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奥地利军队的内部混乱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与奥匈帝国的解体,留给奥地利共和国的是一支士气低落、装备混杂、身份认同混乱的军队。这支被称为联邦军的武装力量,其内部的思想状态更加复杂和分裂。
许多曾在帝国军队中服役的军官和士兵,对维也纳统治下那个庞大却效率低下的多民族帝国早已失去信心。
战败的屈辱、帝国的崩塌以及战后经济的凋敝,让他们对国家的前途感到迷茫。
而北方的德意志兄弟成功建立了红色政权,不仅迅速稳定了局势,更在索尔诺克展现了强大的军事力量。
德意志人民共和国这个名号,以及其宣扬的"德意志民族统一"与"社会主义"相结合的理念,对许多出身德意志族、又对现状极度不满的奥地利军人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
在奥地利局势进一步混乱之前,军队内部的就已经开始有德奥合并的思潮出现。
"看看柏林!"
"韦格纳主席整合了国家,工人和士兵成了主人,军队也重新焕发了活力!再看看我们?
维也纳的议会像个菜市场,各个党派除了争吵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奥地利德意志人,为什么不能和北方的兄弟联合起来,建立一个强大、统一的红色德意志国家?"
这种思想在基层士兵中尤其普遍。
许多普通士兵出身工农家庭,对红色德国推行的土地改革和工人权益保障抱有天然的好感。
同时,单纯的民族情感也让他们倾向于与德国合并。
"我们说着同样的语言,本来就是一家人。"
"如果能和德国合并,我们就不用再受法国人和捷克人的气了,也许日子也能好过起来。"
尽管奥地利国内政坛左右撕裂严重,但这种分裂在军队内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暂时"搁置"了。
政府频繁更迭,政策朝令夕改,导致对军队的控制力很弱。
军饷还能勉强发放,只要没有直接的政治命令,军队内部不同政治倾向的军官和士兵之间,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支持社会民主党或大德意志人民党的军人,与支持基督教社会党的军人,在表面上依然维持着军队的纪律和日常运转。
因此,当人民革命军的坦克和满载步兵的军列在边境另一侧完成集结,形成强大的压迫态势时,奥地利边境防线瞬间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具讽刺意味的混乱。
在萨尔茨堡附近的边境哨所,一名忠于基督教社会党、得到法国方面暗中支持的奥地利陆军上校正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咆哮:
"请求立即增援!德国人至少有一个军在边界对面!
我们的防线形同虚设!需要支援,需要预备队!快!"
他手忙脚乱地在地图上标注着,试图组织起一道防线,但他能调动的部队寥寥无几,士气更是堪忧。
然而,几公里外的另一处阵地上,情况却截然不同。
负责这段防线的库尔特·鲍尔少校,一位秘密的大德意志人民党支持者,正平静地看着望远镜里德军的调动。
库尔特·鲍尔转身对麾下的军官们说:
"通知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第一枪。让士兵们保持冷静,待在掩体里。我们等待事态发展。"
鲍尔的命令被迅速而默契地执行了,一些底层军官甚至私下开始讨论"迎接同胞兄弟"时该如何表现。
更有些前沿观察哨所,里面的士兵甚至偷偷用床单和棍子制作了简易的红色旗帜,或者将德意志人民共和国的臂章藏在口袋里,准备在时机成熟时亮出来。
通信兵收到的命令互相矛盾,有的要求坚决抵抗,有的则暗示避免冲突。
整条奥地利的边境防线,从福拉尔贝格到布尔根兰,变成了一锅由忠诚、背叛、恐惧、期待和彻底混乱熬成的大杂烩。
支持德奥合并的部队消极怠工,甚至准备阵前倒戈;忠于维也纳现政府或基督教社会党的部队则惊慌失措,各自为战,通讯混乱,指挥体系近乎瘫痪。
柏林决策的雷厉风行,远超维也纳的想象。当人民革命军的钢铁洪流在德奥边境完成集结,形成的军事压力瞬间传导至奥地利共和国的政治中枢,让本已摇摇欲坠的基督教社会党政府陷入了彻底的恐慌。
维也纳,巴尔豪斯广场,总理府内。
克里斯蒂安社会党领袖、奥地利总理伊格纳茨·赛佩尔面容憔悴,他的面前摊开着来自萨尔茨堡、上奥地利等边境地区的紧急军情电报。
“军队不开枪!还有哨所挂出了红旗!上帝啊,忠诚于我们的军队在哪里?”
赛佩尔几乎是对着电话咆哮质问电话另一头的国防部长。
“总理先生,前线目前的很复杂。国防部的命令无法有效传达,很多部队的无线电静默了,或者回复模糊。
我们无法确定在人民革命军跨过边界时,有多少部队会真正执行抵抗命令……”
电话那头国防部长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不能再等了!赛佩尔猛地挂断电话,对身旁焦急等待的内阁成员们嘶声道:
“我们必须立刻向巴黎求援!只有法国人能救我们!让他们从西面进攻,逼迫韦格纳回师自救!”
奥地利政府加急的求援电报,带着维也纳的绝望,飞向了巴黎。
巴黎,凯道塞,法国外交部。
“总理先生,维也纳的赛佩尔政府正在请求我们直接军事干预。”
秘书向乔治·克列孟梭汇报,
克列孟梭叼着雪茄,慢条斯理地浏览着求援电文,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直接出兵?不,先生们,”
克列孟梭吐出烟圈,声音沉稳而冷酷,
“让我们的年轻人去莱茵河对岸与那些红色疯子拼命?议会和民众都不会答应。我们已经在凡尔登流了太多的血。”
“那奥地利……”
“奥地利?”
克列孟梭打断了下属,
“奥地利是我们抛给柏林的一块骨头,一个陷阱。韦格纳果然上钩了。他沉迷于他那‘德意志统一’的迷梦,却忘了国际社会的看法。”
克列孟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现在,轮到我们出手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法兰西行动报》,在桌面上重重敲了敲。
“立刻通知我们所有的报社,是时候了。要让伦敦,让华盛顿,让全世界都看清楚,谁是欧洲和平的破坏者,谁是新的战争策源地!”
顷刻之间,巴黎的舆论机器瞬间开动起来。
各大报社,无论是保守派的《费加罗报》、《法兰西行动报》,还是相对温和的《时报》,都如同接到了统一指令,在头版头条用最大号的、充满惊悚意味的字体,对红色德国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舆论讨伐。
《费加罗报》头版标题:
“赤色巨兽露出獠牙!柏林布尔什维克政权悍然威胁中欧独立!”
文章内写道:
“……在凡尔赛和约墨迹未干,欧洲各国人民渴望和平休养之际,柏林的卡尔·韦格纳及其军事集团,已毫不掩饰其扩张的野心。
他们陈兵于无辜的奥地利共和国边境,以所谓的‘民族统一’为借口,行武力吞并之实!此等行径,与昔日的德意志帝国军国主义何异?不,甚至更为恶劣,因为它披上了更具欺骗性的红色外衣!
欧洲必须清醒,这是对战后秩序的赤裸裸挑战!”
《法兰西行动报》社论:
“战争贩子在柏林!阻止红色德国点燃第二次世界大战!”
这篇充满火药味的社论极具煽动性:
“……韦格纳的军队就是一台战争机器,所到之处,自由、民主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韦格纳式的专政和恐怖。
奥地利只是第一个目标,接下来会是整个欧洲!
克列孟梭总理曾预言德国的威胁远未结束,如今不幸言中!
我们呼吁,所有热爱和平的国家,尤其是大英帝国和美利坚合众国,必须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外交孤立、经济封锁,乃至必要的军事威慑——来制止柏林疯子的冒险行为!不能再有第二个萨拉热窝事件!”
《时报》的报道 则显得相对“客观”,但基调同样严厉:
“……国际社会对德意志人民共和国单方面改变边境现状、武力胁迫邻国的行为表示严重关切和强烈谴责。
可靠消息显示,德国军队的调动规模和指向性不言而喻。
此举不仅破坏了奥地利的稳定,更对整个欧洲的安全架构构成了直接威胁。法国政府正与盟友密切磋商,寻求一切必要手段以维护和平。”
巴黎的街头,报童们挥舞着报纸,高声叫卖着骇人听闻的标题。咖啡馆里,议员们在记者镜头前慷慨陈词,将“战争罪魁”的帽子死死扣在柏林头上。
一时间,整个法国的舆论场被成功地引向了反德歇斯底里的高潮。
克列孟梭的策略清晰而冷酷:既然军事介入代价过高,且正中德国调动其主力于东线、南线之下怀,那么就在舆论场上打赢这一仗。
他将德国描绘成穷兵黩武、破坏和平的侵略者,将法国塑造成欧洲稳定与凡尔赛体系的坚定守护者。此举一方面能极大缓解德国揭露法国殖民暴行和国内矛盾而陷入的舆论被动,
另一方面,则是要将“德国威胁论”的种子深深植入英美等国的决策层的脑中,寄希望于国际压力,特别是经济制裁和外交孤立,能够迫使韦格纳在奥地利问题上止步,甚至让其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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