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人设不对啊！
第七十八章 人设不对啊！
多年前，京郊蝗灾骤起，万顷良田尽毁，流民如潮水般涌入京城，民不聊生。
彼时尚为四妃之首的皇贵妃，欲借赈灾之举彰显皇家仁政，稳固自身宫闱地位，遂牵头倡议后宫妃嫔捐俸，设粥厂、筑临时安置所。
消息传到市井，百姓翘首以盼，不少人都到皇宫门口跪地谢安，然宫内派系纷争暗涌，诸妃各怀私心阳奉阴违，捐俸这事一拖再拖。
若此事半途而废，不仅贤妃贤德之名会一夕尽毁，更可能引爆流民怨气，酿成京畿大乱的惨局。
贤妃虽有主位之尊，却不便以宫规强征，容易授人以柄，无奈之下，她只得暗中托兄长沈崇贤设法筹款。
沈崇贤与宋渊素有交情，便寻他商议对策，宋渊心思活络，对此沉吟道：“此事需掩人耳目，银两断不能明着从沈家出，否则岂不成了外戚邀功？”
到时候若有人以此攻讦，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左思右想之际，宋渊忽记起裴家子裴烬正在为流民奔波欲筹备慈善堂，当即献策。
“裴家子近来牵头募捐，手里已有不少银子，只是他民间行善，终究力道有限，若能借后宫之名出面，非但民心更易感召，便是朝中官员也更敢约束。
依我之见，不如由我去劝说他，往后将捐赠银两，皆以后宫妃嫔的名义行事……”
少年人最是意气用事，经不起几句说辞，只需三言两语便能说动他们应下此事，宋渊很有信心。
沈崇贤闻言大喜，便托宋渊前往说和。
宋渊到访时，裴烬瞬时便明白了其中的计较。
但他心中唯有救灾二字，清楚后宫出面牵头，朝中官员绝不敢敷衍，能救流民于水火才是重中之重，那些浮名虚利，他素来不屑一顾。
思忖再三，裴烬终是点头应允，然后提出一个条件：需立一张欠条为证。
这个宋渊眼里带着投机取巧的算计，明显是踩着他来给沈崇贤卖好。
自己答应下来将银两送过去，沈家更多会认为是宋渊办明白了事儿，他出钱的功劳直接落在了对方身上。
裴烬想为流民干些实事儿，不在乎那些虚名，但也不想让自己被当傻子耍。
故而他提了一个简单的要求，既然是宋渊前来开口，那对方就把欠条写上。
得了好处，总得付出点什么！
宋渊闻言犹豫片刻，随即答应了下来，提笔写下欠条。
他清楚这笔钱之后就算还，也是沈家来还，对方不敢赖账。
与其他欠条不同，这个欠条没有说明借款缘由，毕竟此事牵涉后宫与朝臣，只寥寥数语，写明宋渊欠裴烬千两即可。
祝歌听裴烬讲的这些，眼底了然，难怪宋书瑶与安阳公主走得这样近，原来两家长辈之间关系就非常的深厚。
皇贵妃筹钱这事能交给宋渊，可见其信任程度，她一直以为是近些年宋家才站在二皇子这边，原来早在十多年前，两家就已经暗通款曲了。
“我当时满心只想解决流民的困境，皇贵妃既接下了这桩差事，为堵悠悠众口，必定会全力去做，所以对宋渊的提议，我本就十分乐意。
若非见流民实在可怜，我原是不想折腾什么慈善堂的。”
当时谈话间，宋渊有意拿贤妃出来了压人，看似是裴烬对上皇权而退让，实则也是顺应了他的心意。
“安阳公主先前那般对你无礼，如今将军府已然得罪安阳公主，与沈家、皇贵妃之间就没必要再讲什么情面了。
至于宋家、”
裴烬停顿片刻，淡淡评价道：“更无需在意。”
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要钱便要了，对方乐意与否不重要，更谈不上什么脸面。
祝歌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只听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与宋书瑶可熟悉？”
裴烬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满是陌生，迷茫的眼底掠过困惑，宋什么？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毫无印象。
“没听过，她是谁？”
可见是真的不认识，连对方的身份都毫无概念。
“宋渊的女儿，宋尚书家的千金。” 祝歌解释道。
裴烬似是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缓缓开口：“好像是有过一次交集，当年为流民募捐的时候，不光是我身边这一帮人，还有一些闺秀小姐们，也想响应皇贵妃的号召，尽绵薄之力。
只是她们没法把东西送到后宫，听说我在牵头做这件事儿，以宋书瑶为代表来找我谈话。”
对于和他谈话的闺秀，裴烬已经忘了对方的相貌和声音，只知道是宋渊的女儿，那么应该就是宋书瑶了。
“我当时没空与她们周旋便没理会，后来莫名有人来指责我，说我欺负弱女子。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年她来找我，我没搭理她而已。”
这是裴烬与对方为数不多的交集，末了他还补充道：“当时她介绍自己是宋渊之女，如果宋渊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应该就是她了。 ”
宋渊既已为皇贵妃筹钱奔走，他女儿宋书瑶怎会不知如何将物资送入宫中？
裴烬更倾向于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准是想为他爹做些什么，当时我的想法就是离这人远点。”
都快忘了的往事，眼下提起来，裴烬发觉记忆还挺清晰，连当时的心情都记得。
或许是因这件事还牵扯出另一段纠葛，才让他记忆如此深刻。
等等、
听到这里，祝歌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不对，非常不对！
按自己所接收到的信息来看，如此行事作风的裴烬，该是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才是！
可事实并非如此！
盛京城里的传言是说定国将军性子有些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向来不管什么规矩体面。
寻常人尚且不敢招惹，便是王爷、皇子，惹急了他也照打不误。
性格比较莽撞，无所顾忌，昔日裴家简在帝心，大家都会避其锋芒让他一头。
祝歌脑中整理着和裴烬相关的种种事情，越想越奇怪，如此反差，这人设前后未免太过矛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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