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玄阳真功，天大的赏赐
长青宫寝殿内，魏忠一行人留下的寒气，很快被暖炉的炭火驱散。
张院判躬身告退，脚步匆忙，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
殿门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天光。
屋子里又只剩下李公公和杨凡。
李公公慢悠悠坐回软榻，端起那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出戏，唱得不错。”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杨凡垂手立着，没有接话。
李公公站起身，没有看他，而是走到殿后的一面墙壁前。
他伸手在墙上一块不起眼的砖石上按了一下。
“轧轧——”
墙壁从中裂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门后是向下的石阶，幽深不见底。
“跟咱家来。”
李公公率先走了进去。
杨凡紧随其后。
石阶盘旋向下，走了约莫百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间密室。
四周墙壁由整块的青石砌成，没有窗户，只在角落里点着一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静静燃烧。
李公公走到密室中央的一张石桌旁，转过身看着杨凡。
他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你把魏忠耍得团团转。”
“连咱家，都差点信了你的说辞。”
杨凡跪了下去。
“奴才不敢。”
李公公摆了摆手。
“起来吧。”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演戏。”
“咱家问你，你是怎么想到，用年份来做文章的？”
杨凡站起身，低着头。
“奴才只是觉得，直接给假药，痕迹太重，容易被查出来。”
“同一种药，年份不同，药性天差地别，外人却难以分辨。”
“这样一来，就算东厂吃了亏，也只能是哑巴亏。”
李公公听完，没有说话。
他绕着杨凡走了一圈，脚步声在密室里回响。
“胆子很大。”
“心思，更密。”
“咱家身边，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他停在杨凡面前，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这次你立了大功，让东厂颜面扫地，也给咱家挣足了脸面。”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杨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奴才不敢要赏赐。”
“能为公公分忧，是奴才的本分。”
李公公笑了。
那笑声在密室里显得有些空洞。
“少来这套虚的。”
“咱家不喜欢跟人绕弯子。”
“金银？地位？”
“只要你开口，御药房管事的位置，明天就是你的。”
杨凡的头垂得更低。
“奴才谢公公厚爱。”
“只是奴才愚钝，对这些身外之物，并无所求。”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恳切。
“奴才只求一事。”
“说。”
李公公的眼神变得锐利。
“奴才修炼《蛮牛铸体功》已至顶峰，却迟迟无法突破。”
“体内气血翻涌，如困兽一般，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经脉寸断之危。”
“奴才斗胆，恳求公公指点迷津。”
密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长明灯的火苗，轻轻跳动了一下。
李公公凝视着杨凡，那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皮肉，看清他的骨骼，看进他的心里。
杨凡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成了，海阔天空。
败了，万劫不复。
许久之后，李公公才缓缓开口。
“你倒是敢想。”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他转过身，走到密室深处的一面石壁前。
他在石壁上摸索片刻，启动了另一个机关。
一块石板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李公公从暗格中，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他走回石桌旁，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并非丹药，也不是金银，而是一本用某种兽皮制成的秘籍。
那秘籍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古朴的篆字。
玄阳功。
秘籍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暖意，将长明灯昏黄的光都映照得明亮了几分。
“这是咱家早年，偶然得到的一门功法。”
“论品级，比你那《蛮牛铸体功》，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它能让你体内的气血，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也能让你，真正踏入武道的门槛。”
李公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秘籍的封面。
杨凡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能感觉到，那本秘籍里蕴含着一股磅礴的力量。
李公公抬起眼，看着杨凡。
“功法，咱家可以给你。”
他的话锋一转。
“不过，咱家有一个条件。”
杨凡的心提了起来。
“请公公吩咐。”
“伸出你的手。”
杨凡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李公公伸出两根手指，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缕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
那气流阴寒刺骨，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咱家要在你体内，设下一道禁制。”
“这道禁制，平日里不会发作，也不会影响你练功。”
“可一旦你起了二心，它便会瞬间侵入你的心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公公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记住，咱家能给你，也能随时收回来。”
“咱家要你做一把最锋利的刀，但刀柄，必须永远握在咱家手里。”
杨凡看着那缕在他眼前跳动的黑色气流。
他感受着那股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没有半分犹豫。
“奴才，愿意。”
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对着李公公叩首。
“奴才杨凡，此生此世，愿为公公效死！”
李公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好。”
他不再废话，指尖的黑色气流猛地弹出，化作一道黑线，瞬间钻入了杨凡的掌心。
一股极致的冰寒，顺着杨凡的手臂经脉，急速上涌。
那寒气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杨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发紫。
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那道黑线在他体内游走一圈，最后沉入了他的丹田气海，蛰伏不动。
冰寒的感觉，缓缓退去。
李公公收回了手。
“起来吧。”
杨凡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体还有些摇晃。
李公公将那个檀木盒子推到他面前。
“拿着它，滚吧。”
“是。”
杨凡躬身，双手捧起那个盒子，动作珍重。
他倒退着走出密室，没有回头。
身后的石门，缓缓合拢，将那片昏黄的灯光，彻底关在了里面。
杨凡沿着石阶，一步步走回地面。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他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打开盒子，将那本《玄阳功》捧在手里。
兽皮的触感温润，那股暖意透过掌心，流遍全身。
他体内的那道阴寒禁制，对这股暖意似乎有所感应，躁动了一下，又沉寂下去。
杨凡的眼中，燃起了火焰。
鲤鱼化龙，从今日始。
他没有察觉到。
在他丹田深处，那道阴寒的禁制之外，一缕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金色气流，正缓缓盘旋。
那缕金气，对他体内的阳和气血毫无反应。
此刻，却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对着那道阴寒禁制，露出了贪婪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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