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凌玲的话,彻底激怒了佳清,佳清冲着凌玲吼道:“才不是,你才不是为了我,你都是为了你自己。
你给你自己买了很多很多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可是我想要一双球鞋你都不给我买。
都怪你,是你看上了陈叔叔,和爸爸离了婚,才让我成了没有爸爸的小孩。”
放学后,他空着肚子,一个人坐了好久的车,才来到这里,却发现爸爸把房子卖了,这里没有爸爸,这里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那一刻,他害怕极了,他害怕爸爸真的生他的气,不要他了。妈妈眼里只有男人,靠不住,倘若连爸爸也不要他了,他岂不是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孩。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戳着脊梁骨骂更丢人,在极致羞耻感的冲击下,恼羞成怒的凌玲下意识地甩了佳清一巴掌,试图维护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和权威。
啪!
巴掌落下后,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凌玲怔住了,佳清也愣愣地看着妈妈,似是没感觉到疼痛。
掌心火辣辣的痛,让凌玲嗡嗡作响的大脑,暂时恢复了理智。
她很累了身心俱疲,一直靠着一口劲儿强撑着。今晚,一根针,从里面戳破了她坚硬的铠甲。
她冷冷看着这个她一手养大、她倾注了全部心血全部爱的儿子,她最亲密、最看重的人,她唯一真心以待,不计代价付出的人,却彻头彻尾地否定了她、背叛了她。
别人怎么说,她都无惧无畏,孤身一个人对战全世界,只为给儿子撑起一片天的她,在今晚彻彻底底地被打败了。
半分钟后,佳清捂着肿起来的脸,哇一声哭了:“我不要你了,我要爸爸。”
凌玲挺直脊背,声音比寒夜里的石头还要冷、还要硬:“好,你爸爸在来的路上,你现在跟我回家收拾东西,今晚就跟你爸爸走。”
凌玲说到做到,她真是下定了决心要送冷佳清走。
她沉默地给冷佳清收拾着东西,全程没掉一滴眼泪。
收拾好东西,等着冷俊峰来的间隙,看着脸颊高高肿起的冷佳清,凌玲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和心疼。
她面色冰冷地看着冷佳清:“冷佳清,你8岁了,你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打你,这一巴掌,打你不懂感恩,不识好歹,不分好坏。
全世界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不行,因为全世界,我最对得起的,就是你!
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没日没夜地把你拉扯大,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受了多少委屈和辛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是当小三了,我是勾搭男人了,可我又是为了谁!
花陈俊生钱的时候,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吗。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又高尚得了哪儿去。
你以为我天生不知廉耻不讲道德吗,若不是为了你,我大可以堂堂正正站着!”
佳清到底是个孩子,凌玲这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把佳清骂懵了,他心里忽然无措、忐忑起来:他是不是做错了?
一大一小、一高一低,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直到门铃声响起。
凌玲打开门,冷俊峰只说了一句:“我来接佳清。”淡漠的眼神掠过凌玲,无爱亦无恨。
再见冷俊峰,凌玲是很惊讶的,冷俊峰变了很多。
记忆里,冷俊峰的脊梁是怎么也挺不直的,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的。今天这么一看,倒是收拾得挺干净,挺精神的。
不过,那又怎样,她凌玲依旧看不上冷俊峰。被狮子保护过得女人,怎么会看得上鬣狗!
凌玲同样不屑地收回眼神,抱着胳膊往旁边一站,给冷俊峰留出位置。
不料,冷俊峰却没有进门,站在门外,笑着对佳清招了招手:“佳清,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呜呜呜,爸爸。”见到爸爸,冷佳清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扑到爸爸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爸爸来了。”给佳清擦眼泪的时候,看见佳清脸上鲜明红肿的五指印儿。
冷俊峰死死咬着后槽牙,狠狠瞪了凌玲一眼。一手领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佳清,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凌玲,眼神复杂。说不清,那是悲悯、愧疚、还是留恋。
砰的一声,随着门被关上,凌玲的身体面条似的,跌落在地上,她枯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灯逐渐熄灭。
凌玲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往浴室走去。
不就是养了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没有这个儿子了,再生一个好了。
就算生不出来,那也有一百种办法把冷佳清夺回来,男孩子都是慕强的,谁能给他更多钱,谁能给他更好的生活,他就跟谁好。
她可是凌玲,打不倒的凌玲,从山沟里爬出来的凌玲,不过是暂时失意而已,会好的!
亲手拔去最后一根情丝,凌玲真正成为了一个战士,一个不怕疼,不会累,只知道冲锋的战士。
她竟然按时完成了那些,为了为难她而随口胡诌出来的任务。
看着因震惊而脸色难看的胡玉芬,凌玲面上有多恭顺,心里就有多癫狂。
每一份文件,她都留下了坑,且她确信这些坑,胡玉芬看不出来。毕竟,这些日子的魔鬼训练也不是白来的。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再怎么问责,也落不到她头上呢。她就等着看胡玉芬,是怎么哭着挨骂,哭着被辞退的呢。
“贺涵”终于露面了,凌玲手里握着“贺涵”遗留在她这儿的那只笔,眼睛时刻关注着“贺涵”的动向。
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看见“贺涵”出门,她也赶紧跟了上去。
“贺涵”进了楼梯间,似乎是在打电话?
凌玲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挪了过去。
“贺涵”爽朗的笑声透过门,传到凌玲耳朵里。
“那个女人又老又丑,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呢,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是谁?!凌玲把耳朵贴得更近了,掌心也攥得更紧了。
“贺涵”的极具分辨力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只是帮陈俊生一个忙罢了,她不是陈俊生的姘头嘛,陈俊生想摆脱她,就求到了我这里。”
咔嚓,掌心那支笔竟然被凌玲单手折断了。
“谁!”门那边,“贺涵”似乎警觉地意识到有人在偷听。
凌玲一个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杂物间里。
笔杆戳进了凌玲的掌心里,鲜血流了出来,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呵呵,那个女人是谁还用猜吗?陈俊生的姘头是谁,还用猜吗!
她觉得自己就够卑劣的了,没想到陈俊生更卑劣。
凌玲抹了把脸,泪水没擦干净,倒是把殷红的鲜血抹在了脸上。昏暗的杂物间里,一脸狰笑着的凌玲,打开手机,下单了一把水果刀。
站在楼梯间门口的“贺涵”,没有半点被窥探秘密的尴尬,他依旧是那般从容闲适,云淡风轻地站在光亮处。
他缓缓歪过头,冲着杂物间的方向,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指腹一丝不苟地抹过毫无痕迹的手机屏幕,那上面既没有来电,也没有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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