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郑西坡开始务实
郑西坡在光明区区委区政府没有找到江临舟。
被工作人员告知,江市长这段时间在市政府办公,没在区委办公,孙连城区长在区政府办公。
转而,找孙连城说明困难,寻求帮助。
郑西坡在办公室人员通报后,走进孙连城的办公室。
孙连城看见郑西坡进来,脸上习惯性地露出一丝谨慎而公式化的笑容。
孙连城请郑西坡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郑董啊,稀客。请坐。
怎么,是区国土资源局的同志工作没做到位?
我记得他们一直在积极地帮你们寻找合适的地块啊,是遇到什么新困难了吗?”
孙连城的语气里带着防备,以为郑西坡又是来催问工业用地的。
郑西坡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切地切入土地话题,而是叹了口气,以恳求的语气说道。
“孙区长,国土资源局的同志们很尽力,我们都知道,也很感谢。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郑西坡将椅子拉着,靠近了些孙连城,脸上带着窘迫与无奈,说道。
“孙区长,我们新大风厂现在遇到了最实际的问题——没地方开工了。
订单压着,违约金一天天在涨,工人们家里都等着工资买米下锅。
我们等不起规划调整,也等不起漫长的审批流程了。”
孙连城听到这里,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脸上露出诧异,但迅速收敛。
孙连城对郑西坡此刻的“清醒”,有些意外,继续听着郑西坡讲述。
郑西坡接着用更务实的口吻,说道。
“所以,孙区长,我今天来,不是来求您批地,也不是要求调整规划。
我就想请咱们区政府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帮忙联系、协调一个现成的,能马上投入使用的仓库或者闲置厂房?
我们租!按市场价租!
只要能让我们先把机器转起来,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就行!”
郑西坡此刻的请求非常具体、务实,从“要政策”变成了“求渠道”,从“等安排”变成了“找市场”。
孙连城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脸上那公式化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惊讶和审视。
孙连城仔细看了看郑西坡,仿佛在确认这话是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哦?”孙连城拖长了音调,以探究的语气问道。
“郑董,你的意思是……放弃争取工业用地,转而先租个临时场地恢复生产?”
孙连城需要再次确认,因为这和他印象中那个执着于批地的郑西坡截然不同。
郑西坡重重地点头。
“对!孙区长,先活下来再说!
厂子要是散了,人心要是散了,就算将来批给我们一块金土地,又有什么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生产,保住工人饭碗!
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
孙连城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快速评估这个请求的性质和可行性。
与之前那些涉及政策红线、规划调整的“大难题”相比。
帮企业联系租赁场地,虽然麻烦,但至少在规则之内,操作空间也大得多。
孙连城的脸色缓和,甚至露出一丝堪称“轻松”的神情。
这群人终于不再折腾区政府了,现在这个提议才是正常企业该干的事嘛。
“郑董啊,你能这么想……
哎,真是帮我们区政府,也帮你们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孙连城拿起内线电话,接通区政府办公室,语气干脆地说道。
“小赵,你马上联系一下区经信委和工商联的同志。
请他们立刻梳理一下我们区内,特别是工业园区里,看看有没有符合生产要求的、闲置的仓库或者标准厂房,面积要够……
对,要能快速投入使用的那种。”
放下电话,孙连城对郑西坡露出了一个比刚才真诚不少的笑容。
“郑董,你这个思路就对了!
务实!区政府支持企业解决实际困难,这是分内之事。
你回去等消息,我让他们尽快把符合条件的场地信息整理出来,牵个线。
具体怎么谈,还是你们企业之间按市场规矩来。怎么样?”
郑西坡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起身感谢道。
“太好了!谢谢孙区长!太感谢了!这样我们就看到希望了!”
看着郑西坡离开的背影,孙连城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
“这个郑西坡……终于开始接地气了啊。
要是早这么务实,何必绕那么多弯路……”
当郑西坡在区政府寻求帮助时,尤会计正前往君悦律师事务所商讨债务。
尤会计被律所秘书引到一间装修考究的办公室。
罗律师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面前摆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尤会计面带谦和的笑容,向罗律师微微躬身。
“罗律师,打扰了。
我们今天来,是想当面和您谈一谈一下关于大风厂与山水集团的那笔债务问题,看看有没有妥善解决的可能。”
罗律师伸手示意尤会计坐下,脸上是职业性的微笑,同时示意秘书给尤会计倒水。
“尤会计,请坐。我们确实等你们很久了。
关于这笔一千四百万的债务,事实清晰,法律关系明确,不知道贵方有什么具体的还款计划?”
罗律师开门见山,直接定调“事实清晰,法律关系明确”。
试图在心理和法理上占据绝对优势,将对话限定在“如何还款”的框架内。
尤会计没有直接回答还款计划,而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地开始“摆事实”。
“罗律师,您是专业人士,讲证据,讲流程,这我们都懂,也非常尊重。
但作为亲历者,我不得不向您说明一些‘事实’之外的‘情况’。”
尤会计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真诚地看着罗律师。
“那笔三千五百万的所谓‘安置款’,名义上是给我们工人的。
可我们新大风公司的账户上,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这笔钱的一分一厘。
钱刚进老厂账户,几乎是瞬间就被银行依据之前的债务协议划走了。
这件事,当时银行的流水、老厂的账目都可以作证。
工人们实实在在是‘没拿到钱’啊!
罗律师,我们工人没享受到任何安置的实惠,现在却要凭空背上这一千四百万的债务?
这……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山水集团那么大的企业,能不能……能不能看在这一点上,体谅一下我们工人的实际难处。
高抬贵手,把这笔债给……给豁免了?我代表工人们,感激不尽!”
尤会计先承认法律的框架,然后强调“事实”与“感受”的巨大落差,试图通过激发同情心,获得豁免。
罗律师听完尤会计声情并茂的陈述,脸上的职业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尤会计,您说的这些‘情况’,我个人表示理解。
但是,法律不讲究‘感觉’,只看重‘证据’和‘法律关系’。
从法律层面看,山水集团向当时的大风厂对公账户支付了三千五百万,这是不争的事实,有银行转账记录为证。
这笔款项的用途名目,并不能改变其作为一笔‘支付’的法律性质。”
说着,罗律师翻开面前的文件,用手指点着其中的条款道。
“至于这笔钱进入大风厂账户后,被银行划走冲抵旧债,这是大风厂与银行之间的另一层法律关系,与我的委托人山水集团无关。
山水集团作为支付方,其义务已经履行完毕。
现在,基于贵方新大风公司承继了原大风厂的部分权益和义务。
我的委托人依据协议,要求贵方承担相应比例的债务,这是完全合法、合规的。”
接着,罗律师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尤会计。
“所以,尤会计,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应该讨论的不是‘该不该还’,而是‘如何还’,以及‘何时还’的问题。
我的委托人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耐心,如果贵方无法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还款方案。
那么,为了维护我委托人的合法权益,我们只能按照法律流程,向法院提起诉讼了。
届时,恐怕对贵方会更加不利。”
罗律师的回应完全剥离了情感和道德因素,将问题严格限定在法律事实和逻辑链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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