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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太子标来了!百姓的诉求!


上新河镇的晨钟惊起白鹭时,水泥厂的水车已吱呀转动。

李满仓裹紧打着补丁的短褐,腰间系着的牛皮钱袋随着步伐轻晃,里头新铸的铜钱碰撞出细碎声响。

两个月前他还在码头替人扛麻袋,如今工牌上朱砂描就的“三等窑匠”字样,引得整条巷子的妇人伸长脖子张望。

厂区土墙上新刷的朱漆未干,“日结工银三十文”的告示被手指摩挲得起了毛边。

轮窑吞吐的浓烟裹着石灰味直冲云霄,新来的窑工盯着李满仓往模具里浇筑灰浆,喉结上下滚动——这汉子不过数月前还和他们一样在河埠头讨生活,如今却能使唤十多个小工,腰间铜哨一响,连账房先生都要客客气气。

饭点时分,大灶蒸腾出的热气混着菜籽油香。

李满仓捧着粗陶碗蹲在墙根,看着新来的青壮狼吞虎咽,不由得露出了憨厚笑容。

想起开窑那日,有人赌咒说“朝廷哪有这等善心”,他就着腌菜哼起小调——现在这些人,天不亮就守在厂门口,就盼着管事的多看自己一眼。

腰间钱袋又沉了些,足够给婆娘添件月白襦裙,儿子私塾的束脩也能交到年底。

正吃着呢,突然几道身影投下大片阴影。

抬头望见昭武侯李骜,他慌忙要起身行礼,却被对方按住肩头。

李满仓认识李骜并不奇怪,毕竟这位少年神将经常巡视水泥厂,而且为人随和,深受工人们敬重。

李骜也蹲下身子,制止了李满仓想要行礼的动作,笑道:“你安心吃你的,咱们聊聊天。”

说罢,李骜就看向身旁的太子标,低声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水泥厂的标杆了,两个月的时间就从学工晋升成了三等窑匠!”

太子标听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李满仓满是灰尘的肩膀,询问道:“对这份工作感觉怎么样?”

李骜微笑着,眼神温和,示意对方不必拘谨。

他并没有急着介绍太子标的身份,因为这会吓到李满仓。

粗粝指尖攥紧蒸饼,李满仓喉头滚动。想起两个月前蜷缩在破庙躲雨的夜晚,那时他啃着冷硬的窝头,听着外头秦淮河的浪涛声,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能有这般际遇。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镇里人,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弟弟妹妹。”

“原先在码头扛大包,每日累断筋骨也凑不齐半升糙米。”

李满仓恭谨地回应,透过他的话语不难察觉,他所肩负的重压确实沉甸甸的,上有年迈的母亲待奉养,下有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需扶持。

“那你眼下最盼着什么?”

李骜点点头,接着问道。

“小人……”

最需要什么?

李满仓握着粗陶碗的手微微发颤,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水泥灰。

这些穿着绸缎的贵人哪懂,当他蜷缩在漏雨的草棚里数着铜板时,当母亲咳血却舍不得抓药时,当弟弟妹妹眼巴巴望着学堂不敢进门时,他想要的东西能堆成秦淮河畔的货船。

粮仓里发霉的糙米在记忆里泛酸,当铺掌柜的冷脸比腊月的风还刺骨。

盖新房的青砖要五文钱一块,弟弟念书的束脩每月得三百文,母亲抓药的银钱更是无底洞……可这些渴求像被塞进破麻袋的碎石,每想一次就硌得心口生疼。

掌心的老茧突然发烫。他想起第一天做工时,工头把崭新的工牌拍在他手里;想起第一次领工钱,铜钱沉甸甸压着粗布衫;想起窑厂师傅说“满仓学得快”时,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那些目光不再是怜悯或不屑,而是带着实打实的敬重。

草棚里饥寒交迫的夜晚,码头扛包被压弯的脊梁,都在这一刻有了重量。

尊严不是老爷们施舍的残羹冷炙,是凭本事挣来的工牌,是能挺直腰杆走进米铺的底气。

这一刻,李满仓突然明白,这些贵人抛来的傻问题,竟真让他摸到了藏在心底的答案——比银钱更要紧的,是能攥住命运的营生。

“小人最想要的,就是这样能养家糊口的营生。”

这个答案让太子标惊讶不已,他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呢?这般辛苦的活计,你不觉得累?”

废话,你上工你也累!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满仓心中一阵腹诽,表面态度依旧恭敬如初。

“每日五个时辰,是累。可一百文工钱,还有热乎饭食,隔三岔五能见着荤腥。”

记忆突然翻涌。

上个月发饷日,他攥着沉甸甸的铜钱串去米铺,掌柜的笑脸比以往殷勤三分;给母亲抓药时,老郎中破天荒多添了两味补药;弟弟捧着新书本时,眼里亮得能映出漫天星辰。

这些画面让李满仓挺直佝偻的脊梁:“小人原先连做梦都不敢想,如今能凭本事挣体面,怎会嫌累?”

听到这话,李骜脸上满是笑容。

百姓子民一直都是淳朴的,而不是什么黔首愚民。

他忽然想起太学里那些摇头晃脑的儒生,言必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却不知眼前这个沾着灰浆的汉子,用最直白的话语道出了治国真谛。

嘴角笑意不自觉漫开,带着几分释然与欣慰。

原来百姓想要的从来不是高深莫测的大道理,而是能捧在手心的温饱,是被人瞧得起的体面。

那些将民众视为蝼蚁的论调,在沾满汗渍的工牌、盛满热饭的陶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小人算过了,干到年底能盖三间青砖房。”李满仓粗糙手掌比划出房子轮廓,眼角笑出细纹,“村里人见我都喊‘李师傅’,隔壁王媒婆还说要给我说门亲事。”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如今每月二两银子,能让全家吃白面馍馍,这在从前,可是老爷们才有的福气。”

太子标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他打着补丁的裤脚,喉结动了动:“你当真不想要更多银钱吗?”

窑火在远处跃动,将李满仓的影子投在夯土墙上。

他想起工头教导时说的“人要知足”,想起深夜窑厂守夜,望着秦淮河面商船灯火时的感慨。

“谁不想多挣钱?”他挠挠头,“可人的贪心就像无底洞。”

“自己挣的钱,花得踏实。能吃饱穿暖,还能给朝廷出力,小人觉得比啥都强。”

李满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黝黑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太子标静静地听着,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眼前这人裤脚的补丁层层叠叠,针脚歪歪扭扭,分明是家中老母亲颤抖着手缝的。

二两月银、三餐热饭,竟能让一个汉子眼里燃起光,这是文华殿里的经史子集从未教过的事。

他想起早朝上群臣争论税赋时的慷慨陈词,想起东宫先生讲解“民为邦本”时的摇头晃脑,此刻都化作飘散的烟云。

原来百姓所求不是庙堂之上的高谈阔论,不是史书里的仁义道德,不过是能让妻儿吃饱的粮米,能遮风挡雨的屋檐。

李满仓提到弟弟能上学时的骄傲语气,比任何治国策论都更刺痛他的心。

如果连眼前这般朴素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自己日日诵读的“天下大同”,又有何意义?

太子标忽然意识到,父皇让他来此,或许就是要他亲眼看看,被朱批奏折与朝会奏对遮蔽的真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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