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的太阳，太小了
两人脚下的金砖彻底化为粉末，一个浅坑出现在大殿中央。
杨凡手臂的肌肉虬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股黑金色的魔气，阴冷，沉重，像是一整条山脉压在他的拳头上。
李公公的身形依旧稳定，只有那只与杨凡对撞的手掌上，一簇金色火焰在跳动，无法熄灭。
“九阳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李公公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奇异的赞叹。
“可惜，你练得太晚了。”
杨凡没有回话，他将体内另一股九阳真气调动起来，汇入右拳。
金色的火焰暴涨，瞬间将李公公手上的魔气压了回去。
两人同时收手，各自向后退出三步。
杨凡甩了甩发麻的右臂，对自己克制对方的功法仍有把握。
李公公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了黑金色，看不出丝毫损伤。
“再来。”
杨凡吐出两个字，身影一晃，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硬撼。
他的身影变得飘忽，围绕着李公公快速游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金銮殿内，一金一黑两道身影快如鬼魅，不断交错。
拳风掌影每一次碰撞，都带起一圈毁灭性的气浪。
大殿内的桌椅、香炉、屏风，在交手的余波中纷纷化为齑粉。
支撑殿顶的盘龙金柱，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你的速度，不够快。”
李公公的声音，在杨凡的耳边响起，可他的人明明还在杨凡的前方。
杨凡心中一凛，左侧一道掌风已经袭来。
他急忙转身，挥拳格挡。
砰！
拳掌交击，杨凡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出数丈。
他还没站稳，李公公的身影又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一爪抓向他的天灵盖。
“你的力量，也不够强。”
杨凡眼神一凝，不再犹豫。
他停下脚步，将九阳神功催动到了极致。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龙吟的咆哮，从他体内发出。
金色的纯阳真火，如火山喷发，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
整个金銮殿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被烧得扭曲，光线都发生了折射。
地面上那些破碎的金砖，边缘处开始融化，变成了暗红色的液体。
纯阳真火铺天盖地，化作一片火海，朝着李公公席卷而去。
杨凡要用绝对的属性克制，将对方彻底焚烧殆尽。
面对这片足以融化钢铁的火海，李公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兴奋与疯狂的神色。
“来得好！”
他不退反进，张开双臂，主动迎向了那片金色的火海。
“就让咱家看看，是你这太阳真火厉害，还是咱家吞噬了龙脉的玄阴魔功更胜一筹！”
他身上的黑金色魔气，同样冲天而起。
那魔气不再是单纯的阴寒，里面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污秽气息。
仿佛是世间所有负面的情绪，怨毒，憎恨，绝望，都凝聚在了其中。
金色火海与黑金魔气轰然相撞。
滋啦——
刺耳的声音响彻大殿。
纯阳真火疯狂焚烧着魔气，但那魔气却如同跗骨之蛆，坚韧无比。
每焚烧一丝魔气，杨凡的真火就要消耗掉十倍的能量。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被焚烧后剩下的残余魔气，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一缕缕黑烟，带着一种侵蚀万物的特性，反过来污染他的纯阳真火。
他的真火虽然纯粹，却在这种污染下，运转开始变得滞涩。
“看到了吗，杨凡？”
李公公的声音从魔气中心传来，带着一种得意的腔调。
“咱家的玄阴魔功，在吸收了国运龙脉之后，早已脱胎换骨。”
“它不再是单纯的阴寒，它代表着这片土地上数百年积累下来的所有阴暗。”
“是皇权下的枯骨，是宫闱里的冤魂，是天下万民的苦难！”
“你的太阳再烈，能照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吗？能烧尽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吗？”
黑金色的魔气猛地向前一压，竟将杨凡的火海逼退了数尺。
杨凡咬紧牙关，将功力催发到极限，稳住阵脚。
两人陷入了最原始的功力比拼。
金色的火焰与黑金色的魔气互相侵蚀，互相湮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杨凡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他的九阳神功虽然生生不息，但这种消耗速度，已经超出了他恢复的极限。
反观李公公，他脚下的大地与整个皇宫的龙脉相连，力量仿佛源源不绝。
“你撑不了多久了。”
李公公看穿了杨凡的窘境。
他猛地收回大部分魔气，只留下一部分抵挡火海。
他本人则化作一道黑线，穿透了能量漩涡，一掌印向杨凡的胸口。
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
杨凡大部分心神都在维持火海，根本来不及做出完整的防御。
电光石火之间，他只能选择侧身，避开要害。
嗤！
李公公的手掌擦着杨凡的左臂划过。
一道黑金色的魔气，像烙铁一样印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股魔气如同一条有生命的毒蛇，瞬间钻进了他的皮肉，顺着经脉向心脏冲去。
杨凡闷哼一声，急忙分出心神，调动纯阳真火去焚烧这股侵入体内的魔气。
可那魔气滑溜无比，竟无法立刻被真火焚尽，反而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开始污染他的经脉。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功了……”
杨凡看着自己手臂上那缕无法立刻驱散的黑气，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
李公公抓住了机会。
“结束了！”
他的攻势，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狂风暴雨。
掌印，爪影，指风，腿鞭……
无数道攻击，从四面八方笼罩了杨凡。
杨凡被迫分心压制体内的魔气，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他瞬间落入了绝对的下风，只能凭借战斗本能狼狈地格挡，闪避。
砰！砰！砰！
沉重的打击声不断落在杨凡身上。
他身上的骨头，一根接着一根发出脆响。
他的护体真气，被一次次打散，又一次次勉强凝聚。
整个人如同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看到了吗？”
李公公一边狂攻，一边用言语打击着杨凡的意志。
“你的太阳，太小了！”
“小到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照亮别人？”
“这个天下，是咱家的！黑暗，才是永恒的归宿！”
他猛地欺身而近，躲开了杨凡仓促的一拳，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杨凡的胸口。
咔嚓！
杨凡的胸骨瞬间塌陷下去。
他整个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一口鲜血已经狂喷而出。
轰！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根盘龙金柱上，巨大的力道让整根柱子彻底崩裂。
他顺着柱子滑落在地，单膝跪倒。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汇成一滩。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公公。
对方依旧站在那里，身上那件玄黑色的常服，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杨凡感受着体内那股肆虐破坏的魔气，和自己已经开始枯竭的真气。
对方的功力，如同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深渊。
他陷入了穿越以来，前所未有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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