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邪蛊乱南疆
南疆之地,瘴气弥漫,本就是大商版图上一块桀骜不驯的顽癣。
南伯侯鄂崇禹,其人阴鸷,善用蛊毒之术,平日里便多有不臣之心。
自北崇城外那座京观筑起,天下诸侯噤若寒蝉,唯独他,在短暂的惊惧过后,心中那份被压抑的野心,反而因恐惧而催生出了更为疯狂的毒汁。
他深知,帝辛的铁腕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恰在此时,几名自称来自西方的苦行僧找上门来,向他展示了一种前所未闻的蛊术——瘟蝗蛊。
此蛊以生灵怨气为食,以瘟疫为壤,可于一夜之间,催生出亿万只携带剧毒的飞蝗。
飞蝗过处,人畜瘟毙,草木枯绝,其毒性之烈,便是寻常地仙沾染上一丝,也要道基受损,肉身腐朽。
鄂崇禹如获至宝。
他一面假意上表朝歌,痛陈北方之乱,歌颂帝辛神武,一面暗中与那几位苦行僧合作,于南疆边境,悄然放出了这足以灭绝一方生灵的滔天凶物。
短短七日,南疆边陲三座大城,百万军民,尽数化为枯骨。那铺天盖地的黑褐色蝗群,汇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死亡风暴,一路向北,朝着大商的腹心之地,席卷而来。
消息传回朝歌,祭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文武百官看着那由前线传回的,记录着惨状的玉简,一个个面无人色,如坠冰窟。
玉简之中,没有厮杀,没有战火,只有一座座死寂的城池,以及那被啃噬得只剩下骨架,却依旧保持着临死前惊恐姿态的人畜尸骸。
那股透过玉简传来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怨毒与死寂,让殿中不少养尊处优的文臣当场便呕吐出来。
“混账!!”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自九龙宝座之上传来。帝辛(祖龙)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已是铁青一片,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九天的滔天怒火。
他手中的玉简,早已被那不受控制溢散出的龙气,碾成了最细微的齑粉。
“鄂崇禹!西方教!”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尔等,当真以为孤的屠刀,不利否?!”
他猛地站起身,那股源自太古皇者的无上霸气轰然爆发,整个祭天殿都在这股威压之下嗡嗡作响。
“传旨!”
“命太师闻仲,即刻点齐大军三十万,南征平叛!”帝辛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孤只要一个结果,那便是将鄂崇禹连同他麾下所有叛逆,尽数诛绝!将那只从西方伸过来的黑手,给孤,剁了!”
“臣,遵旨。”
一声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自百官之列响起。
须发皆白,身着三朝元老紫金官袍的太师闻仲,手持雌雄双鞭,缓步走出。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同样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闻仲,乃截教金灵圣母座下大弟子,截教三代首徒,一身修为早已臻至大罗金仙顶峰,额间更是生有神眼,可辨奸邪,识善恶。
他身为三朝元老,对大商忠心耿耿,说是殷商的擎天玉柱亦不为过。
对于帝辛登基后推行的“废神”新政,他本是有微词的。在他看来,人当敬天,君当顺命,帝辛此举,过于霸道,有伤天和。
可此刻,当他看到那玉简中生灵涂炭,怨魂无依的惨状,当他感受到那瘟蝗蛊上所附带的,与他截教玄门正宗截然不同的阴毒、邪异的西方教法力时,他心中的那点门户之见与纠结,瞬间便被一股更为强烈的,身为正道修士的责任感与身为大商太师的忠诚所取代。
他可以容忍帝辛对神权的不敬,因为那是人族内部之事。但他绝不能容忍,有外来之邪法,荼毒他大商的子民,染指他东方的土地!
“大王,”闻仲对着帝辛沉沉一拜,“老臣此去,若不将那鄂崇禹与西方妖僧的头颅带回,提头来见!”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然而,就在他即将领命退下之时,帝辛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太师,且慢。”
闻仲回过身,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帝辛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闻仲的出身,也知道他心中的那点疙瘩。
“太师此去,代表的不仅仅是大商。”帝辛的声音变得低沉,“更是我东方玄门,与那西方蛮夷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孤知你心中或有疑虑,此战,你无需顾忌任何事,只需……”
帝辛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顺心而为,不负本心。”
“轰!”
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闻仲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宝座之上,那位年轻得过分的君主。
这八个字,他太熟悉了。
那分明是……
不等他细想,帝辛已挥了挥手:“去吧。朝中之事,有孤在。”
闻仲浑浑噩噩地退出了大殿,直到殿外的冷风吹在脸上,他才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没有立刻返回太师府点兵,而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撕裂虚空,朝着那无尽东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要去一个地方,求证一件事。
东海,金鳌岛,碧游宫。
万仙来朝,霞光万道,一派兴盛景象。
闻仲一路畅通无阻,直抵那座仿佛亘古便存在于此的古朴宫殿。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那巨大的宫门前,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
“弟子闻仲,拜见师祖。”
许久,宫门无声地开启,一道慵懒而又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自殿内传来。
“进来吧。”
闻仲走进大殿,只见那高坐于蒲团之上的通天教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何事让你如此行色匆匆,连心都乱了?”
闻仲不敢隐瞒,将南疆之事与帝辛方才那番话,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通天教主静静地听着,那双桀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待闻仲说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此来,是想问我,那帝辛为何会说出那句话?”
“弟子不敢。”闻仲低着头,“弟子只是……心有疑惑,恳请师祖解惑。”
“哈哈哈!”通天教主忽然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与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他看着闻仲,缓缓道:“那帝辛,不是凡人。你只需记住,他是我截教的朋友,而非敌人。至于那句话……”
通天教主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那是我说的。”
闻仲如遭雷击,彻底呆立当场。
“你此番南下,放手去做便是。”通天教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与杀伐。
“我截教门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那西方的秃驴,手伸得太长了。”
“你若是在南疆,见了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不必留手。打死了,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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