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这就是太孙的新军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对于应天府的许多人来说，这半个月，比过去一年都要漫长和紧张。
在朱元璋不计成本的催促和整个国家机器的全力运转下，一支崭新的军队，奇迹般地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京营西山大营。
五千名经过层层筛选的年轻士兵，身穿统一的蓝色紧身军服，头戴钢盔，脚蹬牛皮军靴，精神抖擞地站在校场上。
他们的队列，排得笔直，像刀切过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自豪。
这半个月的训练，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们吃的，是顿顿有肉的伙食，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他们用的，是传说中太孙殿下发明的神兵利器。
那“洪武-1式步铳”，轻便、精准，威力巨大。当他们第一次在靶场上，打穿百步之外的木靶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有那二十门黑黝黝的“开国-1式后膛炮”，更是让他们敬若神明。他们亲眼看到，一发炮弹过去，五里外的小山头都被炸平了一块。
这还是人间的武器吗？这是天兵天将的法宝吧！
更让他们感到新奇的，是训练的方式。
没有无休止的队列和操练，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让他们闻所未闻的课程。
“数学基础”、“弹道学入门”、“协同作战理论”……
教官们，很多都是从格物学院里临时抽调过来的年轻教习。他们用最直白的话，告诉这些大头兵，为什么子弹会往下掉，为什么开炮要计算角度。
一开始，这些士兵们听得是云里雾里，头都大了。
但当他们发现，学了这些东西之后，自己打靶的命中率，真的在蹭蹭往上涨时，所有人都开始玩命地学。
尤其是“三段式射击”的战术。
第一排射击，第二排准备，第三排装填。
当他们第一次成功地打出连绵不绝的排枪时，那种如同雷鸣般的枪声，和前方靶子被打得木屑横飞的场面，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士兵，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和痴迷。
这就是力量！
一种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量！
蓝玉和傅友德这两个老将军，一开始还抱着怀疑的态度，想按照老法子来带兵。
结果没过三天，他们就被朱雄英派来的“军事顾问团”——也就是那群格物学院的教习们，给说得哑口无言。
“蓝将军，您看，按照您的方阵，士兵们挤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有气势，但一旦遭到敌方弓箭覆盖，伤亡会很大。而我们的‘空心方阵’，可以在保证火力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减少被打击面，还能有效防御骑兵的冲击……”
“傅将军，炮兵的作用，不是用来砸开城门的。在野战中，它是我们手中最长的剑！我们的战术核心，是利用炮兵的远程火力，先对敌方阵型进行破坏和压制，制造混乱，然后，步兵再上前，用排枪收割！”
这些理论，两个老将军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打了一辈子仗，靠的就是勇猛和经验。什么时候打仗，还要算这些鬼东西了？
但事实胜于雄辩。
当他们看到，在模拟对抗中，一个装备了新枪，采用了新战术的百人队，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溃”一个五百人的传统刀盾兵方阵时，他们彻底服了。
“他娘的，这仗还能这么打？”蓝玉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喃喃自语。
他看向那个坐在高台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从容指挥的八岁小娃娃，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这小爷，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仗，都白打了。
今天，是“破虏军”正式成军，接受皇帝检阅的日子。
朱元璋带着朱标，还有满朝的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西山大营。
当他们看到校场上那支焕然一新的军队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些穿着鸳鸯战袄，拿着长矛大刀的大明士兵吗？
这统一的着装，这肃杀的气势，这笔直的队列……
更让他们感到心惊的，是那五千名士兵手中，那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步铳，和队列后方那二十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色火炮。
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这……这就是太孙殿下练出来的新军？”
一个文官小声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忽然觉得，之前在朝堂上，反对太孙计划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这样的军队，还需要用传统的眼光去衡量吗？
朱元-璋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走上检阅台，拿起一个铁皮喇叭。
“将士们！”
老朱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场。
“咱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以前都是种地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你们以前，吃不饱，穿不暖，被人瞧不起！”
“但是今天，你们站在这里，穿上了咱大明最好的军装，拿起了咱大明最厉害的武器！”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咱大明的‘破虏军’！是咱的亲军！是天子之师！”
“你们的背后，是咱，是整个大明！”
“现在，北方的鞑子，又来欺负咱们了！他们烧咱们的房子，抢咱们的粮食，杀咱们的百姓！”
“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五千名士兵，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他们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那是对改变自己命运的渴望，也是对建功立业的期盼。
“好！”朱元-璋大喝一声，“光说不练假把式！今天，就让咱，让满朝的文武，都开开眼，看看你们这半个月，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蓝玉！傅友德！”
“末将在！”两位老将军出列，大声应道。
“演武开始！”
“遵旨！”
随着令旗挥动。
校场上，军阵开始变动。
五千人的军队，迅速分成了五个巨大的空心方阵。每个方阵，都由步兵和后方的炮兵组成。
“目标，前方靶场！全军，前进！”
“咚！咚！咚！”
沉稳的鼓点响起。
五个巨大的方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开始向着远处的靶场，缓缓逼近。
那整齐的脚步声，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洪流。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所有观礼大臣的心脏上。
朱标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朱雄英的手。
他从这支军队身上，闻到了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味道。
那是一种纯粹的，为杀戮而生的，冰冷的机器的味道。
朱雄英感受到了他爹手心的汗，他反手拍了拍朱标的手背，轻声说道：“爹，别怕。这是我们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新时代的声音。”
当方阵行进到距离靶场三百步的距离时。
傅友德下达了命令。
“炮兵，准备！”
“目标，敌军阵地（靶场中央的模拟工事）！三轮急速射！放！”
“轰！轰！轰！”
二十门“开国-1式”后膛炮，发出了怒吼。
炮弹拖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落在了远处的靶场上。
“轰隆隆——”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地动山摇。
泥土、碎石、还有那些用木头搭建的模拟工事，瞬间就被炸上了天。
整个靶场，被一片浓密的硝烟和火焰所笼罩。
观礼台上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有些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
这哪里是演武？这简直是天罚！
朱元璋却是看得双眼放光，他激动地抓着栏杆，大声叫好：“好！炸得好！给咱狠狠地炸！”
炮击过后。
步兵方阵继续前进。
当他们进入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时。
蓝玉那粗犷的嗓音，响彻云霄。
“全军止步！”
“举铳！”
“三段式射击！预备——”
“放！”
“砰砰砰砰——”
第一排的士兵，半蹲在地，扣动了扳机。
一片密集的火光闪过，震耳欲聋的枪声汇成一声巨响。
远处的草人靶，瞬间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还没等众人从这震撼中反应过来。
“第二排！放！”
“砰砰砰砰——”
“第三排！放！”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永不停歇的暴雨，一轮接着一轮。
整个校场，都被浓烈的硝烟所覆盖。
那连绵不绝的枪声，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弹幕，任何敢于冲锋的敌人，都将在瞬间被打成筛子。
蓝玉和傅友德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心潮澎湃。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骑兵横行天下的时代，过去了。
在这样的火力面前，再多的骑兵，再勇猛的冲锋，也只是来送死。
演武结束。
整个西山大营，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大臣，都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那支正在收拢队形，重新变得鸦雀无声的“破虏军”。
他们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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