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长嫂与恶狼②0
冬至。
天津卫下了一场大雪。
别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像一座与世隔绝的白色坟墓。
屋里烧着地龙,暖得让人昏昏欲睡。林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没有瘦。
相反,她胖了。
原本尖削的下巴变得圆润,脸颊上有了肉,皮肤白里透红,泛着一种被精心娇养出来的光泽。
那件海棠红的旗袍穿在身上,绷得有些紧,勾勒出丰腴起伏的曲线。
多讽刺。
作为囚徒,她却长得比做姑娘时还要好。
因为陆修言是个疯子。
绝食?
没用的。
“不吃饭?”
那个男人会在饭桌旁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眼神阴鸷。
“那就是想吃别的了。”
“既然有力气闹绝食,那就留着力气在床上叫吧。”
只要她少吃一口,他就会把她扔回那张拔步床上,没日没夜地折腾。直到她哭着求饶,直到她为了能下床走路,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咽下那些补品。
她是被人用欲-望和恐惧,硬生生喂胖的。
“咔哒。”
门开了。
陆修言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他看着坐在镜前的林渺。
目光落在她圆润的肩头,还有被旗袍紧紧包裹的腰身上。
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暗光。
“渺渺。”
他走过去,手掌贴上她温热的脸颊,摩挲着那细腻的软肉。
“气色不错。”
林渺木然地任他摸着。
“有好消息。”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
牛皮纸的,上面贴着加急的邮票。字迹潦草,飞扬跋扈。
她认得那个字迹。
是陆修明。那个“真正的丈夫”。死寂的眼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他是要回来了吗?是要来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吗?
“给我……”林渺转过身,伸手去抢。
陆修言手一抬,避开了。
“急什么?”他笑了笑,眼神阴鸷,却又带着一股子猫哭耗子的怜悯。
“夫妻一体。既然是大哥的来信,理应我们一起看。”
“嘶啦——”
他当着林渺的面,慢条斯理地撕开了信封。
他展开信纸,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朗诵一首优美的诗歌。
“修言吾弟,见字如面。”
他念道。
“广州的冬天很暖和,不像天津那样冷得彻骨。我和安娜过得很好,勿念。”
林渺的手指攥紧了裙摆,指甲陷进肉里。
“生意上的事,听说你处理得不错。我就知道,这种脏活累活,你最在行。”
陆修言念到这里,轻笑了一声。
“听听。”
“脏活累活。”
他继续念。
“本来,我是打算年底回去的。毕竟还要给父亲拜寿,还要处理……那个女人的事。”
那个女人。
指的自然是林渺。
林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回来?
他要回来了?
“但是……”
陆修言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信纸上的那行字,眼底闪过一丝极度的讽刺和快意。
“但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安娜怀孕了。”
“轰——”
林渺的脑子里炸开了一道惊雷。
怀……怀孕了?
那个私奔的舞女,怀孕了?
陆修言看着她瞬间褪去血色的脸,声音却并没有停。
他残忍地、一字一句地把剩下的内容读完。
“医生说,头三个月胎像不稳,受不得舟车劳顿。你也知道,安娜身子娇贵,我舍不得让她受苦。”
“所以,年底我不回去了。”
“家里的事,你看着办吧。至于那个林家小姐……”
陆修言念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林渺。
看着这个被他养得白白胖胖、像是蜜桃一样的女人。
“……就让她守着吧。反正陆家也不差那一双筷子。等安娜生了孩子,若是是个儿子,我再带回来认祖归宗。”
“到时候,给那个女人一笔钱,打发了就是。”
“兄:修明。”
读完了。
陆修言放下信纸。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呵……”
林渺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
像是哭,又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喘息。
怀孕。
不回去了。
打发了就是。
这就是她日盼夜盼的“正轨”?
为了那个女人的肚子,为了不让那个女人受舟车劳顿之苦,他就把她扔在这个吃人的魔窟里。
甚至……
还要带着那个私生子回来认祖归宗。
那她算什么?
她这个被小叔子囚禁、被逼着长肉、被当成玩物一样圈养的“正妻”,算什么?
笑话。
彻头彻尾的笑话。
“听到了吗?”
陆修言站起身。
他拿着那张轻飘飘的信纸,走到梳妆台上的烛台前。
“他有孩子了。”
“他有家了。”
“他把你扔了。”
他将信纸的一角,凑近了烛火。
“呼——”
火苗舔舐着纸张。
黑色的灰烬飘落下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林渺看着那团火。
没有去抢。
也没有说话。
她的心,随着那封信一起,烧成了灰。
“嫂嫂。”
陆修言扔掉快烧完的纸角。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然后,从身后抱住了林渺。
他的手臂勒着她丰腴柔软的腰肢,那种手感让他着迷。
“你看。”
他伸出手,捧住她圆润的脸,强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里面映着一个面色红润的女人。
看起来是那么健康,那么……
适合被宠爱。
“你被养得这么好。”
陆修言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魔力。
“可是全世界都抛弃你了。”
“你的父母把你卖给了陆家。”
“你的丈夫把你扔给了我。”
“就连那个所谓的‘正统’,也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
他吻了吻她红润的脸颊。
“没人要你了,渺渺。”
“你是个弃子。”
林渺的眼睫颤了颤。
一滴泪,终于滑落下来,滚过她饱满的脸颊。
是啊。
弃子。
她守着那点可笑的道德,守着那点所谓的规矩。
结果呢?
被人踩在脚底。
“但是……”
陆修言吻去了那滴泪。
他的吻很烫。
“我要你。”
“只有我。”
“只有我陆修言,把你当成宝。”
他看着镜子里那双死灰复燃、却只剩下绝望的眼睛。
“我不要孩子,不要家产,不要名声。”
“我只要你。”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只有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林渺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疯子。
魔鬼。
可是。
在这个所有人都背叛了她的世界里。
只有这个魔鬼的怀抱,是热的。
只有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是紧紧抓着她不放的。
她闭上了眼睛。
身体向后,靠进了那个坚硬的胸膛。
陆修言感觉到了她的软化。
狂喜涌上心头。
他收紧双臂,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渺渺……”
他低头,吻上她红润的唇。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冬夜。
在这个埋葬了所有希望和过去的房间里。
“从今天起。”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陆修明了。”
“也没有什么大少爷。”
他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那双终于染上了他的颜色的眼睛。
一字一顿。
“只有你的夫君。”
“陆、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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