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开演!
百善没有说话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从野狐洼向北划了一道弧线。眼睛盯着地图上的空白区域,
“王庭若真北迁,必然留下痕迹。斥候说发现部落匆忙北移的痕迹,但丢弃杂物……”
他顿了顿,
“丢的是什么?”
章邯翻看记录:“多是破旧毛毡、残损陶罐、少量陈粮。还有几处发现宰杀的老弱牲畜骨骸。”
“老弱牲畜。”百善低语,“迁徙时带不走才杀。但若是主动北撤,为何不提前处理?为何要等到我军逼近才仓促宰杀?”
他抬起头,
“因为那不是‘主动’北撤,是‘被迫’北撤。是做给我们看的。”
帐内几位将领都看了过来。
“王侯的意思是?”章邯问。
百善站起身,走到大帐中央,靴子踏在地面的毛毡上:
“野狐洼一战,匈奴联军损失四万。但你们想,若真是溃败,该是什么样子?”
他自问自答:
“该是各部争相逃命,互相践踏,抛弃一切累赘,只求跑得快。可我们看到的呢?败军分股而退,虽乱不溃。”
“部落北迁,丢弃杂物却带走了大部分牲畜和人口;我军巡哨遭遇的小股胡骑,射几箭就走,分明是试探而非真攻。”
“这不像败军,像……”章邯皱眉,“像有序后撤,只不过这也不能说明......”
“我知道这也不一定是诱我们深入。”百善转身,手指重重敲在地图北方的空白处,
“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徐徐图之,他们如果没有想到这个计策,那就引导他们想。”
百善的手指在地图北方那片象征着未知与寒冷的空白区域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个后世标注为“狼居胥山”的大致方位。
“我想让他们诱我深入,用草原的广阔和寒冬的酷烈,拖垮我军。”
百善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帐中将领一脸懵逼。
“然后耗干我们的粮草,疲惫我们的士卒,然后像群狼一样,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回头撕咬。”
章邯蹙眉:
“王爷既已看破,我军当稳扎稳打,巩固后方,步步为营,不必急于求成。”
“不。”百善打断他,眼中锐光一闪,“我们底气可不只是这些火炮。”
“给他一个设套的机会,我们自己再钻进去——只是这钻进去的,是猛虎,还是绵羊,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帐中诸将神色一凛,屏息聆听。
“传令:”
百善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一,自明日起,中军抛弃部分非必要辎重、必备箭矢火药及火炮基数的三分之二。全军轻装,日行里程提高至六十里,做出急欲寻敌决战、直捣黄龙的姿态。”
“第二,命蒙恬左路军、李信右路军,同样加快北进速度,但不必追求与我中军齐头并进。”
“两军呈外扩弧线,与我中军保持一百五十至二百里距离,互为犄角。”
“多派游骑,扩大侦查范围至三百里,重点探查大型水源、隐蔽山谷及可能的联军集结地。”
“第三,后方粮道护卫,明松暗紧。”
“抽调精锐弩手与少量火炮,伪装成普通护粮队,但遇袭时需能迅速结阵反击。”
“同时,传信咸阳及沿途郡县,加大粮草筹集与向前方转运的力度,在长城沿线及我军后方一百里、二百里处,秘密建立数个隐蔽补给点,囤积粮秣军资,此事由章邯你亲自督办,务必隐秘。”
“第四,对俘获的匈奴伤兵及部分意志不坚者,分批‘纵归’,但要让他们‘无意中’听到我军将领因野狐洼大胜而骄狂、抱怨陛下催促进军过急、士卒思归等言论。”
“要让冒顿觉得,我们已骄,已躁,已不耐久战。”
百善一口气下达完一连串命令,目光扫过诸将:
“此策要点,在于一个‘快’字,更在于一个‘引’字。”
“我军急进,是诱他们以为计成,放松警惕,甚至可能提前在预定地点集结,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而蒙恬、李信两翼张开,便是我们的后手和眼睛。后方暗设粮囤,是预防万一。散布骄兵言论,是加固他们的误判。”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他们要空间换时间,我们要用速度和纵深,反换他们的集结和决战时机!在他们自以为准备好围猎我们的地方,用我们的方式,提前开席!”
众将听得心潮澎湃,又觉寒意凛然。
这是将三十万大军乃至国运作赌注,主动跳入敌人预设的战场,但目的却是为了反客为主,在绝地中打出歼灭战。
“王爷深谋!”蒙毅(作为监军或参谋角色,此处假设他在中军)叹服,但又忧虑,“只是如此一来,中军突前,风险极大。若两翼未能及时呼应,或被敌偏师阻隔……”
“你怕是忘了我带出来的是新扩展的精虎卫。”
百善看向帐外漆黑的夜空,
“告诉将士们,接下来没有休整,只有不停的进军、接敌、再进军。”
“我们要跑得比胡人预想的更快,冲到比他们预想的更北!”
“在他们完成合围部署之前,打乱他们的节奏,逼他们提前决战,或者……把他们预设的战场,变成他们的坟场!”
“诺!”众将轰然应命,战意被点燃。
次日拂晓,秦军大营号角连营。中军十万将士饱餐战饭,拔营起寨。
沉重的辎重车被留下部分,只带精锐和必需品。大军如黑色洪流,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向北涌去。
马蹄翻飞,车轮滚滚,尘土扬起长龙。
消息很快通过草原上无处不在的眼睛,传到北撤的冒顿耳中。
“单于!秦军中军抛下笨重行李,日行六十里以上,直扑王庭旧地方向!其左右两翼也在加速,但似乎跟不上中军,间隔渐远!”
探马气喘吁吁地汇报。
冒顿与帐中诸部首领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好!果然中计了!”左贤王须卜隆大笑,“秦人赢了野狐洼,就以为我草原勇士不堪一击,急着想毕其功于一役!”
兰氏翕候抚须沉吟:
“日行六十里……还抛弃部分辎重。看来那位武承王,要么是真的年轻气盛,被胜利冲昏了头,要么……就是咸阳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无论哪种,对我们都是好事。”
羌氏大且渠兀立格狞笑:
“他们跑得越快,死得越快!传令各部,按计划,继续以小股袭扰其侧翼和后队,但只许败,不许胜,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溃不成军,只顾逃命!把他们往狼居胥山南边的‘鬼哭泽’引!”
冒顿单于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告诉儿郎们,忍一忍,再退三百里!秦人携带的粮食有限,跑得越快,吃得越快。等他们人困马乏,深入绝地,就是我们回头痛饮他们鲜血的时候!通知月氏、东胡埋伏的人马,向鬼哭泽两侧高地秘密集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露头,更不许擅自接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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