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再立大功！朱棣的不甘！

岭北羊毛纺织厂的成功，标志着整个羊毛政策彻底落地生根。

堆积如山的羊毛经层层工序蜕变为柔软保暖的织品，不仅在草原供不应求，更顺着北平商路销往中原，订单络绎不绝。

李骜见岭北局势稳固，产业步入正轨，便将后续事务托付给徐允恭、卓敬与练子宁，自己则带着一批精心挑选的羊毛成品——包括供边军穿戴的加厚披风、适合百姓日常的轻便坎肩、柔软舒适的毛毯被褥等，率领锦衣卫缇骑启程返回北平。

一路南下，天气渐暖，沿途官道上车马络绎，不少运输羊毛的车队正朝着北平方向疾驰，可见羊毛产业链已初步贯通。

抵达北平城外时，李骜远远便望见城门处有人翘首等候，为首之人正是王钝。

他一身官袍，精神矍铄，身后跟着实业局的官员们，脸上满是殷切期盼。

“国公爷，您可算回来了！”王钝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中难掩激动，“您在岭北创下的功绩，北平这边早已传遍，属下等日夜盼着您归来，共商后续发展大计。”

李骜翻身下马，扶起王钝笑道：“王大人辛苦，这一路多亏了你在北平坐镇，搭建起整条产业链，否则羊毛产业也难以如此顺畅推进。”

寒暄过后，王钝便带着李骜前往北平实业局分署。

沿途所见，昔日的空地已建起连片厂房，青砖黛瓦，规整有序，正是王钝牵头打造的羊毛产业链配套设施——从羊毛分拣厂、清洗加工厂到纺纱厂、织布厂，再到成品缝制工坊，一应俱全。

厂区内机器轰鸣，工匠们各司其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国公爷请看，”王钝指着忙碌的车间介绍道，“您在岭北推广收购后，草原的羊毛便源源不断运往北平，属下已按照您留下的技术章程，培训了数千名工匠，如今每日能处理羊毛数万斤，纺出毛线数千锭，织成毛布数百匹。这些成品一部分供应北疆驻军，一部分发往中原各州府，还有不少商户提前预定，销路极好。”

李骜走进纺纱车间，只见改良后的纺纱机飞速运转，女工们手法娴熟，洁白的毛线不断缠绕成形；织布车间内，几十台大型织布机同时作业，厚实的羊毛布渐渐成型，摸起来柔软顺滑，保暖性十足。

他心中甚是欣慰，王钝果然不负所望，不仅高效建成了产业链，还将技术落地执行得如此到位，让羊毛产业真正实现了规模化生产。

正参观间，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朱棣带着几名亲卫大步走来：“阿骜，你这功臣可算回来了！本王听闻你在岭北点石成金，把草原废料变成了宝贝，特意过来瞧瞧这神奇的羊毛制品！”

李骜与王钝连忙上前见礼，朱棣摆了摆手，目光早已被车间内的羊毛制品吸引。

他拿起一件加厚羊毛披风，入手厚重却不笨拙，贴在身上瞬间便感受到暖意，忍不住赞叹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披风比寻常皮袄轻便，保暖性却远超数倍，北疆将士穿上它，寒冬腊月驻守边疆，再也不用受冻了！”

随后，他又拿起一条羊毛毯，摩挲着细腻的质地，感慨道：“以往北疆将士过冬，全靠厚重皮裘，不仅笨重不便行动，还耗费大量皮毛。如今有了这羊毛制品，既能节省开支，又能让将士们保暖御寒，战力定然能再上一个台阶。”

王钝适时补充道：“燕王殿下所言极是。如今草原各部皆靠羊毛换取物资，对大明的依赖日益加深，再加上互市贸易的羁绊，他们再也没有理由动兵戈。往后北疆无忧，朝廷也能节省巨额军饷，投入到实业与民生之中。”

朱棣连连点头，看向李骜的目光满是赞许与钦佩：“阿骜，你这可是为大明立下了不世之功啊！以羊毛为纽带串联起整个北疆产业链，当真是神来之笔。此前大明纺织业兴盛却受困于丝麻棉原料短缺，价格暴涨制约产业发展与海外贸易，如今羊毛制品成功替代传统原料，不仅化解了这一棘手危机，更提供了远超传统面料的保暖选择。同时，这一政策牢牢稳住了北疆局势——草原各部靠羊毛换取生活必需的盐铁、茶叶、布匹，经济上彻底依附大明，再无劫掠作乱的动力，加上互市贸易的双重羁绊，形成‘以利束心’的制衡格局，让草原部落只能安分守己。以往朝廷为镇守北疆，每年耗费巨额军饷，征调无数民力，仍难防部落袭扰，如今无需一兵一卒，便让北疆长治久安，数十年内怕是都不会再有大规模战事。”

“更难得的是，羊毛收购、加工、销售全由朝廷掌控，既能通过贸易差价充盈国库，又能带动北平、岭北两地工坊、运输、仓储等产业发展，创造海量税收与就业，真正实现了‘利国、利民、安边’的多重成效，真是一举多得，功在千秋！”

李骜谦逊地摆了摆手：“四哥过誉了。这并非我一人之功，多亏了陛下的支持、四哥的协助、王大人的勤勉，还有岭北将士与草原牧民的配合，才能有今日的成果。”

朱棣却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苦笑道：“话虽如此，可对我们这些边疆塞王而言，却是要庸碌一生了。我等身为宗室，镇守边疆，本就是要为国分忧、开疆拓土，如今北疆太平无战事，我这燕王，倒成了清闲王爷，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与不甘，话音落下时，脸上都堆满了苦涩笑容。

朱棣向来雄心勃勃，自年少时便随军征战，弓马娴熟且谋略过人，骨子里藏着对沙场的执念与对功业的极致渴望。

这些年在北平朱棣始终以“守土开疆、为国分忧”为己任，将战场视为实现人生价值的唯一舞台，满心期盼能通过一场场硬仗证明自身实力，为大明拓展疆域、震慑四方。

可如今，李骜推行的羊毛政策与互市贸易形成双重羁绊，草原各部经济依附大明，安居乐业之下再无作乱之心，北疆彻底归于安定，再无大规模战事可打。

这意味着他多年的厉兵秣马、枕戈待旦，竟无用武之地，心中那股跃跃欲试的征战豪情无处宣泄，满腔抱负难以施展。

想到往后只能坐镇北平，做个清闲王爷，每日面对的只是琐碎的地方事务，而非金戈铁马的沙场，那份深入骨髓的不甘与怅然便愈发浓烈，眉宇间也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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