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子恒一对四，说不吃力是假的。
但因着超强的应变能力，边逃边还击，只是微微处于下风。
林长书在一旁看得直咬牙，贾三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是不是你招来的麻烦？”贾三冷冷问林长书，“老子可不想因为一个丫鬟进衙门。”
“贾老大，那丫鬟哪有人护，她一家人都在我手上。”林长书赶紧说，“这人说不定就是走错了门。”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林长书让四人住手，子恒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相公，相公，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拍门的声音更加急促。
林长书皱了皱眉，让手下的一名壮汉去开门：“哪来的妇人？去赶走！”
然而事与愿违，壮汉刚一开门，一女子如鱼一般从壮汉胳膊下方的空隙位置钻了进去。直接奔到子恒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相公，你不是说要早早回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们是谁啊？”
女子边说话，边冲子恒挤眼。
子恒先是一愣，看到她发间的男式玉簪随即反应过来，这玉簪是小姐今日扮男装插在发间的，他配合着道：“娘子，我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聊点事。”
林长书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粗布旧衣也难掩她清丽的容颜：“你们究竟是谁？”
女子毫不畏惧，松开子恒的手臂，盈盈一礼道：“诸位才搬到这里的吧？我家就住在巷尾。我相公在外当差，很少回家。不过他可是个难得的老实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大爷海涵。”
“真住在巷尾？”林长书目露疑惑。
“是呀！要不几位爷到家里坐坐？我正打算烧饭呢！一起吃点？”女子笑嘻嘻的，一副好客模样。
林长书嫌弃地撇了撇嘴，整个巷子住的都是穷人，一年半载也吃不上两顿肉，那样的粗茶淡饭他可吃不下。
贾三更是不领情，直接暴躁驱赶：“赶紧滚吧！老子缺你家那一口吃的！”
“你这人怎么如此说话？再怎么说也是邻居……”女子就要冲上去理论，子恒拉住她。
抱歉地冲林长书几人笑笑：“抱歉了，我们这就滚。”
“相公，是他们有错在先。”
“你不是说要做饭吗？咱们快回吧！饿了……”
两人说着出了院门，林长书跟上去一看，见两人果然进了巷尾的旧宅子。心里的不安情绪淡了几分。
无权无势的下等人，对他造不成一点威胁！他关上门，继续跟贾三说话。
子恒脱身成功，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救自己的女子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不知我家小姐现在何处？”
那女子抿嘴一笑：“你还挺机智。我叫夏婉，你家小姐给了我不少钱，谢就不必了！她让你潜伏在此处，盯紧那个叫林长书的，他要是跑，你直接将人绑了！”
夏婉话音刚落，巷子里就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京兆府办案，众人回避！”
“京兆府办案，众人回避！”
子恒脚尖一点跃上围墙，便见方才的宅子已经被围。办案的衙兵一脚踹开门，蜂拥冲了进去。
只见方才与他交手的四人负隅抵抗，林长书和贾三不见踪影。
子恒暗叫不好，他们能在这座宅子落脚，想必宅子内有乾坤，他看向夏婉：“这一片宅子可有后门？”
“没有，东向的宅子背靠着西三巷西向的宅子。”夏婉说。
子恒便顺着房顶朝西三巷去了。
夏婉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打算一看究竟。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衙兵押着四个壮汉出来，正是方才与子恒交手的四人。
衙兵们解救了十余位被囚女子，她们的状态很不好，衣衫褴褛，神情惊恐，有的甚至站立不稳，明显是长期受虐导致的。
“人渣！”夏婉骂了一句。
视线一转，她看到林落染，她神情凝重，盯着最后一位出来的女子。
那女子衣衫被撕扯得破烂，露出来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那印记十分刺眼。
林落染将秋菊递给她的披风披到她身上，遮住了那些令人羞耻的印记，那女子呜呜哭了起来。
此人正是灵凤，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林落染并不同情她。但她还是跟京兆尹的人交涉，留下了灵凤。虽然灵凤只是个丫鬟，但她是岳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样的丑闻流传出去，对岳夫人不利。
随后林落染又告诉京兆尹的人，他们如今抓住的都是小罗罗，并非主谋。
京兆尹负责此次抓捕的人看到林落染手中的齐王腰牌，神色严肃，再三保证：“我等一定会加大搜捕力度，绝不让坏人逍遥法外！”
林落染笑笑，她又借了齐王的势。可有何办法？若没有这块腰牌，她的话哪能入了这些官爷的耳？
“秋菊，将她送到半香楼。”林落染吩咐秋菊，半香楼是岳夫人产业，主营各类香料，林落染知道岳夫人今日在半香楼巡视，“把她交给母亲处置，若母亲存疑，便让她在半香楼等我片刻。”
“小姐现在不去吗？”秋菊担心林落染的身体，这才一会儿功夫，她的脸看起来更苍白了。
“我等等子恒。”林落染捏了捏拳头，她更想知道林长书有没有抓到。林长书可是林悦慈强有力的帮手，抓了他相当于断了林悦慈的一条臂膀。
见秋菊还犹犹豫豫，林落染又笑了笑：“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我帮你照顾她。”夏婉上前说道。
秋菊警惕地看着夏婉，心想这突然冒出来女子是谁？
“她方才帮了我的忙，你去吧！她可信！”林落染给了秋菊一个安心的眼神。
秋菊想了想：“那奴婢一会儿来接小姐。”
看着秋菊离开，林落染去了夏婉家，夏婉给她倒了杯热水，喝完后舒服多了。
“姑娘面无血色，气血两亏之症啊！”夏婉说，“姑娘可否让我诊个脉？”
“你懂医？”林落染很惊讶。
“我爹就是大夫，我也跟着学了一些，不过这世道行医风险太大，我已经戒医了。”夏婉叹了口气，“我挺喜欢姑娘的，想帮姑娘瞧瞧。”
林落染需要懂医术的人，她伸出手臂：“你若诊得准，往后便跟着我吧！”
夏婉眼睛一亮，爹娘死后，她一个人生活，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一个孤女，人人都想欺负，她也想有靠山。
“姑娘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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