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家伙，你的力气就这点吗？
独眼武者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整个地下兵工厂的喧嚣，在那老者出现的瞬间，全部消失。
铁锤凝固在半空。
火焰静止在炉口。
上千名护卫，屏住了呼吸。
那身穿黑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窝深陷。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穿过人群，直接落在了杨凡身上。
“是你，杀了外面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铁砂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独眼武者抢着回答。
“堂主，正是此人！东厂的鹰犬，功夫诡异得很。”
老者没有理他。
他只是看着杨凡，一步步走来。
他走得很慢，脚下的碎石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杨凡身边的番子们，握着刀的手，渗出了汗。
他们感觉不到老者的杀气，却感觉到一种比死亡更沉重的压力。
钱峰挡在杨凡身前。
“大人，快走！我们为你断后！”
杨凡伸手，将他拨到身后。
他对剩下的七八名番子下令。
“保护好证物，找机会突围。”
“大人！”
番子们齐声喊道。
“这是命令。”
杨凡的语气没有起伏。
他迎着老者的目光，走了上去。
两人在包围圈的中心相遇，相距三步。
“东厂的人，都该死。”
老者开口，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尤其是你。”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右手抬起，一掌拍出。
没有掌风呼啸。
他身前的空气，却发生了扭曲。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他的手掌为中心，轰然炸开。
杨凡瞳孔收缩。
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体内的九阳内力毫无保留地喷涌而出。
轰！
一声巨响。
杨凡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岩壁上。
坚硬的岩壁被他撞出一个人形的凹陷，蛛网般的裂纹四散蔓延。
噗。
杨凡张口喷出一股血雾。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
后天大圆满。
这就是后天大圆满的实力。
仅仅一掌，就几乎废掉了他所有的抵抗。
老者缓缓放下手。
“嗯？”
他看着杨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居然没死。”
“还能站起来吗？”
杨凡撑着岩壁，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体。
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咧开嘴，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容。
“老家伙，你的力气，就只有这么点吗？”
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
周围的护卫们，发出一阵骚动。
他们不敢相信，有人敢这样跟堂主说话。
“很好。”
老者点点头。
“骨头够硬，嘴也够硬。”
“我倒要看看，能硬到什么时候。”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杨凡面前。
又是一掌。
这一掌，带着焚烧一切的气息。
杨凡避无可避。
他怒吼一声，催动全部功力，一拳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
咔嚓。
杨凡右臂的骨头，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整条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
他再次被震飞，这一次，他没能立刻站起来。
“大人！”
钱峰等人目眦欲裂，就要冲上来。
“别过来！”
杨凡嘶吼道。
老者没有再追击。
他站在原地，看着倒地的杨凡。
“你的内功路数，有些意思。”
“阳刚霸道，与我烈山宗的《赤炎功》有几分相似。”
“却又驳杂不纯，多了些别的东西。”
“说，你师承何人？”
杨凡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九阳绝脉疯狂运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骨骼。
一股股暖流，在他体内流淌，压制着伤势。
他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
他用左手撑地，一点点地，重新站了起来。
“怎么？”
杨凡看着他，再次笑了。
“打不过，就开始问家谱了？”
“找死！”
老者彻底失去了耐心。
杀意暴涨。
他身形如电，瞬间欺近杨凡，五指成爪，抓向杨凡的天灵盖。
这一击，他用了十成的功力。
他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彻底捏碎。
就在这时。
“杀出去！”
钱峰的吼声，在战场的另一侧响起。
他看准了杨凡用性命换来的机会，带领剩下的番子，朝着一处守卫相对薄弱的矿道出口，发起了决死冲锋。
番子们个个悍不畏死，绣春刀组成一道死亡的屏障，硬生生在人群中杀开了一条血路。
老者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感受到了另一边的骚动。
就是这一瞬的停顿。
杨凡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用完好的左手，抓起身旁武器架上的一面盾牌，迎着老者的爪风，猛地撞了过去。
他利用了地形。
他利用了这刹那的机会。
老者冷哼一声，爪势不减，直接抓在了盾牌上。
精铁打造的盾牌，在他的指下，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易洞穿。
可盾牌的阻碍，终究是让他的攻击慢了半分。
杨凡借着撞击的力量，身体向后翻滚，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他滚到一座熔炉旁边，左脚一勾，踢起地上的一柄长矛，握在手中。
“想走？”
老者眼神阴鸷。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他不再管杨凡，转身就要去拦截钱峰等人。
那些证物，绝不能被带出去。
“你的对手是我！”
杨凡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一道破空之声袭来。
杨凡将手中的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投掷了出去。
长矛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刺老者的后心。
老者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
炽热的掌力，将长矛在半空中就震成了碎片。
可他追击的脚步，也被迫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重新看向杨凡。
这个年轻人，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却总能在绝境里，爆发出惊人的韧性。
“你成功激怒我了。”
老者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他不再保留，后天大圆满的气势全面爆发。
整个地下空间，空气都变得粘稠。
杨凡拄着半截矛杆，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可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他成功拖住了这个最强的敌人。
他为同伴争取了时间。
矿道另一侧，钱峰等人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远。
老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看着杨凡，眼神里的杀意，凝聚成了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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