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此宫女名叫亦瑶！这诗，当真是你所作？
林寒讪笑一声，“扭扭捏捏”的说道：
“回娘娘，既不是乾清宫，也不是惠宁宫……是奴才前些日子去淑秀宫传旨时，偶然遇见的一个小宫女，名叫亦瑶。”
“奴才觉得她模样可爱，性子活泼，与这宫中一贯的沉闷完全不同，故而心生喜欢之意，若是能与她结为对食，最好不过了。”
说完，林寒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香妃与皇后不和，人尽皆知。
林寒拒绝皇后身边的女官，转头却对淑秀宫的宫女恋恋不忘，着实有些过分了。
可预想中的生气没有出现，皇后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这一声，带着几分惊讶和好奇，并无多少怒意。
“淑秀宫的宫女？你倒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皇后看着林寒，眸中闪过一抹打量，又说道：“听你这么形容，那在宫中，确实有独特之处。”
“本宫还真好奇，这亦瑶到底长什么样子了，竟然让你恋恋不忘。”
林寒不敢接话，只是将身子躬得更低。
皇后沉默少许，忽的，笑了一声。
“小林子，你很害怕？”
林寒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娘娘母仪天下，端庄贤淑，天生亲近之感，小林子怎么会害怕呢？”
林寒说的依旧是漂亮话。
闻言，皇后再次笑出了声：“油嘴滑舌！”
眼看着氛围缓和，林寒这才敢抬起头。
“娘娘，这是小寒子的句句肺腑之言，奴才自觉和娘娘亲近，这才敢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林寒说得是情真意切，但听在皇后耳里，越发想笑。
她不像寻常女子，不论是否虚假，都喜欢听好听话。
“小林子，你莫非以为，本宫会因为那宫女是淑秀宫的人，便心生不快，阻了你的好事？”
林寒连忙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娘娘母仪天下，心胸宽大…宽阔，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
“只是奴才自觉冒昧，惶恐不安。”
从皇后的语气，林寒听出了一丝豁达。
与先前香妃对皇后的态度截然不同。
至此，林寒才意识到。
香妃和皇后那传说中的仇怨，仅仅是香妃单方面的敌视罢了。
皇后颔首示意，眸光掠过林寒，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本宫是六宫之主，并非传言中那等心胸狭隘、锱铢必较之人。”
“若香妃能得陛下欢心，是她的本事，本宫不仅不会生气，还会为她开心，至于妒忌，纯属无稽之谈。”
“而且，本宫若是连一个小宫女都计较，这皇后之位，坐着也未免太累了些。”
皇后突然的解释，让林寒感到一些诧异。
这意欲何为啊？
但无论动机如何，皇后所表现出来的气度，让林寒打心底佩服。
这是一种不属于皇宫闺妇的超脱之感。
随后皇后又说道：“你是本宫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与你。你既然心仪那叫亦瑶的宫女，那本宫便会成全你。”
皇后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尤其是涉及男女之事。”
“本宫会先派人去淑秀宫问问那宫女自己的意思，若她愿意，本宫便会做主，将她调来惠宁宫当差，然后许配给你当对食，日后也好方便你们相见。若她不愿……”
皇后顿了顿，淡淡道：“那此事便就此作罢，你也不得再纠缠，如何？”
林寒闻言，心中长松一口气，他连忙叩首：
“奴才谢娘娘恩典！一切但凭娘娘做主！”
此时的林寒，是打心底觉得皇后人好。
而且不是那种虚伪至极的伪装。
他不禁又想：
这李元是有多畜生，才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形同陌路？
“嗯，下去吧。”
敲定后，皇后挥了挥手，示意林寒离开。
她似乎有些倦了。
林寒躬了躬身，转身便要离开。
没走几步，皇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小林子，你所吟唱的那两句诗，可有全作？”
林寒闻言转身，面上满是惊讶，抬头看向皇后。
皇后竟然还对那冒犯之诗念念不忘？
只见皇后此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脖颈等敏感处，微微有些泛红。
林寒连忙低下头，知道此刻绝对不能窥视皇后，否则会惹她羞恼。
林寒不敢多言，直接说道：“娘娘，奴才执笔……奴才吟唱，您执笔写下来如何？”
林寒的本意是自己写，但他想了想自己的毛笔字，不得不放弃。
“好。”
皇后没有拒绝，当即弄墨执笔。
待一切准备就绪，林寒开始低吟千古名诗《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林寒不急不躁，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皇后起初只是执笔静记，但随着林寒的吟唱，眼神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变为惊异，最后转化为深深的震撼。
尤其是当林寒吟完最后两句诗的时候，殿内顿时陷入了宁静。
皇后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诗的意境之中。
她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手握着的毛笔，仍旧停在黄纸上的最后一个字。
霎时间，黄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皇后绝美的面容上神情复杂。
有惊艳，有感怀，有无奈……
诗的惊艳，远超她的想象！
这根本不是寻常的无奈续补，而是一篇可以流传千古的佳作！
虽然都说文无第一，但皇后可以确定的说，在她阅览过的所有诗词中，林寒这首，当属第一。
良久，皇后从恍惚中回神。
她猛的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微颤。
“这……这首诗，当真是你所作？”
林寒对此，早已有了准备。
他坦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回娘娘，正是奴才所作。”
他停顿一瞬，继续解释道：“奴才幼时，曾遇一说书先生。”
“他见奴才可怜无助，就讲神话故事给奴才听，其中的内容，正是一位帝王与贵妃的悲欢离合，其情节，深深植入了奴才的脑海。”
说至此处，林寒犹豫片刻，还是冒着大不韪，半真半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奴才入宫后，见这宫阙虽金玉其外，但其背后，不知锁了多少妙龄女子的青春，心中有所触动。”
“那日又见娘娘……凤仪，心有所感，‘回眸一笑百媚生’便脱口而出。”
“事后奴才忍不住回味，又想起了说书人的故事，一时心绪难平，便顶着僭越之罪，将心中所想汇聚成诗，再经反复斟酌修改，作成此篇。”
“字字句句，皆是奴才呕心沥血之想，奴才万不敢欺瞒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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