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大甩卖
“昂，按条的话，人家会同意吗？”张敬宗倒是有点紧张了。
他们今天出门实在是太急，忘记在屯里面借个秤了。
张大牛也说道：“对啊，万一人家有意见咋办？”
张敬山撇嘴道：“我的手就是秤，说是多重就是多重，爱要不要便是。”
“你们知道人家供销社售货员的那种态度吧，爱要不要，我们卖鱼还不用票呢，价格上面，我们大致出的价格比鱼本身更低一些，只会供不应求。”
张敬山信誓旦旦道：“真要有人觉得贵的话，那我还是之前那句话，爱买买，不买拉倒，拿回去喂狗都不卖给他们。”
张敬宗两人无语，这小子真是太有性格了，也不怕被人捶！
现在大家的性格，可都不是很好啊，动辄会干架的。
“行了，就这样，咱们摆摊距离供销社远点，万一被人举报了那就麻烦了。”
“嗯。”
张敬宗倒是有点经验，张大牛则是完全没啥经验，只能迷迷瞪瞪听着张敬山的安排。
他们到公社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上下了。
这会儿很多人已经下班，有的工人家庭，则是这个时间来购买一些东西啥的！
张敬山带着张敬宗他们找了个人流稍微多点的地方。
这附近也有人摆摊，卖鸡鸭啥的都有，不过他们都是用稻草在笼子里面垫着，四周都用稻草啥的挡着，免得天气太冷，将鸡鸭都给冻死了。
甚至还有人卖猪娃子的，同样是防护得严严实实，担心猪娃子给冻死了。
这种天气卖猪娃子，张敬山也是有点服气，真不怕将猪娃子给冻死啊！
不过他估计，是因为这人家老母猪生猪崽子，这时候又没有足够的吃的东西，只能忍痛卖掉，不然明年养大一些再卖，那真是能挣上不少钱。
除此之外，张敬山甚至还看到有人在卖大白菜，以及少量的其他蔬菜啥的。
这能挣钱的时候，大家都是紧着这个机会挣钱来着，都不容易。
将摊子摆好，张敬山将提前拿的空的化肥编织袋拿出来，铺在地上，然后从其他袋子里边将鱼给拿出来。
他们装的时候，将鱼大致分了几个种类，拿出来的时候也会方便一些。
待张敬山他们将鱼摆出来，一时之间倒是没啥人过来看热闹。
张大牛说道：“接下来该怎么整？”
张敬山说道：“还能咋整，大牛，你扯开嗓子嚎，说卖鱼，河里新鲜的鱼，又大又便宜。”
张大牛尴尬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这是说让我扯开嗓子嚎？”
张敬宗失笑，他就知道张大牛肯定做不出来。
实际上，他之前哪怕跟着张敬山卖过野猪肉，他这会儿也做不出来这个事情，还是有点尴尬和腼腆以及害羞的。
张敬山却是懒得看他们，直接喊道：“卖鱼咯，早上刚从河里面捞上来的鱼，大草鱼，鳜鱼、吉花鱼、华子鱼，便宜得很啊，买得多还有优惠！！！”
“欲购从速！！”
其他摆摊的人，一般都不好意思开口，就算是人到跟前，那也是抬头腼腆的看着顾客，有的甚至巴不得将脑袋低到裤裆里边去。
这年头，大多数都觉得做生意的人没啥地位，饶是摆摊的人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情况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会有所改变，大家那时候才会向钱看，向厚赚，认识到钱才是至高无上的。
而张敬山这一嗓子，愣是像是滚滚惊雷，将众人惊得不要不要的，纷纷扭头朝他们摊位这边看了过来。
顾客看，摊贩们也往这边纷纷看过来，人都木了的那种。
“卧槽，这谁啊，摆摊胆子这么大吗？”
“他娘的，我要是能敢这么开口就好了。”
“这家伙好嚣张啊。”
不少摊主看向张敬山他们，神色各异。
而张大牛更是目瞪口呆道：“老二，这摆摊是这么做的吗？”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啊？”
“.......”
张敬山淡淡道：“做生意就是要这样，胆子大，才好和人家顾客交流，不然人家问咱们啥价格，咱们都不好意思问，人家又怎么可能买我们的东西？”
“当然了，大胆的前提是我们的东西的确价格实惠，人家才会买我们的东西，然后有口皆碑，往后再来做生意，那就好做了。”
“涨姿势了。”张大牛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算是学到了东西。
张敬山只是冲他笑了笑，抬头间就有顾客迎了过来。
“爷们，你这条鳜鱼怎么卖来着？”那人是个中年爷们，看起来还是挺阔气的那种人。
张敬山不怕冷的将那鳜鱼给拿起来，当即笑道：“这条鳜鱼差不多五斤左右，你拿三块钱拿走了就行，我这鱼可是新鲜着的呢，你也知道，现在买猪肉可都得一块多钱一斤，我们这鱼还不用票呢，是早上刚捞起来的。”
“您看这鱼鳃，还都是红的，绝对不骗人。”
那人一看，果然像是张敬山所说，这鱼鳃都是红的。
“那成，你再给我选上一条大草鱼，今儿我家里面也刚好改善一下伙食来着，我刚才想去供销社那边买肉来着，得，肉上午的时候就卖完了。”
这人感慨道：“上次我在附近听有人说在卖野猪肉来着，一块钱一斤都不到，而且价格啥的还是挺便宜的，不过最近好像没听到有人说有人来卖野猪肉来着，倒是可惜了。”
张敬山神色一动，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在说他们。
他以调查市场的心态问了一番，说道：“这位同志，你觉得那野猪肉很好吃吗？”
那人笑道：“这好吃不好吃其实反倒是次要的，现在想买点肉都困难，一早上在指不定多少人都要排队来着，去晚了根本就买不到好吧。”
“而且人家的野猪，价格上面还没啥问题，我寻思，只要不是那种大公野猪，也就是猎人嘴里面说的那种炮卵子，或者大炮卵子，肉再怎么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儿份上去吧？”
他继续道：“而且我听其他人说了，他们说人家那野猪肉味道其实还行，没一些人说的那么难吃，尤其只要几毛钱一斤，这玩意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张敬山心里有数了，立刻笑了笑道：“那还挺好的。”
“可不咋的，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好过一些了，很多人都想吃点肉来着。”
这人叹气道：“尤其是一些人家里的孩子，那是成天嚷嚷着想要吃肉，有时候提到吃肉，那嘴里面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块多钱一斤的大黑猪肉，做起来才够人吃上几口啊？”
“可一块多钱的话，指不定能买到两斤的野猪肉，那份量可就多了，主要是实惠嘛。”
张大牛默默看着张敬山和这人的对话，他觉得打猎这行当是真的有赚头啊。
“成，那我以后也去打猎试试，看能不能打几头野猪来卖给你们。”
那中年人立马脸色严肃道：“我说同志，你可不能乱来，咱们这山里面的老林子，可不是让你开玩笑的，里面危险的东西简直多了去了，你会捕鱼，那就好好的捕鱼就行了，这个安全点。”
“可进了山的话，那生死可就不是在你自己的掌控中了，别为了钱而不要命，知道吧？”
张敬山心头一暖道：“我晓得了同志，就看在你这话的份上，我给你少一块钱。”
那人摇头道：“这可不成，你已经给我便宜一些了，我要是再要你的便宜，那还像话么？”
“喏，给你钱！！”
“诶。”
随着这中年人的购买成功，接下来很多人开始来到张敬山他们的摊位上，询问着其他鱼的价格。
张敬山为了快速将这些鱼给卖出去，价格都很实惠，简直堪称是大甩卖！
于是，一条鱼接着一条鱼的卖了出去，简直供不应求，有些人家夸张点的，真是三五条鱼都一起卖了，得有一二十斤。
张敬山都快搞不明白他们搞这么多鱼回去，这特么吃得完吗？
甚至于，张敬山他们卖鱼的时候，附近一些摊主都忍不住了，然后也来卖，形成了相应的集群效应之后，这鱼卖得嘎嘎快。
张大牛他们忙着用稻草和干的其他草啥的给鱼穿着，让人提回去，简直都忙不过来都。
忙活了足足两个来小时，中间基本上都没怎么提过，这些鱼总算是卖光了，真的是一条都不剩。
一些小的鱼，张敬山都直接送给旁边的一些看起来比较和善的摊主了。
而中间也有人认出了张敬山之前卖过野猪肉，张敬山还故意给了他们便宜些。
此时此刻，张大牛和张敬宗都累得够呛。
两人在旁边默默抽烟，用着复杂的眼神，就那么看着张敬山，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大牛吐出一口烟圈，冲张敬山竖起一根大拇指。
“牛掰，老二，你这是真的牛掰，我这次对你是真的五体投地了都，虽说是因为这鱼便宜，但你做起生意来，是真的没得说。”
张敬宗笑呵呵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跟着老二，是真的能学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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