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轩月坊异动
在接下来的几天，为了养伤，避免在旁人之前露出破绽，百善基本没有出门。
直到第三天，在他过人的身体素质、鬼门十三针自疗以及系统各种药物的加持下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百善对着铜镜活动肩臂，确认动作已无大碍，便换了件寻常青布直裰，将脸上的白瑾面具仔细检查了一下后出了毛府。
邯郸街市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他沿着商铺行走，耳中捕捉着市井流言。
没过两条街，便听见几个聚在茶摊前的闲汉正高声议论。
“……说是乱箭射成了刺猬，脑袋砍下来，挂在西城门楼上呢！”一个瘦子挥舞着手臂。
旁边胖商人接口：“可不是！王榜都贴了，刺客百善，已伏诛！啧，万户侯的赏金，不知便宜了哪几个杀才。”
百善脚步未停，面色如常，心头却猛地一沉。
并非因听到自己的“死讯”，而是突然想起一事——他忘了给嬴政报平安！
那日地窖分别，张勇舍身替他引开追兵，随后他直接潜回毛府养伤。
连续三日毫无音讯，加上沸沸扬扬的“伏诛”消息……他们定然以为自己已死！
他立刻转身，脚步加快，朝着轩月坊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百善来到轩月坊门口，发现平日里门庭若市的轩月坊已然窗门紧闭，仅沉思片刻，他就想明白其中原尾。
随后，他绕到后巷，目光扫过围墙，选中一处借力点，足尖在墙角一蹬，身形拔起，单手在墙头一按，悄无声息地翻入院内。
落脚处是后院天井。
只见院中黑压压站了三十余人，皆身着玄色劲装，面蒙黑巾，腰间或佩剑，或悬弩、复合弓。
众人肃立无声，一股冰冷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坊主黑兵卫“荆山”站在众人之前，同样一身玄衣，手中握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身雪亮。
他目光扫过三日来所召集的黑冰卒，声音低沉而决绝：
“诸位弟兄！”
“三日已过，玄上音讯全无。看来赵人宣告玄上伏诛，已是事实，玄上首级悬城！此仇，不共戴天！”
“玄兵，没有苟活的懦夫！今日召集诸位，不为求生，只为赴死！”
“三年以上黑冰卒目标城头玄上尸首！”
“三年一下黑冰卒，目标，赵国官员、衙署官吏，见则杀之！”
“不惜代价，不论生死，直至我等流尽最后一滴血，用赵人的血，祭奠大人英魂！”
“祭奠大人！”
下方三十余人齐声低吼，声音不大，却带着铁石般的意志，纷纷抬手，将面上黑巾拉上，只露出一双双决死的眼睛。
荆山举剑，“各自准备，等待信号动手！”
“且慢！”
一声低喝从角落传来。
众人悚然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文士从廊柱后转出，脸上戴着他们熟悉的白瑾面具。
院中瞬间死寂。
所有动作凝固，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惊愕、难以置信、狂喜……种种情绪在那些蒙面的眼中激烈交织。
荆山握剑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缩，
“……玄上？”
百善快步走到院中，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而又茫然的脸，沉声道：
“收剑！解散！”
荆山猛地回过神来，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几步冲到百善面前：
“大人！您……您真的……我们还以为……”
“此事怪我，忘了及时传讯。”百善抬手，示意他冷静，又环视众人，“我无恙。首级是我秦国锐士的，他替我赴死。”
简单一句话，解释了所有。
院内众人顿时明白了那“伏诛”的真相，也知这三日为何杳无音信。
紧绷的杀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与巨大的庆幸。
众多黑冰卒也迅速而无声地收起兵刃，扯下蒙面黑巾，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便消失在轩月坊的各个入口处。
转眼间，院内只剩下百善与荆山二人。
荆山紧张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
“大人，您可真是……吓死属下了。若再晚来片刻，我等便已杀上街去了。”
百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得很充分。”他顿了顿，语气转沉，“你刚刚是说我的尸首挂在城墙之上？”
荆山闻言连忙单膝跪地，
“属下失言，不过城头确实有一幅尸首。”
百善上前扶起荆山，“没有怪你，城门守卫如何？”
闻言，荆山想起这几日打探的情报，脸色一沉，
“极其森严。西城门现已封锁，禁止百姓通行。城头每五步设一岗，皆配强弓硬弩。墙垛后埋伏至少三队射手，轮流值哨。城门楼下驻有二百重甲卫兵，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
“城外三里处，更有近万大军扎营。营盘依山势而建，扼守要道。骑兵斥候每日分八批往复巡弋，警戒范围覆盖方圆二十里。据观察，营中至少配备了十架床弩和大量拒马。”
百善沉默片刻，指尖轻叩剑鞘，
“这排场，倒也对得起我。”
“你们之前营救尸首的计划是什么？”
荆山立即取来一张简陋的城防草图铺在地上，指着西城门位置说道：
"原计划分三组行动。第一组十二人，配备弓弩在相邻民房屋顶制造混乱，吸引守军注意。"
"第二组八人，从地沟潜入城墙根，用抓钩攀墙。两人负责割断绳索，其余人用特制皮囊接应首级。"
"第三组十人埋伏在撤退路线上，准备火油和烟幕，阻截追兵。"
他指向城外方向："为避免惊动大营，我们计划在寅时末行动。得手后分散潜入民巷，通过预设的七条路线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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