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166章
7
在一片议论声中，徐会计低声对长贵说："长贵啊，村长的能力，恐怕你再学个三五年也赶不上。我看你还是继续努力吧，不然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如今的长贵对飞已是心服口服。
他曾经埋怨齐三太没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但现在看来，齐三太的决定是正确的。
如果当时换成自己，能像飞那样提出那些建设性意见吗？
即便能说上两句，恐怕也都是些毫无用处的空话。
对此，长贵完全没有信心。
会议室里，由长贵带动的掌声持续了半分多钟，直到飞示意才停下来。
飞站起身向大家解释："说实话，那次演讲我完全是即兴发挥，没有任何准备，更谈不上什么条理性。"
"所以大家对我的称赞实在过誉了。张总能创办公司，本身就很有能力。"
谦虚、谨慎、足智多谋...
虽然张成林三人只和飞交谈了几句，却已经给这位年轻村长贴上了诸多正面标签。
就连一向看不起村里人的钱峰，此刻也不得不对飞刮目相看。
"村长，您那天的演讲对我帮助有多大，我最清楚。别的就不多说了，谢谢您！"
张成林话音刚落，猛地站起身，利落地向飞深深鞠了一躬，迟迟没有直起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坐在张成林身边的钱峰和洪滔一时摸不着头脑。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默契地站起来，也跟着张成林弯下了腰。
李大国看到这一幕，手中的茶杯差点没端稳，茶水险些洒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带来的这位老板，曾经受过村长的恩惠？
要是这样，酒厂的生意岂不是十拿九稳了？
见张成林三人仍弯着腰，李大国有些尴尬地看向飞，小声问道：“村长……咱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当然，谈生意才是今天的重点。”飞说完，又对张成林三人道，“好了好了，张总，你们太客气了，过去的事不值一提。你们大老远过来不容易，咱们还是好好谈生意吧！”
听了飞的话，张成林他们这才直起身。
张成林开口道：“村长，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向您表达谢意是应该的！而且，我相信您的为人，所以这生意啊，干脆不用谈了！”
李大国一听，顿时急了。
什么意思？
怎么绕来绕去，连生意都不谈了？
他原本以为这桩生意已经板上钉钉，没想到现在似乎要出变故？
李大国连忙追问：“张总，我这还没给您介绍产品呢，您怎么就反悔了？再说了，您都说相信村长，那这生意为什么……”
“哎呀！大国兄弟！你误会了！”
张成林大步走到李大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说不用谈生意，不是不和你的酒厂合作。我的意思是，咱们跳过那些繁琐的流，直接签合同出货吧！”
李大国听完，整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
这场令自己忧心多日的生意，就这样轻松地...谈妥了吗？
张成林的回应让飞颇感意外。
他未曾料到对方竟如此爽快。
从某种角度而言，张成林的分销公司尚在初创阶段，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但他对李大国酒厂的信任度，显然是对飞人品的极大认可。
当然也可能存在另一个原因。
他一时冲动。
正所谓当局者迷。
张成林话音刚落，随行的两名下属就坐不住了。
洪滔低声对钱峰耳语："老钱，张总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草率？"
钱峰连连摇头："我也纳闷呢！平时张总每个决定都深思熟虑，今天这也太仓促了吧？"
在二人印象中，张成林向来行事谨慎。
可今日却一反常态，未经详查就要与李大国酒厂合作，完全背离了他创业以来的原则。
作为公司骨干，两人决定及时提醒。
钱峰起身示意："张总，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成林皱眉："有话直说，这里没外人。"
"事关重大，请您务必过来商议！"洪滔也起身正色道。
原本张成林不以为意，但身为财务的洪滔向来稳重。
见他如此坚持，张成林只得向飞等人致歉："失陪片刻。"
张成林回到座位后，飞等人默不作声，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的举动。
钱峰和洪滔见张成林回来，并未在屋内多言，而是将他拉到门外，神情显得格外谨慎。
徐会计见状笑道："看来领导一时冲动，下属正忙着给他泼冷水呢！"
长贵附和道："可不是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总刚才的决定太仓促了，连我都替他着急。"
李大国伸长脖子往门外张望，生怕到手的生意黄了。
徐会计劝道："大国，别太紧张。谈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可李大国的注意力全在外面，对徐会计的话只是敷衍地应了两声。
眼看就要成交的生意突生变故，谢小梅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犹豫片刻后，她走到飞身旁低声道："村长，您看这事能成吗？我心里实在没底。"
飞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小梅，记住一点，生意成败从不看人情。就算张成林现在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合作，日后若有不合适，照样会反悔。所以他的话，听听就好。"
"可要是连张总都不肯合作，清泉酒厂以后该怎么办啊？"
"这事该问大国。他现在是酒厂的负责人，要是什么都让我插手，还要他做什么？"
谢小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向李大国喊道："大国，别光顾着看了！"
李大国仍不时瞄向门外："怎么了小梅？有事？"
"我就是想问问，万一待会儿张总变卦了，你有什么应对方案吗？"
这个问题让李大国一时语塞。
嗯...
应对方案吗。
这个确实没有准备...
李大国收回视线，转向谢小梅："小梅，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性格。我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很少考虑太多。"
"但如果他们真的反悔，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小梅提出的问题，恰恰戳中了李大国的心事。
突然，飞的声音插了进来。
"听天由命？大国，这样做生意的话，迟早要步你二叔的后尘！"
飞的呵斥让李大国心头一颤，"村长，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您指点指点我吧！"
看着李大国这副模样，飞既生气又无奈。
虽然飞并非商业专家，但他深知在商场上绝不能靠运气。
任何商业合作，讲究的都是稳妥可靠。
如果李大国连自己的优势都说不清楚，将来如何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
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飞好不容易才把清泉酒厂从倒闭边缘拉回来，即便不考虑系统任务，单为象牙山的经济发展着想，也不能让李大国毁了酒厂的前景。
他决定好好教育李大国一番。
"大国，我看你平时也在学习经商知识，怎么关键时刻还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实在令人费解。"
李大国局促地抓了抓头发："村长，您知道我接手酒厂前是做什么的。现在身份转变太快，我一时真的难以适应..."
李大国的语气充满无奈，一旁的长贵和徐会计都不由得叹气。
飞提出的问题，徐会计和长贵都深表赞同。但眼下形势紧迫，两人决定先说服飞，帮李大国渡过难关。
徐会计起身劝道："村长，大国确实考虑不周，但他已经知错了。趁着张总他们还没到，咱们一起给他想想办法？"
长贵紧接着说："村长，看在乡亲们的份上，这笔生意要是成了，对全村都有好处。您就高抬贵手，帮帮这孩子吧！"
飞扫视二人，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李大国紧咬嘴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谢小梅。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他赶紧双手合十作揖。
谢小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李大国的眼神简直把"求救"二字写在了脸上。
其实谢小梅本不想插手。在她看来，飞的严格管教很有必要——商场上没人能永远当救兵。飞迟迟不给建议，分明是要磨练李大国独当一面的能力。
可架不住李大国持续发射的可怜光波。谢小梅终究心软，轻叹一声走向飞。
"村长，我有话要说。"
得到首肯后，谢小梅凑到飞耳边低声细语。会议室里顿时出现有趣场景：姑娘家说得眉飞色舞，村长时而颔首时而沉思，活像个专注的听众。
（中间符号段落已省略）
徐会计、长贵和李大国三人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干看着他们交谈。
徐会计凑到长贵耳边，压低声音问：“长贵，小梅这是在搞啥名堂？神神秘秘的。”
长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小梅这丫头机灵着呢，八成是在帮大国想办法。”
李大国僵在原地，手心全是汗，攥紧又松开。他明白，现在多说无益，万一惹恼飞就糟了。
……
他心里暗暗祈求，希望张总他们在外面多耽搁一会儿，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时间缓缓流逝，谢小梅终于和飞说完了她的计划。
飞听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小梅，就按你说的办。事成之后，记你一大功！”
谢小梅笑得眉眼弯弯：“应该的！”
李大国见两人神色轻松，心头一松。
看来是谈成了！
他正盼着谢小梅或飞给他个准信，突然，“吱呀”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李大国的冷汗瞬间滑落。
糟了！
张总他们回来了！
……
张成林进门便歉然道：“实在对不住，让大家久等了。”
飞等人早已坐回原位，一切如常。
李大国见指望不上飞，索性豁出去了：“张总，你们商量得咋样了？刚才说的出货……还算数不？”
被他一追问，张成林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嘛……”
李大国看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这是要变卦？
"张总不方便说，那就我来说。"钱峰从张成林身边站起来，直直盯着李大国，"李厂长，你去过我们公司，清楚张总现在的处境。"
"新开的分销公司找合作伙伴，必须得靠谱。今天来你们酒厂，就是为了这个。"
一听这话，象牙山众人明白对方要改主意了。
徐会计开口道："理解你们的难处。可说好的事，现在要反悔？"
长贵也来气："公司大小另说，做人总得讲信用吧？刚才还说信任李厂长的酒厂、相信村长的人品，好话都让你们说尽了！"
得到支持，李大国心里踏实不少，悄悄朝徐会计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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