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天子面前演戏

穆宴在皇上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一份信件，态度郑重。

“这封信草民一直在贴身收藏，无人知情，也未敢向穆家人透露，希冀着有一天能为父亲讨回公道。”

“本以为要等上很久，多亏陛下圣明，给了草民申冤的机会。”

他把信交给太监，由太监呈给皇上。

“此信是父亲留下，正是他生前得到。”

当年，赵成的调查并非是全无进展，这封信便是证据之一。

幕后黑手亲自在信里表明，可以升官加爵，言谈间把朝堂上的官位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根本没管天子如何。

亲自把信件浏览过一遍，皇上眼眸晦暗，神情不明。

他和皇后到底是多年夫妻，见过不少次对方的字。

因此，看到信的第一眼他就认出，字迹主人是自己那位好皇后。

信呈上去后，穆宴一直没等到皇上的回应。

他扯动嘴角，脸上尽是苦涩和悲哀，还有对幕后黑手的恨意。

“当年父亲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落得那般凄惨下场，被人污蔑通敌叛国，连死都不得清白。”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眼眶又红了一大圈，他依旧没停，强忍着悲痛描述当年赵家的下场。

包括赵成和赵家其他人，和他死不瞑目的母亲。

“父亲生前为民付出，从不轻视过任何事，甚至是买卖官位这等大事，他也愿亲自去探查，不惜得罪幕后黑手。”

“因为父亲是您的臣子，哪怕是死前，他也一直思念着没完成的事。”

说着，他把脑袋磕在地面，一下接一下，声音响的太监都不忍直视。

唯有那坐着的天子，全程平静。

他看着磕头磕到脑袋出血的穆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捏着信件的手也没松开。

对这一切，穆宴恍若未觉，只不断磕头恳求皇上能为惨死的赵成主持公道，以全父亲的忠臣之心。

足足盯着他看了许久，皇上终于开口，叫了声身旁太监的名字。

太监立马上前，恭敬垂首：“陛下有何吩咐？”

“去照看好他。”

视线落到仍在磕头的穆宴身上，皇上语气幽幽：“这可是赵家唯一的独苗苗。”

太监忙不迭，看着执着的穆宴哎呦不停：“小公子您快起来吧。”

停止磕头后，穆宴额头鲜红一片，眼巴巴看着皇上，像是对方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凤憬宸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皇伯父，关于慕家私兵，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去处理。”

打算汇报时他先瞧见地上的人影，讶异出声：“呦，这不是穆家那小家伙吗，怎么在您这里？”

注意到他疑惑的模样，皇上扫了眼穆宴：“你认识他？”

“认识啊。”凤憬宸点头：“他是穆家小姐收的养子，前几个月不是还把人送到太学院。”

心有狐疑的皇上，有意无意试探了几句。

凤憬宸恍若没发现他的狐疑，嘀咕起穆宴：“好端端地跑来宫里做什么，穆家小姐知道，不知得急成什么样。”

面对他的嘟囔，穆宴垂着脑袋不吭声。

把两人的模样和神态看在眼中，皇上的疑虑散去不少。

对凤憬宸，他还是信任的。

“行了，起来吧，别让人以为朕是嗜杀之人。”

穆宴从地上站起，沙哑着声音：“草民知道，陛下身为天下万民的掌管者，是世间最公正的存在。”

心里已认为他所言是真的皇上，看着神情不安仍在强撑为生父求情的穆宴，对穆家的不满和怀疑跟着散去。

看来，穆家是被这小子利用，平白做了回助力。

刚来的凤憬宸，好奇问了几嘴，皇上似是不耐烦：“怎的，你还想让朕亲自满足你的好奇心不成？”

“哪能呢。”

他嘿嘿一笑，转而当面问起太监。

悄悄窥了眼皇上脸色，见其没阻止，太监才敢往下说。

得知穆宴的到来又和皇后有关，凤憬宸厌烦撇嘴：“怎的又是皇后，阴魂不散了还。”

嘀咕完他看向皇上：“赵家这孩子是个可怜的，若他所说为真，赵大人当年是无故蒙受冤屈。”

“皇后致使忠臣惨死，实乃罪大恶极。”

义正言辞表示完对皇后的谴责，凤憬宸想到什么：“有先皇遗旨在，恐怕，无法轻易让皇后付出代价。”

言外之意，无法处置皇后，只能先选择处理赵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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