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重重诡计,杀机四伏!
如今人家有难相请,自己却袖手旁观,岂不太无情义?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那玄机岭上的襄王城,是非去不可了。
再说,襄王城名动江湖数十载,却始终神秘莫测,极少有人真正踏足其地。
这一趟既能护镖赴约,又能亲见传说中的城池风貌,也算难得机缘。
只是回到厅中细细商议后,父子二人总觉得此事背后似有隐情,某些细节之处,隐隐透着古怪。
一些零碎线索,两人反复推敲也未能理清,最终决定暂且记下,留待后续观察。
若再有异动,或可串联起来,窥见真相。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稳稳当当把镖押出去。
说不定一路顺风,也就安然抵达了。
据路程估算,玄机岭距此至少需一个半月脚程。
如今才过三月初几,离楚轻云信中所提的五月初三尚有两个多月,时间上应当宽裕。
不过沿途若有波折,耽搁下来,掐头去尾算一算,恐怕也只堪堪赶上。
父子俩在书房反复斟酌路线,选定一条最为稳妥的路径后,便开始召集人手。
陈皓虽早已名扬天南武林,但真正以少总镖头身份带队出镖,却是头一回。
镖局里的镖师、镖头们无不翘首以盼,早早候在大厅门口,等着被点将出征。
这时,陈正英忽然抬手一唤:“阿福,你过来。”
应声而出的是个年逾五旬的老者,相貌平平,手里常年攥着一杆烟斗。
闲时最爱蹲在台阶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副懒散模样。
但谁也不敢小觑此人。
他追随陈正英已二十载,主子走遍天南山水,他也几乎踏遍每一寸江湖路。
不论山寨豪强、通都大邑,还是各派门庭,他多少都沾着些人情脉络。
别小看这些交情——江湖路上,靠的往往不是刀剑,而是这张人脉网。
“这一趟,你跟着小皓。”陈正英神色郑重。
“得嘞。”阿福咧嘴一笑,拱了拱手,又向陈皓躬身行礼:“少总镖头,往后多照应。”
陈皓连忙摆手:“福伯乃镖局元老,我年轻识浅,此行还得仰仗您多多指点。”
阿福连声道不敢:“这话折煞我也,折煞我也!”嘴上推辞,脸上却满是欣慰。
他是看着陈皓长大的。
小时候,那孩子最爱缠着他讲江湖旧事;年纪稍长,开始荒唐贪玩,流连花街柳巷,每次惹了祸端,都是他带着人前去善后收拾。
如今这少年已长大成人,终于要独当一面了。
他看着陈皓从咿呀学语、摇晃迈步,一路成长,曾几何时成了个浪荡不羁的江湖游子,后来却幡然醒悟,如今声名远播,震动南域武林,心头百感交集,难以尽述。
只是嘴角微扬,笑意爬上了满脸沟壑,像秋日晒裂的田埂般舒展开来。
陈正英听儿子这般言语,欣慰地笑了,转头对福伯说道:“这话你担得起。
这一路上有些门道规矩,正好趁机与他细细讲讲。”
“是。”
福伯应了一声,默默站到了陈皓身后,身影沉稳如山。
陈皓接着点名,将那些熟识或共事过的镖师、镖头一个个叫出名字。
拢共一数,连福伯在内,刚好十人。
再加上他自己,人数已足。
可临行前,还是硬添了一个——那位被唤作“傻妞圣女”的姑娘。
她是沧海剑派特意派出来历练的,这等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不过出发前也立了三条铁律:
其一:必须听指挥,不可任性行事!
其二:此行不得搞特殊,一律当作普通镖头,吃住同行同止。
其三:不准乱来,更不能顶撞陈皓。
最后这一条,是陈皓自己悄悄加上的。
话音刚落,便换来那丫头狠狠一瞪,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后脑勺。
人齐了,镖师们牵来马车,几人上前合力去搬那山河鼎。
可几个人使足了劲,抱了半天,鼎纹丝不动。
面面相觑间,这才发觉——这鼎瞧着不算庞大,怎会如此沉重?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陈皓,福伯笑了笑:“少总镖头,搭把手吧。”
陈皓点头上前,一手扣住鼎沿,手腕轻抖,脚下一蹬,只听“嗡”地一声闷响,整尊鼎竟腾空而起,划出一道弧光。
众人大惊失色,福伯脸色微变:“小心!”
陈皓却已稳稳抓住一只鼎足,神色从容:“没事。”
轻轻一落,鼎已安稳置于车厢之中。
镖师们彼此对望,无不啧啧称奇。
福伯咧嘴一笑,叼着烟杆猛吸一口:“少总镖头这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喽。”
陈正英含笑点头:“小皓这些年际遇非凡,武功深浅,我这个当爹的早已看不透了。”
福伯颔首:“那这一趟,想必也能顺顺利利。”
陈正英默然片刻,并未多言。
他心里清楚,陈皓押过的前三趟镖,哪一趟不是险象环生?
第一趟送的是‘杨湛’,结果中途变卦,竟是楚轻云易容改扮。
原以为风平浪静,谁料七杀堂突然杀出,风波骤起。
好在陈皓应对得当,化险为夷。
第二趟护送金丝玉录,从头到尾步步惊心。
所幸他心智过人,武功卓绝。
但做父亲的听说他中了“媚血情思绕”时,整整三天夜不能寐,愁得鬓角都添了几根白发。
所幸最终证明,那是他设下的局,反手将敌人引入陷阱。
第三趟送往名剑山庄的墨冰剑,途中山庄竟遭灭门,夜公子布下重重诡计,杀机四伏。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在陈正英看来,那才是最凶险的一次,若换作自己亲历,未必能全身而退。
可陈皓不仅识破阴谋,还亲手斩下夜公子头颅,力挽狂澜。
虽从未说出口,但在父亲心中,已悄然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可偏偏,儿子三次独自走镖,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如今第四趟又要启程,前路又会如何?
只愿此行,能平平安安吧。
山河鼎安置妥当,马车却不堪重负。
马匹虽未趴下,但也走得吃力,喘气声粗重。
最后只得换上三马拉的重车,才勉强维持住行程速度。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回房歇息一夜,养足精神,备好干粮清水,静待翌日启程。
次日拂晓!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马车缓缓驶出沧海镖局大门。
陈皓独骑一马,身姿挺拔;傻妞圣女换了身粗布短打,扮成赶车的小厮,坐在载鼎马车的车辕上——毕竟她身子轻,多少能减些负担。
福伯策马紧随其侧,其余镖师则步行跟随。
临别之际,陈正英站在门前目送,只听福伯高声喊道:“沧海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归!”
大旗猎猎迎风展开,一面绣着“沧海镖局”,一面赫然写着一个斗大的“陈”字!
“出发!”
陈皓扬手一喝,蹄声踏破晨雾,一行人踏上征途。
此时天刚亮不久,已有邻里起身倒水、清夜壶,街面上零星有小贩支起摊子准备营生,路上行人还不多,行走起来颇为顺畅。
一行人很快出了城门,依着既定路线前行。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寻了个宽敞处稍作歇息——马要啃点草料,步行的兄弟们也得喘口气、松松筋骨。
陈皓以往独来独往惯了,从不曾这般讲究规矩。
可这次他并未多言,只顺着安排行事,福伯怎么说,他便怎么听。
这位老江湖论武功或许不及自己,但在这走镖的行当里,见识与经验远胜于他。
江湖上的门道、暗里的忌讳,若没人指点,稍有不慎便是祸事临头。
因此陈皓始终虚心请教,生怕哪里冒失,坏了规矩惹人笑话。
起初福伯还担心这少总镖头年轻气盛、名声在外,怕他任性妄为连累全队。
如今见他沉得住气、听得进话,心中不禁欣慰:总镖头膝下有子,后继有人啊。
就这样边走边歇,日头西斜时,终于到了一座小镇。
进城之后并不慌乱,熟门熟路地驱车入店,挑的是老字号客栈。
福伯先进去交涉,不多时掌柜亲自迎出大门,满脸笑意,一边招呼一边帮着把镖车赶进院中。
镖师弟兄们各司其职,安顿车辆;福伯则领着陈皓上前见礼。
掌柜一听说眼前这位是沧海镖局的少主,立刻连连称奇,赞不绝口,直道英雄出少年。
又特意说明,他们这家店与沧海镖局往来多年,从上一任总镖头开始便是常客,一切皆可放心。
陈皓含笑应答,言语谦和,待交谈完毕,还亲自将掌柜送到门口才回身。
等掌柜走远,福伯才低声说道:“这人早年漂泊江湖,差点丧命,是你爹救了他性命。
后来在此落地生根,开起这间客栈,信得过。”
陈皓轻轻点头:“人心难测,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福伯闻言一笑,非但不恼,反而更觉安心。
他明白,这一趟押的是生死财,牵连着几十条命,谨慎些总没错。
陈皓拍了拍手,朗声吩咐:“今晚留几人在镖车旁值守,前半夜轮班,后半夜我亲自守。
其他人先去吃饭,酒菜可以吃,但管住嘴,记住——三分戒备保平安!”
“是!”众人齐声应诺。
留下几个弟兄看守,其余人陆续进屋用饭。
掌柜早已备好饭菜,送进了院子。
福伯照例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异样后,才允许大家动筷。
那边马车上,傻妞圣女静静望着天边落日,眼神空茫。
陈皓端了碗米饭、两个馒头走过去:“吃点东西。”
“哦。”她接过,轻声道,“有点冷了。”
“嗯,太阳一下山,寒气就上来了。”陈皓说着,望了眼远处炊烟,“跑镖的人白天奔波,晚上得好好歇息。
尤其这个时节,能不住野外就不住。
多少老镖师一辈子刀口舔血,功夫练得好,年纪一大却浑身毛病,风湿、咳喘样样都来。”
傻妞抬眼看他:“你会这样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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