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风起云涌，再踏征程
杨凡从皇宫出来，没有回东厂，径直去了天下楼。
他在天下楼里有一间专门的院子，小林子就被安置在这里。
京城最好的大夫进进出出，名贵的药材流水一样送进去。
杨凡推开房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小林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听见开门声，挣扎着想要起身。
“哥。”
他的声音很虚弱。
杨凡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躺好。”
他拿起旁边凳子上的一只苹果，用小刀削着皮。
“伤口怎么样了？”
“大夫说养些日子就好了，就是内腑震荡，得慢慢调理。”
小林子看着杨凡。
“哥，那个杀手……”
“死了。”
杨凡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了一块到小林子嘴边。
“头在干爹那里。”
小林子张嘴吃了苹果，慢慢咀嚼着。
“哥，你受伤了。”
他看到了杨凡左肩上渗出的血迹。
杨凡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
“小伤，不碍事。”
他看着小林子。
“我要出京一趟。”
小林子愣住了。
“去哪？”
“沧州。”
小林子脸上的血色褪得更干净了。
“宁王的地盘？哥，那地方太危险了。”
“我知道。”
杨凡的语气很平静。
“皇上封我做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监察钦差。”
小林子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圣旨，是皇命。
“我要你替我办几件事。”
杨凡说道。
“哥，你吩咐。”
“第一，养好你的伤。我要你活蹦乱跳的。”
“第二，天下楼的情报网，从今天起，你来接手。”
杨凡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放在小林子的枕边。
“这里面是所有据点和联络人的名单，还有我们的暗号规矩。”
“你看完就烧了，全部记在脑子里。”
小林子的呼吸有些急促。
“哥，这太重了。”
“不重。”
杨凡看着他的眼睛。
“我相信你。”
“第三，我东厂百户所的位子，干爹会暂时给我留着。所里的兄弟，你帮我照看着。”
他又拿出一个钱袋。
“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一半用来给你养伤，一半给兄弟们花销。不够了，就去天下楼的账房支取。”
“哥，我……”
“听我说完。”
杨凡打断了他。
“我不在京城，凡事以稳为主，不要主动惹事。”
“有人挑衅，能忍就忍。”
“忍不了，就记下来，等我回来。”
“有人想收买你，你就收着，转头把消息放给我留下的暗线。”
“有人想杀你，你就跑，往东厂跑，往皇宫跑。”
杨凡一句句地交代着。
小林子静静地听着，眼眶慢慢红了。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三五月，慢则一两年。”
杨凡站起身。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哥！”
小林子在后面喊他。
杨凡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万事小心。”
“嗯。”
杨凡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没有直接离开天下楼，而是去了后院的一间密室。
密室里，站着三个他最信得过的心腹。
都是他从东厂百户所里提拔起来的。
杨凡把一本册子和一箱金条推到他们面前。
“我要去沧州。”
三个人身体一震，互相对视一眼。
“大人，我们跟您去。”
其中一个汉子开口道。
“不。”
杨凡摇头。
“你们留在京城。”
“小林子负责情报，你们三个，负责执行。”
“这本册子上，是一些人的名字和把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
“这箱金子，是你们的活动经费。”
“记住，你们只听我的命令。我的命令不到，你们就蛰伏起来，像三条藏在暗处的毒蛇。”
“是，大人！”
三个人单膝跪地。
杨凡看着他们。
“起来吧。”
“守好我们的家底。”
一切安排妥当。
天色大亮。
杨凡回到东厂，换上了皇帝御赐的钦差官服。
一身麒麟补子的绯红色官袍，头戴乌纱，腰束玉带。
他走出衙门。
门口，一队人马早已等候多时。
五十名禁军甲士，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铁甲，手持长枪。
二十名东厂番子，一身玄色劲装，腰佩绣春刀，神情冷肃。
这些人，都是皇帝和李公公派给他的班底。
杨凡翻身上了追风马。
他没有立刻出发，而是看着一个方向。
没过多久，李公公的轿子出现在街角。
轿子在队伍前停下。
李公公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杨凡下马，走到他面前。
“干爹。”
“嗯。”
李公公上下打量着他。
“穿上这身官服，倒也有了几分人样。”
他理了理杨凡的衣领。
“沧州不比京城，那里天高皇帝远。”
“宁王在那经营了几十年，根深蒂固，就是一头坐山虎。”
“你这只小狐狸，去了之后，要多动脑子，少动刀子。”
“儿子记下了。”
“咱家给你的人，都是东厂的好手。该用的时候，就放手去用。”
李公公压低了声音。
“记住，你的任务，是找证据。”
“找到他谋反的铁证。”
“找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儿子明白。”
李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杨凡躬身行了一礼。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小林子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杨凡百户所的几个心腹。
“哥。”
小林子跑到杨凡面前，气息不匀。
“我来送你。”
杨凡看着他苍白的脸，眉头皱了一下。
“胡闹，你的伤还没好。”
“我没事。”
小林子咧开嘴笑了一下，笑容比哭还难看。
“哥，万事小心。”
杨凡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兄弟。
他笑了笑，遥望着出城的方向。
“放心，我去的地方，不是龙潭虎穴。”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是我要亲手为那位王爷，挖好的坟墓。”
他说完，转身上马。
“出发！”
一声令下。
马蹄声骤然响起，如同滚雷。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向着巍峨的城门而去。
李公公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绯红色的背影。
小林子和众人也站在那里，一直看着。
队伍出了城门，开始加速。
马蹄滚滚，烟尘四起。
杨凡在马上回望了一眼。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晨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那座巨大的城池，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他转过头，不再看。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
京城的暗流暂时平息。
整个天下的风云，才刚刚被他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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