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肝帝
屋内。
地火房内热浪依旧，地火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
林凡将四十份药材整齐码放在石台上，排列有序。
这一次。
他提前给负责地火房的长老打好招呼，希望能在地火房过夜。
长老并未多言。
只说他灵石积分足够，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如此做派，倒让之前给他领路的弟子侧目不已。
盘坐在屋内，林凡没有立刻开始，而是闭目沉思，将冯长老所赐玉简的内容全部回忆一遍。
再将自己之前失败几十次的心得体会，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反复回放，推敲。
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火候的微妙变化，每一次药液融合时的灵气波动……
一株香后。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开始！”
引火，预热，投药……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稳，迅捷。
半个时辰后。
随着“砰！”的一声炸响，整个丹炉冒出一股黑烟，药材作废。
“再来！”
手握灵石，快速恢复体内灵气，又是相同的动作。
“砰！”
“砰！砰！砰！”
随着时间过去，地火房内，闷哼声此起彼伏，宛如放鞭炮般。
索性地火房隔音不错。
不然的话，知道的是林凡在炼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炸药呢。
此时此刻。
林凡彻底进入了“肝帝”模式。
每天只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部都用在来纳丹上。
饿了就吃辟谷丹，疲惫了就吃凝神丹，没灵气了就用灵石恢复，总而言之一句话——
把所有时间，全都用在炼丹上！
炸炉声，药液报废声，依旧是地火房内的主旋律。
不过。
林凡的心境已然不同。
以往失败时，总会让他懊恼和焦躁，但现如今，失败只是数据。
他冷静地记录下每一次失败的火候和时间点，分析原因。
火候猛了百分之一？
灵气注入时机晚了半息？
还是某株辅药处理得不够纯粹？
常言道，勤能补拙，既然没有天赋，那就不断尝试，不断调整。
他仿佛一台试错机器，反复进行“炼丹-失败-记录-分析-调整-再炼丹”的循环。
日子一天天过去。
五天后，他消耗了十份材料，终于成功进行了融合，卡在成丹上。
十五天后，第二十份材料化为灰烬，依旧卡在成丹。
半个月后，第三十份药材报废。
……………
地火窟内，有些弟子已经开始注意到丁字二十八号房。
足足半个多月。
那间地火房就没开过，红灯一直亮着，想不令人注意都难。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在里面炼丹，半个多月啊，真有钱。”
“怕不是死在里面了吧。”
“闭嘴吧你，地火房可是按时间计费，死了也要计费。”
“…………”
对于外界的议论，林凡一概不知。
此时。
他正全身心投入到炼丹当中，眼眶深凹，发丝飞舞。
这一日，林凡投入了第三十五份材料。
他的动作已然形成肌肉记忆，甚至不需要思考，简直跟机器没什么两样。
一株株灵药进入炉中，提纯融合，传来阵阵药香。
这次，他仿佛掌握到了精髓。
各种属性的药液在高温下翻滚，碰撞，彼此排斥又试图交融。
林凡额头挂满晶莹，精神力消耗巨大，脸上发白。
他小心翼翼地调控着地火，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
突然。
一股熟悉的躁动感从药液核心传来，这是即将失败的征兆！
以往到了这一步，基本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哪怕成丹，那也是废丹。
但这一次。
林凡福至心灵，没有像往常那样强行压制或加大火力，而是任由地火笼罩。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狂暴的药力，在地火猛攻下，非但没有剧烈震动，竟缓缓平和了下来。
林凡见状心神剧震。
但手上丝毫不乱，稳住火候，趁势引导。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炉内，药香愈发浓郁。
不再是之前那种杂乱的药味，而是一种统一的醇香。
终于。
在林凡灵力即将耗尽之际，丹炉内传来一声清脆嗡鸣声。
“成了！”
林凡心脏狂跳，强忍着激动，完成最后收火。
炉盖开启，三颗圆滚滚，带着温热气息的丹药落入手中。
“成了！成了！我成了，哈哈哈……”
林凡疯狂咆哮，眼中布满血丝，像是要将这炼丹炉生吞了一般，这么多灵药，多少灵石就这么没了。
果然这修仙界，狗都不当炼丹师。
当然，如果是贷款，那就另当别论了！
稍微平复下心情。
林凡看向手中丹药，丹药呈淡青色，表面略显粗糙，颜色不均，甚至带着几点焦黑，毫无疑问，是下品中的下品。
但。
丹药就是丹药，哪怕只是下品，依然蕴含着精纯灵气！
那药香味，整个炼丹房都能闻到，真是太美妙了。
“先记录，全是经验啊。”
林凡差点忘乎所以，这才是大事。
自己虽然练出丹来，可距离五成成丹率，依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一炉聚气丹，理论上可以炼制出二十颗聚气丹，十颗才算合格。
所以，他还早着呢。
拿出册子写写画画，每日温习，为后续炼丹打基础。
抑制下想要吞服丹药的冲动，用瓷瓶小心装好，放在一旁。
入口的东西，可马虎不得。
再怎么也得下品丹药才能入口，像这种次品，还是留着卖灵石吧。
…………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余尚梅见林凡还未从地火房出来，内心越发焦急不安。
两个多月待在地火房，堆炼丹来说，并不是稀罕之事，就是更长时间，余尚梅也听说过。
但是。
花费这么长时间在地火房内的人，最起码也是炼体巅峰修士啊！
像林凡这种，只是炼体中期，却呆在里面炼丹这么久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地火房炎热，寻常弟子根本待不了太久。
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该不会……真死在里面了吧！
余尚梅越想越悲凉。
他被刘执事派来监督林凡，要是人真死在里面，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怎么办……”
余尚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能冲进去，只好在门外，不停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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