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捷报频传!老朱的欣慰!
京城,乾清宫的烛火已燃至深夜,明黄色的帐幔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
朱元璋捏着那份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指尖划过“庆州已克,四路分兵待发”几个字,嘴角的纹路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案头堆叠的奏章还散发着墨香,可他此刻眼里,却只映着捷报上那遒劲有力的字迹。
“标儿,你看。”朱元璋头也没抬,将捷报递向身旁的太子朱标,“李骜这小子,没让人失望。”
朱标接过捷报,细细读了一遍,眉宇间的忧色渐渐舒展,笑道:“果然拿下了庆州。傅友德、赵庸他们分兵的部署也稳妥,可见李骜在军中已能镇住场面。”
朱元璋哼了一声,却难掩语气里的欣慰:“当初让他挂帅,多少人在背后嘀咕,说他年纪太轻,怕是镇不住傅友德那些老将。如今看来,嘀咕的人都该掌嘴。”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这小子出征前,朕心里其实没底。”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最容易犯好大喜功的毛病。北伐方略是徐达当年定下的,一步都错不得,咱就怕他觉得自己能耐了,非要改弦更张,到时候把大军拖进泥沼里。”
太子标点点头,接过话头:“儿臣也记得,临行前您特意召他到武英殿,把北伐策略逐字逐句讲了三遍,连军需粮草这种细节都反复叮嘱。”
“能不叮嘱吗?”朱元璋转过身,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是咱一手提拔起来的,性子烈脾气硬,像头初生的豹子,本事有,可也得勒着点缰绳。”
“大军孤悬北疆,背后就是万里江山,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朕那几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该再派个老成的监军跟着,又怕伤了他的锐气。”
说到这里,他拿起案上的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书信,都是李骜从前线送回来的。
“最后还是没派监军,只想着多给他写几封信。你看这些信,”朱元璋拿起最上面一封,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敲着,“咱亲笔写的,从粮草调度讲到敌军动向,连纳哈出那老狐狸的性子都分析给他听,活像个老妈子在耳提面命。”
朱标看着那些信,想起自己偶尔路过御书房,总能见父皇对着辽东舆图写写画画,有时一封信要改三四遍才肯发出去。
他知道,父皇看似严厉的叮嘱里,藏着多少不放心。
“可李骜的回信,倒是让人心安。”朱标笑道,“每一封都写得详详细细,庆州攻城时折了多少兵、缴获了多少马,甚至连傅友德提了什么建议、常茂又在哪处冒了险,都一五一十写清楚。便是您随口问的宽河天气,他都让人查了回禀,说‘三月初一至初十多风雪,需备足御寒衣物’。”
朱元璋听到这里,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切的笑:“这小子,精得很。他知道朕是什么性子,与其藏着掖着让朕猜忌,不如把底儿都亮出来。”
“你看他写的‘四路分兵,傅友德主攻坚,赵庸主安抚’,连自己的私心——想让常茂那些年轻将领跟着历练——都写了,半点不避讳。”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许:“咱这辈子见多了藏着掖着的人,打了胜仗只说自己能耐,败了就把过错推给下属。”
“可李骜不这样,胜了,先说将士用命;分兵,先说老将的功劳。连请功都写得公允,傅友德、赵庸、王弼、郭英各有侧重,没给自己多揽半分。就冲这份坦荡,这小子就比朝中那些油滑的老臣强。”
朱标深有同感:“是啊,他这份沉稳,倒不像二十出头的人。儿臣记得这小子以前还性情桀骜,如今却能在庆州城下稳扎稳打,按方略一步步来,可见是真的长大了。”
“长大了,也懂事了。”朱元璋拿起捷报,又看了一遍,“他在信里说‘臣不敢贪天之功,唯遵陛下教诲,步步为营’,这话听着顺耳,却不是虚的。”
“庆州之战,他没急着追杀残敌,反而先安抚百姓、加固城防,这就是按朕说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在做。知道什么该急,什么该缓,这就是帅才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朕老了,徐达、李文忠他们也都老了。当年跟着朕打天下的这批人,能再上战场的没几个了。朕总想着,得早点把你们这辈人扶起来,不然等朕闭了眼,谁来护着这朱家江山?”
“年轻一辈里面,也就徐辉祖像样些,承袭了天德的沉稳,练军时一丝不苟,遇事也能沉得住气,去年守山东,把倭寇挡在登州外寸步难进,算是有几分将门风骨。”
“其他那些大多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不是靠着父辈的功劳混日子,就是学了点皮毛就敢自诩将门虎子。常茂勇则勇矣,却是个混账东西;汤鼎细致有余,魄力又不足;邓镇机灵是机灵,可镇不住场面……一个个要么骄纵,要么怯懦,真把他们放到战场上独当一面,朕夜里都睡不安稳。”
“现在倒是好了,有了李骜带着他们,朕也放心多了。李骜自己立得住,又肯用心带这些小辈,知道什么时候该压一压他们的性子,什么时候该给他们机会历练。这次分兵让常茂跟着傅友德,汤鼎跟着赵庸,就是要让他们在真刀真枪里学学怎么打仗,怎么做人。有李骜在前面领着,这些年轻人才不会走歪路,将来才能接得上徐达他们的班,撑起大明的军伍。”
朱标听后默然。
他知道父皇的心思,这些年父皇四处征战,一方面是为了肃清残元,另一方面,也是在为他们这代人铺路。
李骜能在北伐中崭露头角,既是他自己争气,也是父皇有意栽培。
“李骜这孩子,没辜负朕的心思。”朱元璋看着朱标,眼神里带着期许,“你跟他私交厚,这点好。朕有徐达、李文忠辅佐,才能从濠州一路走到南京;你将来即位,身边也得有这样的人。能文能武,懂兵事,更懂分寸,还对咱老朱家忠心耿耿——李骜就是这样的人。”
朱标心里一暖,想起自己与李骜相识的情谊。
好在当初他选择支持李骜,放弃了蓝玉这个蠢货。
“儿臣明白。”朱标郑重道,“李骜越是出色,儿臣越是心安。有他在,将来无论是边防还是朝政,都能多一分底气。这次北伐若能全胜,他的威望便彻底立起来了,将来辅佐朝政,谁也说不出二话。”
“说得好。”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捷报,不仅是庆州的胜仗,更是给咱们朱家,添了个能撑事的柱石。”
“传令下去,赏!给昭武侯府送些金银绸缎,再写封信告诉他,四路分兵的部署妥了,让他放手去做,朕在京城等着他直捣金山的好消息!”
“儿臣这就去办。”朱标躬身应道,转身时,眼角瞥见父皇正对着那堆回信出神,烛火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乾清宫的烛火依旧明亮。
北疆的捷报还摊在案上,墨迹未干,却已在父子俩的心头,种下了对未来的笃定。
李骜在千里之外的庆州城运筹帷幄,而京城的帝王与储君,正透过那些字句,看到了一个年轻将领的成长,也看到了大明江山代代相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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