姬烈突然一把举起手中之剑，“大周宗室，宁死不降！”他嘶吼着，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手腕已开始用力。
“哦哟，你还挺有骨气？”
戏谑的声音刚落，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百善左手随意一屈，指间的碎石如弹丸般射出，
“铛”的一声精准撞在剑脊上。
长剑瞬间脱手飞出，“哐当”插在城砖缝里，剑身还在不断震颤。
姬烈愣住了，双手悬在半空，脖颈上还残留着剑尖的凉意。
没等他反应过来，百善已大步上前，左手如铁钳般扣住他的甲胄，像拎小鸡似的将人提了起来。
“想死？我可不同意。”
百善手腕一甩，姬烈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刚登城的秦军士兵面前。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秦军士兵见状，立刻上前摁住还没缓过神的姬烈，几人合力扯下姬烈的黑色甲胄，将厚重的甲片拆成几块，用断裂的戈绳串起，死死勒住他的手脚。
百善抬手将银月戟上的血珠抖落，目光扫过城墙上仍在逃窜的东周士兵，脚步未停继续向前。
一名士兵慌不择路撞进他的视线，手中弯刀“哐当”砸在地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磕得城砖砰砰响：
“将军饶命！我愿降！我愿降！”
百善瞥了他一眼，银月戟并未落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那士兵见自己活命，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其余溃兵见状，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扔掉兵器跪地求饶，有人甚至学着模样连磕几个响头。
百善提着银月戟在瓮城城墙转了一圈，火把光下，满地都是跪地投降的士兵，再无一人敢站着抵抗。
他停下脚步，对身后赶来的秦军什长喝道：
“看好这些降兵，敢妄动者，斩！”
说完，便提着长戟走下城墙，朝着瓮城内部走去。
瓮城之中，一两百号东周守军正轮流顶着城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为首的二五百主也不回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秦军快撞门了！再用点力！”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道冰冷的破空声。
银月戟横扫而出，伍长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被戟刃拦腰斩断。
其余守军惊觉不对，转身时才见百善提着染血的长戈站在身后，玄色衣袍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
他们根本不知道城墙上早已溃败，还以为是秦军杀进了瓮城，纷纷举着兵器冲上来。
百善咧嘴一笑，脚下发力冲进人群。振金银月戟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时而横扫，时而直劈。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噗嗤”的裂肉声与骨骼碎裂声。守军的青铜盾在振金戟刃前如同薄纸，刀剑更是被轻易斩断。
不过半柱香功夫，瓮城之中大半守军皆被分尸，满地的鲜血顺着瓮城的砖缝往下淌，汇聚成细小的血溪。
剩下的十几号人根本挡不住外面撞门的秦军，不等百善杀来，就被城门撞开时的巨力掀翻在地。
门外的秦军锐士提着刀蜂拥而入，见到东周守军，二话不说便挥刀砍去。
而那些没抢到人头的人则直接朝着百善杀去，显然这个百善这个血人被他们误以为是守军了。
“杀红眼了？自己人也动手？”
百善见刀光朝自己面门劈来，骂声未落，左手掌心翻涌间凝起太极圆劲。
手腕轻旋，精准扣住为首士兵的刀背，顺着对方力道往旁一引。
那士兵只觉手中弯刀骤然失了准头，整个人被一股柔劲带得踉跄向旁，脚下踉跄着撞向同伴。
“都给老子住手！睁大眼睛看看！”
百善左手一扬，振金银月戟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再瞎砍，休怪我不客气！”
秦军锐士撞在一处时，才借着火把光看清百善玄色甲胄上的纹路。那是秦军主将独有的玄鸟纹，再看他手中那杆寒光逼人的振金银月戟，哪里还敢动手？为首的士兵“哐当”扔了弯刀，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末将……末将眼瞎！竟误认将军！求将军恕罪！”
“行了”百善打断那些准备继续认错的士兵，“再不快点去城墙就抢不到战功了。”
这话一出，秦军锐士们瞬间回过神，眼神里的慌乱被亢奋取代。
方才跪倒的士兵麻溜爬起来，捡起弯刀往地上一磕：
“谢将军不罪！”
其余人也纷纷应和，提着兵器就往瓮城两侧的登城梯冲，脚步快得恨不得插上翅膀。
百善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跟在他们一起再次踏上城墙。
刚上城墙，恰巧碰到李信带着一队虎贲锐士准备继续朝着右边城墙杀去。
“站住！”
李信闻声回头，见百善提着银月戟走来，当即收住脚步，身后的虎贲士兵也跟着停了下来，
“将军，您有何吩咐？”李信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城墙的残兵交给其他秦军收拾就行，召集虎贲，咱们去干票大的。”
李信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百善的意思，当即应道，
“末将领命，请将军稍等片刻！”
说完李信快步朝着左边城墙跑去。
......
不一会儿，李信回来时身后便跟着数百虎贲，在这队列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补充。
那些普通秦军见虎贲抽调离开，内心的喜色溢于言表，刚刚他们在后面看着虎贲大杀特杀早就欠的不行，奈何插不上手。现在虎贲走了，终于是轮到他们了。
百善见虎贲队列越聚越齐，当即抬手将银月戟向前一引：
“走！随我直取王宫！拿下东周宗室。”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迈步往城下走，李信紧随其后，抬手喝令：
“列三队！跟紧将军！途中遇溃兵，拦路者，斩！”
数百虎贲迅速分成三列纵队，在混乱的城中劈开一条通路。
沿途偶尔有东周溃兵撞见，刚要惊呼逃窜，便被虎贲士兵弯刀一扫，悄无声息地倒在路边，没人浪费时间停留，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着前方那座隐约亮着灯火的王宫。
就在距离王宫正门只有百米时，百善脚步突然一顿，眼前的景象让他和身后的虎贲士兵都愣住了。
原本以为要撞开的朱漆大门敞开着，王宫门前的空地上，东周国君穿着白色长袍，跪在最前面。
他身后跟着数十名宗室大臣，个个免冠赤足，黑压压跪了一片，连头都不敢抬，显然是一副受降的局面。
百善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提戟继续向前。
东周君见秦军逼近，声音颤抖着说：“将军，我心悦诚服，愿降于秦国，只求能留周王室一脉香火。”
说完，他重重磕下头颅，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身后的宗室大臣也跟着齐齐叩首。
“砰砰”的磕头声连成一片，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尊贵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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