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拒绝!姚广孝的惊疑!
直房里面,气氛诡异。
姚广孝有些惊愕地看向太子标,他没想到这位当朝储君竟然会开口招揽自己!
短暂失神之后,姚广孝就直截了当地开口拒绝。
“臣是方外之人,本就不该掺和朝堂之事。”姚广孝缓缓道,“当年应昭武侯之邀来实业局,只是觉得新政利国利民,想帮他一把。”
没错,姚广孝拒绝了。
哪怕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人,正是当朝储君太子标,大明王朝未来的皇帝陛下,但姚广孝还是果断拒绝。
因为姚广孝立志要做刘秉忠一样的人物。
刘秉忠辅佐元世祖忽必烈,从潜邸之时便追随左右,助其革除旧弊、建立元朝典章制度,是真正的“佐命元勋”,其功绩在于“雪中送炭”,在王朝草创之际定下根基,而非“锦上添花”。
姚广孝向往的,正是这种从无到有、亲手塑造一个时代的成就感。
辅佐太子标,对他而言未免太没挑战性。
这位太子殿下的地位何等稳固,朱元璋对其倾注了全部心血,朝中重臣多有拥护,只要他活着,储君之位便无人能动摇。
在这样的局面下辅佐太子,即便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在既定的轨道上添砖加瓦,难以施展真正的抱负。
姚广孝更清楚,太子标仁厚有余,却少了几分铁腕,其推行新政的决心虽坚定,却难免受制于朝堂旧势力。
而姚广孝和李骜要做的,是打破这层束缚,让新政真正深入骨髓,让大明的革新之路走得更彻底。
留在实业局,他能直接参与新政的具体推行,从商户合作到军器制造,从账目核查到制度完善,每一步都能亲手推动,这远比在东宫做个“顾问”更有意义。
更何况,李骜对他有“知遇之恩”。
当年他隐于天界寺,是李骜亲自登门,以“不答应就宰了你”的霸道姿态绑他出山,这份“霸道与赏识”,让姚广孝无法在此时抽身。
开玩笑,他真怕李骜回京后会宰了自己!
不过姚广孝现在也想明白了,辅佐李骜守住实业局,看着这个由他们共同搭建的机构茁壮成长,最终成为支撑大明的支柱,这或许比进入东宫更能实现他的理想。
拒绝太子,并非轻视储君,而是姚广孝早已选定了自己的路——一条更具挑战、也更能施展抱负的路。
他要做的,是那个在新政背后默默支撑的人,是那个在王朝转型之际埋下伏笔的人,而非仅仅成为太子麾下的一员。
这条路或许更艰难,却更符合他对自己的期许,正如当年刘秉忠选择辅佐尚未登基的忽必烈,姚广孝也选择了在新政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坚守在实业局的阵地上。
“先生过谦了。”太子标落下第二子,语气诚恳,“先生的才学,本宫看在眼里。实业局虽重要,却未必能让先生施展全部才华。”
“东宫正好缺一位能运筹帷幄的先生,本宫想请先生移步东宫,辅佐本宫处理政务,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蒋瓛若是在此,怕是要惊掉下巴——太子亲自招揽,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东宫近臣,意味着能常伴储君左右,参与核心政务的讨论,甚至影响太子的决策;意味着能跳过层层晋升的桎梏,直接进入权力的中心圈层,比在六部熬资历快上十倍百倍;意味着只要不出差错,待太子登基,便是妥妥的从龙之臣,封赏、权位接踵而至,甚至能荫庇子孙后代。
多少官员穷尽一生钻营,为的就是能得东宫一句垂青;多少世家子弟削尖了脑袋,想通过联姻、举荐等方式挤入太子的幕僚班底。
像姚广孝这样,被太子亲自登门招揽,且许以“辅佐处理政务”的重任,简直是泼天的恩宠,换作旁人,怕是早已感激涕零,当场叩首应下。
要知道,即便是当年的李善长,也是先在老朱麾下多年,立下赫赫功勋,才得以成为核心辅臣。
而姚广孝不过是实业局的一个顾问,既无显赫家世,又无科举功名,不过只是个和尚罢了,却能得太子如此看重,这机会若是错过了,怕是会被天下士人笑话不懂时务。
太子的招揽,不止是仕途的跳板,更是踏入权力核心的通行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终点。
姚广孝听后却神色平静,沉吟片刻,躬身道:“多谢殿下厚爱,只是臣不能从命。”
太子标微怔,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先生是觉得东宫庙小?”
“非也。”姚广孝摇头,“臣深受昭武侯知遇之恩,他将实业局托付给臣,臣便不能在此时离去。”
“何况,眼下实业局正是用人之际,经此一事,虽稳住了局面,却还有许多账目要理清,与商户的合作要重启,少了臣,怕是会乱了阵脚。”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何况,殿下心中也清楚,实业局本就是皇室产业,臣在实业局效力,实则也是在为殿下、为陛下分忧。从这层来说,臣早已是殿下的人,何必将臣挪到东宫?”
太子标闻言,愣了愣,随即笑了。
姚广孝说得没错,实业局直属内廷,说白了就是皇室的产业,姚广孝守着实业局,确实等同于在为他做事。
而且他拒绝得有理有据,既没驳了太子的面子,又显得重情重义,倒是个难得的通透人。
“先生说得是,是本宫想左了。”太子标释然道,“既如此,那本宫便不勉强先生了。只是将来若有难处,先生尽管找本宫,不必客气。”
“谢殿下。”姚广孝躬身应下。
两人重新落座下棋,太子标棋风稳健,姚广孝则步步为营,偶尔闲聊几句新政的事,气氛倒也融洽。
不到半个时辰,棋局尚未下完,太子标看了看天色:“本宫还有事要回东宫,这棋就先记着,改日再来与先生分个胜负。”
“恭送殿下。”
送走太子标,姚广孝独自坐回棋盘前,却没了继续下棋的兴致。
他望着窗外,眉头微蹙,方才太子标靠近时,他无意间瞥见太子的面相——印堂发黑,本是早亡之相,可定睛细看,那黑气竟淡了许多,隐隐有消散之兆。
这就奇了。
相术之事,虽不可全信,却也有几分道理。
他早年曾听某位好友说过,太子标福寿难全,可如今看来,竟是发生了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绝非偶然,或许……与这次处置李善长有关?
又或许,是李骜在辽东打了胜仗,国运渐盛,连带着储君的命格也变了?
姚广孝捻着棋子,陷入了沉思。
太子标若能平安继位,对大明而言是好事,对新政而言更是好事。
可这命格的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福是祸,现在还说不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子标若能顺利坐上龙椅,那大明的新政就能一直推行下去,李骜的心血就不会白费,他姚广孝守着的这摊子事,也就有了意义。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书房,落在棋盘上,黑白棋子染上一层暖色。
姚广孝收起棋子,将思绪压下。
不管未来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守好实业局,等李骜凯旋还朝。
至于其他的,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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