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150章

孙红心笑了笑，说：“像我这样的，应该算是人才吧？可如今国内却没有让人才生长的土壤。

那这些人最终会怎样？

无非两条路：要么联合起来，推翻这个表面公平、实际不公的制度；要么就离开，去外面找能施展抱负的地方。

但这两条路都会带来问题。

第一，国内现在被老派思想牢牢掌控，想推翻几乎不可能，最终这批人才只会被压制。

第二，出去的人一旦见识了外面的广阔天地，还愿意回来吗？几乎不会。

那么，这两个问题叠加，就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国内人才被埋没，国外人才不愿回来，国家将面临人才断层。

一个国家的进步，除了要有好的制度，更离不开各方面的人才。有时候，一个人才的作用甚至胜过几个集团军。

还是以我为例，这几年我翻译的国外医学书籍和论文，为国内西医行业减少了多少弯路？师傅您虽然是中医，但也该有所感受。

可我真的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吗？

不自谦地说，换个环境，我能轻松赚到翻译稿费的百倍千倍。在国外，我可以住大房子、随意买汽车，没人干涉。只要有真本事，这些都是应得的。

只是我这个人野心不大，也不想带家人奔波，所以才留在国内，凑合着过。

但像我这样的人不多。越有能力，就越渴望更大的舞台。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选择离开。

那师傅，你想啊，要是我这样的人也离开了，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在哪里？还能实现复兴吗？

恐怕不容易。

正因如此，我确信，短期内旧有观念必然占据绝对上风，可时间一长，局面便会扭转。人们渐渐会意识到，那些陈旧思想并不能带来好日子，反而可能让人越过越苦。到那时，这样的统治阶层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们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反抗压迫、推翻压迫的循环史。在这方面，我们有足够的经验，也有太多可以参照的先例。几乎不需要费力思考，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说到这里，孙红心停了下来。光是这些内容，已经够师傅消化一阵子了，再说下去，恐怕老人家本已花白的头发会更白。

王老此刻确实有些愣神，他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小徒弟的推论，这的确令人心惊。

一直到午饭时间，师徒俩谁也没再说话。

“你们俩在发什么呆？叫吃饭都听不见？”师母进屋喊人，手法简单直接——伸手就揪住了小徒弟的耳朵。

“哎哟！”孙红心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师母，师母，师傅也没应声啊，你怎么不揪他？”

“呵，谁叫你年纪小呢！”师母忍不住笑，自己根本没用力，这小徒弟却装得像耳朵要掉了一样，“行了，别耍宝了，赶紧出来吃饭。”

“好，走走，我都饿了，都怪师傅，硬拉着我说话。”孙红心一边轻轻推着师母往外走，一边说道。

王老也从沉思中回过神，听见小徒弟把“锅”甩给自己，却心甘情愿地背了下来——毕竟，小徒弟刚才又给他上了一课。

到了客厅，两个孩子已经在吃了。孙红心的两个嫂子一人喂一个，小家伙嘴巴动得像小仓鼠似的，特别有趣。

捏了捏两个小家伙的脸之后，孙红心在两个嫂子的催促下也坐下吃饭。

午饭过后，拾草和王芊芊带着孩子去睡午觉，其他人也各自休息，客厅里只剩下孙红心和王远航。

孙红心单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芊芊都谈对象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王远航一愣，没想到小叔会突然问这个，结结巴巴地说：“还、还没遇到合适的。”

“你们学校好看的姑娘应该不少吧？”孙红心有时也会想，要不要去电影学院或戏曲学院转转，不为别的，就为开开眼界。

“是有不少，但我不想在学校找。”

这想法也不难理解。从古至今，人们对“戏子”的评价普遍不高。再说，真要找个演员，家里也容易不太平，哪怕在这个年代也一样。

“抓紧点，遇到好姑娘就早点行动，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孙红心朝王远航调皮地眨眨眼。

王远航一听就笑了：“小叔，你也别光说我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找？我现在还没工作，真要谈对象，连请人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

“你情况不同，一个月挣的顶别人好几年，别说找一个，找一群都行。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我们学校漂亮的姑娘？你挑挑看？”

孙红心一时语塞，这反击太犀利了。但他向来能言善辩：“我倒不是不想找，主要年龄还没到。不像你，再不抓紧就老了。”

“我！”王远航差点气吐血。

这些当然是玩笑话。就算王远航真想给孙红心介绍，他也不敢——谁都看得出拾草的心思全在她这位小叔身上，要是他乱搅和，家里长辈第一个不答应。

孙红心也只是过过嘴瘾，随后正色叮嘱道：“找对象要看人品，家境和工作都不重要。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爸妈离退休还早，找个没工作的在家照顾老人、操持家务也挺好，反正家里条件养得起。”

“小叔，我明白的！”有小叔撑腰，王远航确实底气十足。

孙红心点到即止。王远航很聪明，上次谈话后已经在慢慢改变，他并不太担心。

他只是单纯觉得，师傅明年退休，大概会盼着带曾孙吧？老两口也没别的事，为了让师傅早点有新的精神寄托，只能“委屈”王远航早点结婚生子了。

实在不行，等王远航一毕业，就逼他去相亲！

这种事，孙红心绝对干得出来！

院里中午格外热闹。何大清炖了一大锅野猪肉粉条，加了白菜和西红柿片。

看似简单，但他手艺独特，田力那帮工人吃得停不下来，一大锅连汤都没剩。

“何师傅，您这手艺比小何师傅还厉害！以前也尝过小何师傅做的，但跟您比还是差一点儿。”田力有点不好意思。那么一大锅，居然被他们扫光了？可味道是真香，野猪肉一点腥味都没有。

其实野猪肉不腥，跟何大清的烹饪关系不大，主要是食材本身好。

到现在，空间里的野猪不知繁衍了多少代。头几代还带点野性和腥味，越往后腥味越淡，仿佛在进化。

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空间产出的东西品质本就更高，无论是作物还是牲畜。

比如西瓜，用空间产出的西瓜种子种出来的，就是比外头的甜。

牲畜吃的饲料，随着空间不断升级，品质也在潜移默化地提升。加上一代代繁衍优化，空间出产的肉类风味，早已远超纯野生的层次。

当然，空间里出产的东西并非灵丹妙药，没那么神奇，只是味道更纯粹，加上没有污染，长期食用自然对身体有益，但远没有达到玄幻的程度。

这其实不难理解，就像伊比利亚火腿和藏香猪一样，前者因猪吃橡果而昂贵，后者更夸张，据说吃虫草长大。这说明牲畜的饲料质量直接影响肉质——而空间里的牲畜吃得比人还好，日常还能享用水果加餐，自然长得更好。

“爱吃就好！”何大清听到称赞很高兴，他和田力年纪相仿，聊得投机。“我儿子手艺不如我，连孙红心都这么说——他嘴巴可挑了，不好吃绝不动筷子。不过我是他爹嘛，比儿子强是应该的。柱子想赶上我，至少还得苦练十年。”他说话时没注意儿子何雨柱就在身后。

何雨柱只能默默听着，一方面这是事实，另一方面说话的是自己亲爹，再不服也得认。

田力想起孙红心平时吃饭的讲究，点头认同：“红心确实嘴刁，但人家有本事，挑剔得起。不像咱们粗人，能入口的都能吃下肚，比不了。”

歇了一会儿，田力带着工人继续干活。孙红心交代过，要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工，最好赶在天冷前把三处房子都修好。都是老主顾，田力心里有数，也知道孙红心不会亏待他们——中午那顿扎实的肉菜就是证明，管饱。

午睡后，孙红心让师傅抱了会儿孩子，师徒俩又躲进屋里聊天。王老一直好奇小徒弟的未来打算：“说说你自己吧。我猜让你当一辈子大夫也难，今后有什么想法？”

孙红心还真没仔细规划过：“等政策放开，我肯定去做生意。具体做什么没想好，反正离放开少说还有十几年，不急。”他嘿嘿一笑：“师傅您别操心，您徒弟干什么都能成。您听过娄半城吧？往后我给您挣个‘孙半城’的名头回来。”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吹牛！”王老当然知道娄半城，他相信徒弟能干出名堂，但不觉得能达到那种高度。

孙红心不服：“您这可小看我了。别说将来，就现在，娄半城也有求我的时候。”

“吹，接着吹！”

“真的！”孙红心压低声音，“前阵子他女儿来我们单位看病，我治的。病是好了，可他女儿……还看上我了。”

您清楚，我们那儿轧钢厂的老住户多，轧钢厂原本是娄家的产业，娄半城便找到杨厂长，直接上门来了我家。

我和杨厂长也熟悉，当时就聊了一阵。

当然，我并没有看上他女儿，不过我给他提了个建议，让他带着全家去香江，他听了，只是家里很多东西带不走。”

说到这里，孙红心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些大黄鱼和古董，最后都被我接手了，整整一百万。”

王老眼睛都瞪大了，小徒弟被娄半城的女儿看上并不奇怪，在单位里，不少人向我打听他的情况，其中不乏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过我都给回绝了。

更不用说单位里那些小护士了，只要他招招手，她们肯定争先恐后扑上来。

他被吓到的是小徒弟说的那个数字。

一百万啊，现在一座三进四合院不到一万块，一百万最少能买一百座，换句话说，要是允许，小徒弟能把南锣鼓巷那一片全买下来。

这还真有点“半城”的意思。

“你哪来那么多钱？”王老心里直打鼓，这数字实在太吓人。

孙红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吹了个牛，东西是我和一些朋友一起接手的，我占了四分之一。这些年光是人卫就给了我二三十万，四分之一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剩下的，是四九城几个鸽子市背后的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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