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以身为饵
第二天，清晨。
阳光，刚刚洒满金陀城。
这座城市，却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地震。
“咚！咚！咚！”
急促而沉重的钟声，从城中最大的寺庙，菩提寺，传了出来，响彻了，整个都城。
紧接着，一队队，身穿重甲，手持兵刃的南昭禁军，如同潮水一般，从皇宫里，涌了出来。
他们，封锁了，所有的街道。
然后，在无数百姓，惊愕和不解的目光中，冲进了，城内的一座座寺庙。
“奉陛下旨意，查抄寺庙，收缴金银！”
“所有僧人，原地抱头蹲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命令，在各个寺庙的上空，回荡着。
往日里，神圣不可侵犯的佛门清净地，此刻，却变成了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之地。
无数的箱子，被从寺庙里，抬了出来。
箱子里，装满了，金光闪闪的金器，和白花花的银锭。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受人供奉的僧侣们，此刻，却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被士兵们，粗暴地，驱赶到了一起，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他们，想不明白。
为什么，一向信佛的皇帝陛下，会突然，对他们，举起屠刀？
而最惨的，莫过于，国教菩提寺。
数千名禁军，将整座寺庙，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冲进了，那座，用纯金打造了佛像的大雄宝殿。
然后，在住持和尚，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架起了，巨大的熔炉。
“不！不要啊！”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会遭天谴的！”
住持和尚，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士兵的大腿。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记，冰冷的刀柄。
“滚开！老秃驴！再敢多说一句，连你，一起融了！”
禁军统领，一脚，将他踹开，然后，对着手下，大声下令。
“动手！把那尊金佛，给老子，抬进熔炉里！”
“是！”
数十名士兵，合力，将那尊，高达数丈，宝相庄严的纯金佛像，从莲花宝座上，推了下来。
“轰！”
巨大的佛像，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后，被士兵们，用铁链，拖拽着，一点一点地，拉向了，那座，已经烧得，通红的熔炉。
“不——！”
住持和尚，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尊，他们菩-提寺，传承了数百年的金佛，被投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金色的佛像，在烈火中，慢慢地，融化，变形，最后，变成了一滩，金色的液体。
这一天，被称为，南昭的“佛难日”。
这一天，金陀城内，上百座寺庙，被洗劫一空。
无数的金银财宝，被源源不断地，运往皇宫。
无数的僧侣，被剥去了袈裟，沦为了，阶下囚。
整个金陀城的百姓，都震惊了，都愤怒了。
他们，聚集在，皇宫的门前，大声地，质问着，他们的皇帝。
“陛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佛祖，会降罪于您的！”
“请陛下，收回成命，放了那些大师傅！”
然而，面对，群情激奋的百姓。
皇宫的大门，却始终，紧闭着。
拓跋雄，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梵天殿里。
他听着，殿外，那如同潮水般的，声讨声，脸上，却是一片，麻木。
降罪？
天谴？
他现在，只怕，那个，住在驿馆里的，魔王。
与那个魔王比起来，佛祖，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陛下，都……都凑齐了。”
“三千万两白银，三百万两黄金，还有，割让三座城池的国书，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拓跋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陛下，宫外的百姓……”老太监，欲言又止。
“让他们闹。”拓跋雄，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疲惫，“等那个魔王，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
大雍使团，下榻的驿馆。
楚昭夜，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着茶。
苏凝，站在他的身旁，向他，汇报着，城内的情况。
“殿下，拓跋雄，已经动手了。现在，整个金陀城，都乱成了一锅粥。”
“嗯。”楚昭夜，点了点头，对此，毫不意外。
“殿下，您这么做，等于是，彻底摧毁了，佛教在南昭的根基。拓跋雄，也因此，尽失民心。南昭国，经此一役，恐怕，十年之内，都缓不过气来了。”苏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弹指之间，覆灭一国信仰，动摇一国国本。
这份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
“这，就是他们，惹怒我的，代价。”楚昭-夜，淡淡地说道。
“我不仅要，拿走他们的钱。”
“我还要，打断他们的脊梁，摧毁他们的信仰。”
“我要让他们，从今往后，一听到，我大雍的名字，就感到，发自灵魂的，恐惧。”
就在这时，判官崔珏，从外面，走了进来。
“吾王，南昭皇帝，派人，把东西，都送来了。”
“哦？这么快？”楚昭夜，有些意外。
“是。”判官，递上了一份清单，“三千万两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分文不差。还有，割让城池的国书，也在此。”
楚昭夜，接过清单，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拓跋雄，还算识相。”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既然，东西都到手了。那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这南昭国，待着，也挺没意思的。”
他看着，神都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他很想知道，当他，带着，这三千万两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和三座城池，回到神都的时候。
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会很精彩吧。
“传令下去。”楚昭夜，对着判官和苏凝说道。
“让使团的人，准备一下。”
“另外，去，告诉拓跋雄。”
“就说，本王，对他查抄寺庙，为国敛财的壮举，深感钦佩。”
“为了，嘉奖他。”
“本王，决定，将那三百万两黄金，全部，融了，铸成盔甲，装备三千铁骑。”
“这支军队，就叫，‘黄金甲’。”
“从今往後，他们，就驻扎在，新割让的城池里。”
“替本王，也替他，好好看着，南昭的，国门。”
苏凝和判官，听到这个命令，都是，心中一凛。
好狠！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用南昭的黄金，铸成盔-甲，再用这支军队，来镇压南昭。
这等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还不够，又狠狠地，踩上了几脚。
这是，诛心啊！
“是，属下，遵命！”
判官，领命而去。
楚昭夜，重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南昭的戏，唱完了。
接下来，该轮到，神都了。
父皇，儿臣，很快，就回来看你了。
你，准备好，迎接，你的这份，“惊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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