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斩敌一万零八百四十三人！
次日一早，晨雾之下的东周边境平地，两千虎贲军列成整齐方阵，玄色甲胄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百善拄着振金银月戟站在阵前，看着眼前沉默的士兵，沉声道：
“弟兄们，今日清点斩获，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告慰那些倒在箭雨里的兄弟。”
话音落，方阵前排的张猛率先上前，将手中的左耳倒在铺好的粗布上。
“哗啦”一声，暗红的耳瓣堆叠成小堆，百夫长声音沙哑：“第一组，斩杀赵军六百一十六人！”
紧接着，各组百夫长依次上前，粗布上的左耳渐渐堆成小山，计数声在夜空中此起彼伏。
“第二组，四百九十四人！”
“......”
“第五组，五百零二人！”
“......”
“第十组，五百八十七人！”
“......”
“将军，清点完毕！”负责计数的亲兵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共计斩杀赵军一万零八百四十三人！
百善闻言微微点头，这个结果与他猜想的差不多。
他缓缓抬眼，目光扫过方阵中每一张带伤却坚毅的脸，眼里透露出赞许之色，
“一万零八百四十三人，平均下来，每人斩敌五人有余。”
“这份战绩，够硬！没给虎贲军丢脸，更没让地下的弟兄们白等！”
百善话音刚落，方阵里的士兵们紧绷的肩头微微松弛，眼底的疲惫被一丝难以察觉的亮色取代，显然能得到百善的认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侧传来，只见一名斥候纵马疾驰而来，到方阵前翻身滚落马鞍，单膝跪地高声禀报：
“将军！蒙骜将军亲率军队，已至三里外，军队人数估算两万左右。”
百善闻言，握着银月戟的手微微一沉，蒙骜此刻亲率两万兵力赶来，必是连夜奔袭至此，
“上将军连夜驰援，足见对我们的看重！所有人，立刻随我前去迎接！”
说着他将振金银月戟往掌心一握，率先迈步朝南而去，身后的虎贲军见状，纷纷牵着马跟在他的身后。
不是百善不想骑马，主要是三百斤的振金银月戟，加上一百多斤的他，寻常战马驮着这四百来斤的重量，别说疾驰，连稳步前行都难撑太久。
......
半刻钟后，前方烟尘中终于显露出秦军阵列的轮廓，玄色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两万秦军列阵整齐，气势肃穆。
蒙骜一见到百善身后的虎贲军，便立刻催马迎了上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虽身受不同的伤势，却无一人弯腰驼背，当即勒住马缰，声音洪亮：
“好一群虎贲儿郎！个个都是大秦的好汉子！”
他这一路走来刚好俘虏了不少赵军，也是大概知道了前一天的战况。
而他这话也让让虎贲军士兵们瞬间挺直了腰杆，哪怕伤口扯得发疼，也没人皱一下眉。
紧接着他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百善面前，看到百善还在渗血的肩膀回头对亲卫使了一个眼神，随后上前一步，沉声道，
“你小子，这肩膀的伤还在渗血，怎么不好好处理一下？”
“还有，你怎么这么冲动带这点人就敢追击几万人。”
“得亏你没什么大碍，不然我怎么和政公子交代。”
蒙恬句句都在责怪，但却字字透露着关心。
百善感受着这份关切，握着银月戟的手微微一松，
“政哥他又不是我的小媳妇，有什么好交代的。”
这话刚出口，蒙骜直接被逗笑：
“你这浑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不过，这次干得不错！以五千虎贲硬撼韩军，事后还带着两千虎贲追着三万赵军丢盔弃甲，这份战绩，放眼整个天下，也是独一份。”
百善垂眸看着掌心沾染的血迹，那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像是嵌进了纹路里。
“独一份的战绩……”
他抬眼望向侯氏城的方向，眼底的锐光褪去，只剩一片难掩的愁绪：
“听起来很不错，但本可以做到更好，是我的大意让他们失去了生命。”
蒙骜抬手重重拍在百善肩上，掌心的力道带着长辈般的沉稳，压下了他肩头几分紧绷的弧度：
“战场之上，刀箭无眼，伤亡本就是常事，别说你是第一次领兵上战场，便是我这打了半辈子仗的老兵，也不敢说能护住每一个弟兄。”
“巩邑一战，你率领虎贲，让秦军以最少伤亡拿下城池，这已是奇功。”
“转战侯氏，遇廉颇埋伏却没被打垮，反倒追着三万赵军杀得他们弃甲而逃，这份胆识、战力与谋划，恐怕是我也略逊一筹。”
“况且，当时赵军有心埋伏，还是廉颇带队，即使你提前派了斥候看着，也无济于事，你那斥候监测普通军队还好，但面对廉颇这样的老将还嫩了点。”
似乎是怕百善不信，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另一名亲卫说道，
“把你刚刚侦测时发现虎贲斥候位置的地方说出来。”
亲卫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晰利落：“回将军，末将沿途共发现五处斥候点位。第一处在东侧松树林，第二处在西边土坡，第三处和第四处在北边溪谷，第五处最远，在西北方的矮灌木丛里。”
亲卫话音刚落，百善后面负责掌管神机营的墨离直接呆立当场，对方说的不仅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且位置也都刚刚好。
随即对上百善迎上的目光，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蒙骜见状，接着说道，
“你看，连我都瞒不过，廉颇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如今七国中，这些征战多年的老将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追了赵军这一路，实际上连廉颇的面都没瞅见吧？”
此言一出，百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每次追击都刻意扫视了赵军军队，但始终都没见到过真正主将。
蒙骜见他这副模样，便知自己猜得没错，
“行了，你要是还觉得过意不去，往后再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替他们把账算回来便是，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经过蒙骜的开导，百善的心情确实是轻松了许多，当即他便对着蒙骜拱手行礼，
“多谢上将军开导！”
“对了，上将军，你怎么知道是廉颇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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