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真凶
“书妹妹,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最早吐槽自家父亲的圆脸女孩忍不住问道。
她是翰林院编修之女,虽因父亲官阶未及三品,不能入读国子监,却也是在家中与兄弟姐妹一同开蒙读书的。
可张书年纪比她还小上一岁,怎就读过这许多连她都闻所未闻的书?
更别提方才张书鉴定古玩的那一手了,她可从未见过女子擅长此道的。
秦云黎此刻也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张书,“难道你,过目不忘吗?”
张书觉得还是要谦虚一点,便微微一笑:“过目不忘不敢当,也要多读几遍才能记住,方才那两个问题,我也只是恰好知道罢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她之所以出言帮牧雅君和萧泽兰解惑,虽然称不上讨好,却也有交好的心思的。
牧雅君的祖父是张知节的顶头上司不必多说,萧泽兰的祖父更是太医院院使。
人生在世,谁不是吃五谷杂粮,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
她倒不指望仅凭三言两语就让二人对她另眼相看,但结个善缘总归没有坏处。
至于鉴定古玩的本事,她方才也没有说谎,的确是从各种古籍上看来的,也不是特意学了,而是看过了就记住了。
再加上她本身目力过人,再细小的痕迹都逃不过她的观察,时间久了,自然对文物古玩有了不少心得。
但若再继续说下去,就显得卖弄了。
于是张书适时偏头望向亭外的菊花,轻巧地转移了话题:“雅君,这些菊花开的真好。”
牧雅君顺势起身:“瞧我,光顾着说话,倒忘了今天的正事,我们一起去赏花吧。”
主家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起身走向亭外,可视线,还是不知觉偷摸地瞄向张书。
其实这群十岁上下的姑娘们,不过是以赏菊为由头聚在一处说说话。
院里那十来盆菊花不乏牧掌院精心搜罗的珍品,美则美矣,但真要她们对着这些花看上整日,却是不能的。
时值晚秋,正是晚菊当令。
不少枝叶已染上霜色,片片黄叶随风飘落,唯独菊花依然迎着微寒傲然绽放,这般凌霜不屈的风骨,最是令文人墨客倾心。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脚步匆匆地穿过月洞门,径直朝凉亭这边小跑而来。
原本有些百无聊赖摆弄着帕子的秦云黎瞬间精神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丫鬟跑近,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案子审完了?快说说,凶手是谁?”
张书眸光微动,心里立即有了猜测。
丫鬟刚刚站定,迅速匀了匀呼吸,立即道:“回小姐的话,案子已当堂审结,真凶已被卢大人当堂拿下!”
“是谁?”
秦云黎追问。
“是宇文县男独子,宇文毅!”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无不愕然瞠目,更有几人以帕掩口,难掩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张书亦随大流的露出几分惊诧神色,眸中却波澜不惊。
果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香草,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他、他可是乔惜弱的···怎么会杀她呢?”
被唤作香草的丫鬟语气万分笃定:“我没有听错,康子就是这么说的。”
康子是秦家的车夫,秦云黎一早特意遣他去衙门听审,一旦案子有了结果,立即来报。
牧雅君将姐妹们重新招呼到凉亭里坐下后,便让香草将案子从头到尾说一遍。
香草此时面对数位小姐的热切目光,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尽量冷静的简练叙述。
宇文毅,宇文县男独子,更曾有个显赫的身份,前中山侯世子。
洛都百姓或许不熟悉他的名字,但只要提起几年前那桩轰动一时的“替嫁案”,无人不晓。
而他,正是那场风波中的男主角。
最早遇害的三位姑娘,私下里都与宇文毅有所往来。
第一位遇害的甘小娘子,在庙中祈福时与宇文毅偶遇,被他出众的外表所吸引,见他出手阔绰,便生了攀附之心,盼着有朝一日能嫁入高门。
案发当日,正是她亲自为翻墙而入的宇文毅打开了房门。
然而,甘小娘子始终未能得到宇文毅迎娶的明确承诺,便不肯轻易委身。
那时的宇文毅,知道自家名声早已败坏,竟盗用了建安侯世子的名号与她周旋。
说到此处,香草忐忑地望向自家小姐秦云黎,果然见她脸色骤变,铁青一片。
“无耻之徒!”秦云黎猛地一拍石桌,“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玷污我哥哥清名!”
一旁的姐妹们亦是满面愤慨,纷纷温声安抚。
待秦云黎稍缓怒气,香草才继续讲述。
那夜,甘小娘子无意间识破宇文毅真实身份,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说了些刺心的话。
宇文毅恼羞成怒,顺手抄起榻上软枕,猛击甘小娘子后脑,让她当即昏死过去。
“软枕?”牧雅君蹙眉打断,“软枕也能致人昏迷?”
“卢大人当堂解释过,若是击中后脑要害,力道又足,可使人瞬间昏厥。”
秦云黎此时已镇定些许,恍然道:“我记得宇文毅曾入选三皇子的蹴鞠队,臂力定然不凡。”
香草点头称是,接着道:“宇文毅见甘小娘子昏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伪装成自缢身亡,又用腰带将现场伪造成一个密室。”
所谓密室手法,不过是从门外牵拉腰带,勾住内侧门栓,造成从内反锁的假象。
“其后遇害的两位姑娘,情形也大抵相似。”
香草接着道,“只是她们其实并未识破宇文毅的身份,而是宇文毅自己主动暴露。一旦她们神色有异,他便立即痛下杀手。卢大人说,宇文毅早已沉溺于杀人的快感,以夺人性命为乐。”
听到此处,亭内众人无不义愤填膺,纷纷痛斥宇文毅丧尽天良。
张书也连连点头,满脸愤慨,表示大家说的都对。
“那乔惜弱呢?”牧雅君追问道,“她又是为何遇害?”
“乔姑娘是在一次与他的私会中,无意间察觉宇文毅与这几桩命案有关,便以此要挟,要他设法将自己救出教坊司,否则就要告发他。”
众人方才还因乔惜弱身陷教坊司仍与宇文毅往来而惊讶,却在听到后半句时,顿时陷入沉默。
几位小娘子不自觉地交换着眼神,又迅速低下头去,生怕别人看出她们隐晦的心思。
她们中最大的不过十二岁,刚刚到了懂得憧憬的年纪,再过两年,家中也要开始为她们相看人家了。
当初第一次听闻宇文毅与乔惜弱竟敢违抗圣旨也要相守时,她们有人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丝悸动。
只是这样的念头,她们从不敢宣之于口,目睹乔、宇文两家的下场后,更是噤若寒蝉。
哪个少女不怀春?
当初听说乔惜弱遇害时,她们还曾暗自揣想:宇文毅该是何等伤心?
谁知,这个让她们暗自唏嘘的“痴情郎”,竟在与四位姑娘周旋的同时,还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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