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都是我的错
姜玺年缓了几秒,积蓄了一点力气,用手撑着沈聿的胸膛,试图自己站直:“我真没事,你先忙。”
声音虚得没有一点说服力,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只有颧骨处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沈聿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样子,眉头拧成一个结,但也清楚小alpha在这种事情上的原则。
只好压下满腔焦灼,妥协道:“先回山洞那边。”
沈聿半扶半抱地揽着姜玺年,将他大部分重量承接到自己身上,转头对林辉和白一然沉声道:“把人带上,回撤,清理战场。”
“是!”林辉和白一然齐声应道,拖着面如死灰的许仕,跟在沈聿和姜玺年身后,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回到山洞附近时,天已大亮。雪地反射着初升的阳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伤员被集中安置,医疗兵穿梭其间。
冯翊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士兵包扎手臂,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沈聿和姜玺年,立刻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旁边的姚瑶,起身快步迎上来。
“这边。”冯翊指了指旁边一个相对避风,铺了层防水布的岩石凹陷处。
小alpha一接触到地面,就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后倒,沈聿立马托住他的头轻靠在岩壁上。
姜玺年拉住他的手,轻轻摩挲。
冯翊蹲下身,打开医疗箱,取出最后一袋舒缓剂,检查了一下包装,又拿出一套新的输液管。
姜玺年痴痴地看着沈聿,一寸寸的描摹,哑着嗓子,几乎是气音地说:“你去忙……我在这里等你。” 话是赶人,手指却勾得更紧了些。
沈聿心头又软又涩,用手背蹭了蹭小alpha滚烫的脸颊,声音放得低柔:“睡会儿。睡醒了我就在了。”
姜玺年乖巧的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仁因高烧而蒙了一层水汽,显得格外湿润。
冯翊调整好滴速,瞥见两人紧紧相握,没半点要松开意思的手,开口调侃:“小年弟弟,你不放手,他怎么走啊?”
姜玺年反应过来,怔了一下,不舍的松开手。
沈聿用指腹蹭掉他鼻尖上的一点灰,低声道:“闭眼,我很快回来。”
姜玺年睫毛颤了颤,很轻地“嗯”了一声,顺从地闭上眼睛。
沈聿转向冯翊,冯翊对他点点头:“放心,这边我会盯着,你先去忙。”
“好。”沈聿不再耽搁,站起来,转身走向不远处正在汇总情况的蒋中青和林辉。
赵志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着往停机坪走,低垂着头,像一株被抽走生气的植物。
路过那处岩石时,无意间瞥了一眼,脚步微顿,不可思议的再看了一眼。
察觉到他的停顿,押送他的士兵立马用力推搡,低声呵斥:“看什么看!快走!”
姜玺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星联附属医院了,还是上次那间不像病房的套房。
意识先于身体苏醒。他闭着眼,缓了几秒,才慢慢掀开眼皮。
房间没开灯,他微微偏头,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往外看,天又黑了。
身上很干爽,应该是沈聿给他擦过。指尖动了动,摸到衣服,很柔软,和家里的睡衣一个料子。
他想坐起来看看沈聿在不在,刚使了点劲,腰腹和手臂就传来一阵酸软,没成功。
嗓子干得发疼,他吞咽了一下,没缓解,反而激起一阵痒意,忍不住咳了起来。
“醒了?”
沈聿的声音从床尾传来,紧接着,壁灯被打开,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沈聿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乱,睡眼惺忪,还有一道明显的、从左颊压到下巴的红痕。
姜玺年愣了一下,停下咳嗽,用手背抹掉眼角咳出来的泪花,看着他:“你…你…”
沈聿坐在他旁边,扶起他抱在怀里,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递到他唇边:“我一直在,没走。”
姜玺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目光一直落在沈聿脸上那道压痕上。
“为什么不上床睡?”他问,声音还是嘶哑。
沈聿把杯子放回去,顺手帮他理了理睡乱的额发:“你身上连着监测线,怕压到或者扯到。”
他指了指姜玺年胸口和手臂上贴着的几个薄片,连接线蜿蜒到床边的仪器上。
姜玺年没看那些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沈聿看,目光从他眼底淡淡的青黑,扫到下巴上的胡茬,再回到那道清晰的压痕上。
看了好几秒,才像是终于确认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直到此刻,才稳稳落回了原处。
沈聿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没到两分钟,冯翊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姚瑶。
“醒了?”冯翊走到床边,看了眼监测仪上的数据,又俯身用手背试了试姜玺年额头的温度,“测一下体温。”
姚瑶点头,从旁边拿出体温枪,滴了一声:“三十八度一。”
“退了一些,身上还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吗?”冯翊问,视线扫过姜玺年露在被子外的手。
“没有。”姜玺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就是没力气。”
冯翊哼了两声,在记录板上写了几笔:“易感期加高烧,精神高度紧张后又突然松懈,身体会出现自我保护,这是正常的。”
他放下板子,对姚瑶偏了下头,“把这些撤了吧,后面主要靠信息素安抚和休息。”
姚瑶应了声,开始摘姜玺年身上的电极片,卷起连接线。
冯翊看向沈聿:“你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药。”
“嗯,”沈聿点头,“知道。”
仪器被归拢到一边,冯翊扫了眼,对沈聿说:“那我们走了,有事再按铃。”
“辛苦。”
冯翊摆摆手,和姚瑶一前一后走出病房,门被轻轻带上。
姜玺年强撑的那口气彻底散了。
他扑进沈聿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压抑的、破碎的呜咽溢了出来。
“我害怕……”姜玺年的声音很闷,混着哽咽,含糊不清,“沈聿,我真的好怕,怕你受伤,怕你骗我……怕那些爆炸是真的……”
每一个“怕”字,都裹着整整一夜的惊惶和无助,像钝刀子,割得沈聿心口发疼。
沈聿收紧了手臂,将人更紧地圈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
“没事了,年崽。”沈聿低头,嘴唇贴着他发烫的耳廓,声音又低又沉,“一切都结束了,我在这儿,好好的。”
“没受伤,也没骗你。”
姜玺年哭得更凶,泪水无比汹涌,仿佛要把这一夜积攒的恐惧、焦虑、还有易感期无处安放的依赖全都倾泻出来。
他摇头,发丝蹭着沈聿的下颌:“不一样……看到和想到不一样……我控制不住去想……”小alpha有些哭得语无伦次。
沈聿心疼得不行,掌心不断抚过、轻拍他的后背和脑后,像给受惊的小兽顺毛。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的错,让我们乖崽担心了。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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