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外来者的绝望

就在这肃杀的气氛累积到顶峰，众人以为展示即将告一段落时，场中鼓点骤然一变！

从先前激昂的战鼓，转变为沉重、缓慢，却更具压迫感的“咚……咚……咚……”，仿佛巨兽的心跳，敲在每个人的胸口。

司礼官运足中气，高声唱喏：“接下来，请观——大秦虎贲！”

“风！大风！”

伴随着一声炸雷般的齐声呐喊，一个前所未有的方阵，从集结区踏着如同丈量过般的精准步伐，缓缓行进至观礼台正前方。

这个方阵人数不过五千，但其带来的压迫感，却远超十万精兵！

他们并未骑马，皆是重甲步卒。

但与之前的重甲锐士不同，他们身上的甲胄并非寻常的皮甲或札甲，而是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全覆式铁甲！甲片厚重，关节处巧妙衔接，头盔垂下狰狞的面甲，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四国君主脸色依旧难看，但他们对虎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观那些匈奴以及其他的大小部落纷纷失态。

“诸君所见，乃我大秦锐士之冠，陛下亲军，武承君所属——虎贲！”

“此军之士，皆乃百万秦军中遴选之翘楚，力能扛鼎，勇可屠熊！披三重精铁重甲，负八十斤坚盾利刃，仍能疾步如飞，冲锋陷阵！”

“其所持巨盾，可御强弓硬弩；其所挥陌刀、一刀祭出，人马具碎！”

“自先王时初立虎贲，至今，我大秦虎贲健儿，已逾八万之众！”

“八万”这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外来者的心头。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一队装扮奇特的士兵推着十几辆蒙着黑布的小车，快速进入场地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黑布被猛地掀开！

露出的是十几架结构更加复杂、体型更大的新型弩机，以及……五尊用黑布紧紧包裹、形制古怪的长管状物体。

百善对嬴政微微点头。

嬴政沉声道：“此乃我大秦将作监新研之军国利器，今日特示于诸君面前。”

首先展示的是改良后的三弓床弩。

随着指挥官令旗挥下，粗如儿臂的巨弩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出，瞬间将远处预设的包铁木盾牌炸得粉碎！其射程和威力，远超各国现有的任何弩炮。

但这仅仅是开胃菜。

士兵们迅速将场地清空，只留下那五尊被黑布包裹的长管状物体，以及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陶罐（轰天雷）和几个硕大的牛皮包裹（炸药包）。

百善亲自走下观礼台，来到场中指挥。

“第一项，轰天雷试爆！”百善下令。

一队士兵拿起那些陶罐，用火把点燃引信，奋力投向远处一片模拟敌军营寨的草人和木栅区域。

“轰！轰！轰！”

连绵的爆炸声响起，火焰和浓烟瞬间吞没了那片区域，草人被撕碎，木栅被炸飞，破片四射！观礼台上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燕王喜甚至吓得一哆嗦。

“第二项，火药开山！”百善声音冰冷。

几名士兵将那个巨大的炸药包塞进远处一个小土丘事先挖好的洞里，埋设好引信。

所有人屏住呼吸。

引信燃尽。

“轰隆！！！！！！”

比之前所有爆炸都更加沉闷而恐怖的巨响传来！整个地面剧烈一晃！那小土丘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顶部直接被掀飞！大量的泥土石块被抛上天空，然后如同雨点般落下！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

“天雷……这是天雷啊！”燕王失声喃喃。齐王建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浑然不觉。

楚王负刍和项燕脸色煞白。头曼单于张大了嘴巴，再也说不出话。

然而，最震撼的一幕还未到来。

百善走到那五尊被黑布包裹的长管物体旁，猛地扯下黑布！

五尊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青铜炮，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炮身粗长，架设在坚固的木制炮车上，充满了力量感。

“此乃，‘红衣大炮’！”百善的声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传遍全场。

炮手们迅速行动起来，用长棍清理炮膛，填入用丝绸包裹的标准火药包，放入沉重的实心铁弹，用杵压实，最后用铁针刺破药包，插入引信。

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仪式感。

“目标！前方五百步，模拟城墙！”百善指向远处一道用泥土和石块垒砌的、厚达数尺的矮墙。

五门火炮调整好射角，炮长手持火把，看向观礼台上的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放！”百善怒吼。

五名炮长几乎同时将火把凑近引信。

“嗤嗤嗤——”

短暂的燃烧声后——

“轰！！！！！！”“轰！！！！！！”“轰！！！！！！”“轰！！！！！！”“轰！！！！！！！”

五声几乎连成一片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爆发！如同九天惊雷同时炸响！观礼台仿佛都在摇晃！许多人被吓得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只见五道炽烈的火光从炮口喷涌而出，浓密的白色硝烟瞬间笼罩了炮阵！五枚黑色的铁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呼啸，狠狠地砸在了远处的模拟城墙上！

“砰！砰！砰！砰！砰！”

碎石乱飞，烟尘弥漫！那堵厚实的土石矮墙，在第一次齐射中就被轰开了三个巨大的缺口，另外两发炮弹也深深嵌入墙体，周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观礼台上，所有外来者都僵住了，仿佛被那雷神之锤般的攻击夺走了魂魄。他们的脸上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嬴政缓缓站起身，走到观礼台边缘，俯瞰着台下死寂的场面，以及那五尊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青铜炮。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传入每一个失魂落魄的观礼者耳中：

“此，即大秦之锋刃！”

“朕，以此锋刃，非为屠戮，而为止戈！”

“天下苦战久矣！朕欲混一四海，终结这数百年之乱世，铸就万世之太平！”

“顺天应人者，可保宗庙，享安乐。”

“负隅顽抗者……”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四国君主和头曼单于：

“便如此墙！”

话音落下，那五门火炮再次装填完毕。

“轰！！！！！！”

又一次齐射！本就摇摇欲坠的模拟城墙，在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冲天的烟尘中，彻底崩塌，化为一片废墟！

烟尘缓缓散去，阅兵场中央，只剩下那五尊傲然挺立的青铜炮，以及远处一片狼藉的废墟。

观礼台上，四国君主和部落首领们，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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