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宴席之上,窦贵妃恢复了之前温婉亲切的笑容,仿佛不愉快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她轻拍手掌,柔声道:
“方才有些误会,扰了诸位的雅兴。本宫特意准备了一曲新编的‘霓裳羽衣舞’,聊以助兴,望能弥补。”
话音刚落,丝竹声起。
一队身材曼妙、薄纱覆面的舞姬翩跹入内。
为首的那个女子,身段尤其窈窕,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舞姿更是出众。
水袖翻飞,如梦如幻,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而舞姬的目光,却总似有若无地飘向雍王姜肃的方向。
【啧啧啧,又来了!这不是妥妥的美人计嘛!】
【这领舞的小姐姐长得真心不错,但跟娘亲还是很有差距。】
【还有这眼神…里面的算计都要溢出来了。这也太明显了…】
【这窦贵妃是看硬的不行,打算来软的了?这是想往爹爹身边塞人,破坏爹娘之间的感情啊!真是做梦!】
姜稚的心声带着十足的警惕和鄙夷。
姜肃听了女儿的话,心中对窦贵妃的行为越发不齿。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只偶尔与身旁的王妃低语几句,并未多看那领舞的一眼。
一曲完毕,满堂喝彩。
窦贵妃朝雍王殿下笑意晏晏,指着舞姬中领舞的少女:
“此女名为轻云,舞姿堪称一绝。轻云,还不快去给雍王殿下斟酒,就当是替本宫之前的疏漏给雍王赔罪。”
名为轻云的舞姬柔柔应了一声,端起酒壶,莲步轻移,走向姜肃。
她步履看似平稳,却在快靠近姜肃案前时,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惊呼一声,便向前倾倒,手中的酒壶更是直直朝着姜肃夫妇二人的方向泼去。
变故突生!
而窦贵妃眼底得逞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若酒水泼中,雍王夫妇难免狼狈,而那舞姬只要瞅准时机,顺势跌倒,就会“意外”跌入雍王怀中。
众目睽睽之下,如雍王伸手扶了,舞姬衣衫再顺势“无心”掉落,那这“肌肤之亲”便在这场宴会上落下口实。
那自己便可顺理成章地将此女赐于雍王为妾。
届时,不仅将自己人彻底安放到雍王身边,还可借此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到那时…
而雍王这边,王妃林月瑶被舞姬的动作吓得惊呼出声,下意识侧身就要挡在女儿面前。
姜肃眼神一厉,正要动作——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酒水即将泼洒、舞姬即将跌倒的千钧一发之际,被林月瑶紧紧护在怀里的姜稚,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惊吓到。
她“哇”地一下大哭起来,小身子猛地一挣!
她这一挣,力道不小,小手胡乱挥舞间,恰好打在了林月瑶为了护住她而抬起的手臂上。
林月瑶的手臂被女儿一推,不由自由地向旁边一动,肘部“巧合”地撞在了那正要跌倒的舞姬腰侧!
“哎呀!”
轻云被“肘击”后,痛呼出声,原本计算好的跌倒方向瞬间发生偏离,整个人踉跄着向旁边歪去,然后“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手中的酒壶“哐当”落地,酒水洒满了她全身,整个人瞬间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方才的飘逸之美。
而雍王夫妇这边,因为女儿的动作,侧身及时,恰好避开了绝大部分的酒水,只有几滴溅在了衣摆上。
殿内再次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摔倒在地,楚楚可怜却难掩尴尬的轻云,以及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正在母亲怀中哭泣的姜稚身上。
【哼!跟本公主玩碰瓷?让你假摔变真摔!】
【还想靠近讹我爹,借机上位?门都没有!】
【多亏我这受到惊吓,一哭一闹,再“无意”推一下我娘...这行动,合情合理,完美无解!】
【想跟本公主斗演技?你还嫩着呢!】
想到这儿,姜稚的哭声更响亮了,里面似是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后怕。
小脸儿埋在母亲怀中,肩膀一抽一抽的,任谁看了都觉得孩子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
姜肃听了女儿的话,也迅速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布满寒霜。
他先是关切地揽住妻女,连声安慰二人:“阿瑶,你没事吧?稚儿,不怕,爹爹在!”
然后,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窦贵妃和摔倒在地的轻云,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贵妃娘娘,您这又是何意?方才饮食不净,如今舞姬献酒又如此毛手毛脚!莫非这长春宫,就如此容不下我雍王府,容不下父皇亲封的镇国公主吗?”
姜肃特意强调了“容不下”三个字,言语间的意思皆是长春宫在针对雍王府,特别是针对镇国公主!
窦贵妃脸色铁青。
她精心设计的局,竟然被一个吃奶的娃娃阴差阳错地破坏了!
看着还在地上啜泣,坏了自己好事的轻云,恨不得亲自上去踹上两脚。
但此刻却不得不强压怒火,端住仪态,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酒都端不稳,还惊了公主的玉体!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窦贵妃这是想弃车保帅,尽快了结此事。
“娘娘且慢!”姜肃却不打算将此事轻轻揭过,不依不饶起来。
他冷冷看着被宫人架起的轻云,又看向窦贵妃。
“此女行为确实蹊跷。方才本王看得分明,她并非单纯失足。如此处心积虑,惊扰公主,其心可诛!岂是二十板子就能抵过的?”
“本王怀疑,她背后有人指使,故意要谋害镇国公主!此事,必须严查到底!本王这就去面见父皇,请父皇为稚儿做主!”
姜肃一口一个“谋害镇国公主”,字字诛心,根本不给窦贵妃任何转圜的余地。
而见他真的起身要去面见皇帝,窦贵妃彻底慌了。
这件事若是真的闹到御前,她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说不定重新到手的圣宠也会就此烟消云散。
此刻的窦贵妃气得浑身发抖,但她知道自己今日已经一败涂地,再纠缠下去只会更难收场。
她咬牙强忍下这口恶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下高位,拦住雍王的脚步:
“王爷留步,此事定是这贱婢自己不当心。本宫日后定会严格管理宫人,绝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情。今日之事,全是本宫的过错,改日本宫会亲自向陛下请罪,并向镇国公主赔礼。”
见窦贵妃服软,姜肃见好就收,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经此连环风波,窦贵妃的所有阴谋彻底破产,更在宗亲面前颜面尽失。
而雍王夫妇伉俪情深,共同护女的形象,以及镇国公主虽年幼却“福运护体“”逢凶化吉”的神秘色彩,愈发深入人心。
而此刻,远在北疆的姜寒川,收到了“通达商行”送来的数量更多、种类更全的物资,尤其是那些品质上乘的金疮药和冻伤膏,在苦寒的北疆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提笔,写下了一封没有任何称谓的回信。
信中只有两个字:“已收。”
而合作的纽带,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又悄然绷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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