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渊边缘

“小江，今天晚上的部门聚餐，咱们要多吃点，都是好菜。”同事在工作间隙和江姝颜闲聊。江姝颜感觉自己刚来公司不久，部门聚餐不参加，可能对自己的工作产生负面影响，所以并未拒绝。

下班后，公司职员纷纷前往目的地。

聚餐定在一家装潢考究的中式餐厅包间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酒气以及热闹的寒暄。江姝颜坐在靠门的位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叙作为部门领导之一，自然坐在主位附近，谈笑风生，举止得体，偶尔投来的目光依旧温和，但江姝颜却觉得那目光像黏腻的蛛丝，让她很不舒服。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同事们开始轮番向领导敬酒。江姝颜心里警铃大作，她本就不擅饮酒，更担心在这种场合出事。趁着一波敬酒间隙，她连忙起身，低声对身旁的同事说要去洗手间，想借此躲一躲。

然而，当她从洗手间回来，刚坐下没多久，敬酒的浪潮又涌了过来，而且直接拍到了她这边。

“小江，来来来，敬林经理一杯！可是林经理把你招进来的，知遇之恩啊！”一个微醺的同事起哄道。

“就是，小江，可得好好谢谢林经理！”

众人附和着，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江姝颜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里面是同事刚给她倒满的啤酒。她看向林叙，对方正含笑看着她，眼神在灯光下有些难以捉摸。

“谢谢林经理给我这个机会，我敬您。”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微微蹙眉。

林叙笑了笑，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没多为难她。江姝颜刚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林叙对旁边侍立的服务生使了个极其微小的眼色。

聚餐接近尾声，有的同事兴致高昂，嚷嚷着要转场去KTV。江姝颜感觉脑袋有些发沉，身上也莫名燥热起来，以为是包间空气不流通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她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脚步竟有些虚浮。

“不舒服？那我送你回去吧。”林叙的声音适时地在身旁响起，他已经拿起了外套，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不，不用了林经理，我自己可以……”江姝颜下意识地拒绝，但那股头晕和燥热感越来越强烈，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林叙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力道恰到好处，既像是搀扶，又带着一丝禁锢的意味，“走吧，我车就在楼下。”

几乎是半强迫地，江姝颜被林叙带离了餐厅，塞进了他那辆黑色的轿车里。

车内开着空调，冷风一吹，江姝颜非但没有清醒，反而觉得那股从身体内部升腾起来的热意更加汹涌，意识像陷入泥沼，不断下沉。她猛地意识到不对！那杯酒……或者别的什么……

“你……你给我下了药？”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试图保持清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驾驶座上，林叙发动了车子，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面具彻底撕下，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戾气和欲望的冷笑：“江姝颜，我追了你这么久，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吧？跟我玩欲擒故纵？你一个没背景没钱的孤女，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冰冷的话语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江姝颜心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自己已经尽可能小心翼翼拒绝了，自己并没有欲拒还迎，也没有给他任何暧昧的机会，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是自己身上的香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体质吸引来的，总是这种披着人皮的恶魔？

不，不能坐以待毙！

她假装药效彻底发作，软软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呼吸急促，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暗中，她凭借最后一丝清明的意志，用身体遮挡着，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

视线模糊不清，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仿佛在跳动。999(澳门报警电话)……她拼命想按对，但手指却不听使唤，胡乱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只觉得通话界面似乎被启动了。

她用尽最后力气，将手机微微凑近嘴边，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极致的惊恐，含糊地挤出几个字：“……救…救我……好难受……在车上……”

她不知道电话有没有拨出去，不知道打给了谁，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

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前，她仿佛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极其短暂、冰冷，却莫名耳熟的……

“……喂？”

那是熙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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